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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何日得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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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谷时,我启动了谷内的柳絮梨花阵。
是我根据师傅各个阵法,推算演变而来。
当时犹记得当我将这阵图拿给师傅看时,师傅眼神里的震惊。
可别看它名字娇弱无比,起阵起来端的叫一个狠炼无比,人进去之后,起先自是感觉不到什么,但觉如烟如雾,无数柳絮梨花在其面前飞舞,围绕,如烟如纱,其实,那便是障风,当其在四处找生门,想尽各种办法要出去的时候,如骤雨疾过,打遍新荷,障风骤然不见,其实那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在移形换影,只消你踏错一步,便觉风声涛声,雷声雨声灌入耳中,时间短了不觉得,时间长了,你只觉整个人烦闷无比,待得时间更长,心神俱疲,呆得时间越久,越是不利。除非布阵之人撤了此阵,否则,怕是今生今世都肖想离得此阵。
我以此为荣,直到后来那独孤恨涯说我这阵法太过胭脂味,太过妇人之仁,说什么用这阵法就是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笑着说我这小姑娘不够狠。
把我的小心肝打击的哟.
“天芮、腾蛇、九天,太阴、六合,九地……”我一边念着,一边循着解此阵的章法。
待我出得此阵,风散雨收,雾轻云薄,晓色云开。
站在谷外,看着谷内之景。
柳絮,蝶舞,飞花,横溪…..
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辟谷,抱着素羚,背着包袱,离开。
与多次下山出谷的我不同,素羚从小便养在深山之中,从没见识过闹市的繁华。
只见她煨在我怀里,将头伸得三尺长,碧绿的眼睛,睁得老大,好奇的望着这边,一会儿又被那边吸引了。
而我,却目不斜视,只知加快脚程,不断向前。
怀里的素羚委屈无比,我目视正前方的眼睛瞥了素羚一眼,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找了家客栈,进去。
一旁的杂役绞了条热手巾,我净了面,落座。
传说中的小二果然一脸掐媚的走上前,弯腰,笑道:“客官您是打尖哪还是住店啊。”
我将手中的剑放好,道:“打尖。”
怀里的素羚动了动,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们对话。
“客官,我们冰镇的梅绡酒是这绵城一绝,虽说是酒,但一点也不醉人,小的先舀一盏您尝尝?”
小二手脚麻利,转眼的功夫,已经端来了一碗。
这家酒楼很是讲究,盛酒的用的竟是竹器,取其一节,那梅绡酒置于其中,端的是清冽可人,我饶有兴趣的喝了一口,入口绵甜醇厚,甘舌润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
素羚疑惑的望望我,“刺——”的朝那竹器窜去,“哧拉拉——”牛饮般将那盏梅绡酒喝了个精光。
我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那腆着肚子,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的那只猫。
我便随意点了些热菜果盘,等着上菜。
“哎,听说了吗,昨晚在郊外又发现了一具女尸!”一个坐在邻桌的人说道。
“是呀,这是第八起了,死的人皆是面目焦黑,双目睁大,死不瞑目一般,但全身上下却找不出伤口,真真见活见鬼了。”
“知县大人还要让我们七日之内捉住此人,否则便递交辞呈,这可真是………”
“是呀,据说这事连君上都惊动了,上面一定要咱们大人十日之内破了此案,否则……….”
“唉,咱们大人又来这般,唉,谁叫咱们职位低呢!”
“据说,那女尸到现在还没人去领。”
“那女尸身上可有可有什么特征?”
“那仵作说那女尸臂上有三枝梅花,……”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得“哐当——”一声,不悦的回头望去,是邻桌的那位拿着把剑的小姑娘,她正低头慌里慌张的捡起那盛酒的竹器,于是那人不以为意,继续谈道:“哎,我说…………”
周围的声音全都化为虚无,我处于震惊之中。
那天,辟谷是一个晴天,碧玦和我正在坐在溪边的草地上聊天,聊到九师姐崔八妹时,一脸愤然的说道:“手臂上不过长了三只梅花胎记,竟自以为远非凡夫俗子可比,一天到晚摆着那副朝天脸,不知摆给谁看………..”
九师姐竟被杀了!?
丝毫没有看到有三人站在我的面前和听到他们的讲话声。
“喂——“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终于将我从震惊之中震醒。
“什么事?”我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那打断我思路的是个黑脸汉子,一脸的不耐烦道:“你这小女孩儿,我家公子与你讲话,你作何不理?”
我眼光一转,看向那黑脸汉子口中的公子,大呼:“好一个人物。”他腰间挂着长剑,身着黑袍子,那袍子上镶着金边银线,蚕丝的腰带,最令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深幽幽的,带着丝丝寒气,似乎刚触到他的眼睛就会给寒气割伤一般。
另一个是个穿着天青色袍子的中年人,蓄着须,一脸淡然。
那中年人上前说道:“这酒家的桌子都已满了,我家公子想和你拼个桌子,可好,出门在外,不拘小节,还请姑娘原谅则个。”说着,冲我打了个辑。
我赶紧让身,道:“没关系……呃,无碍,大家同在江湖吧。来,请坐。”说着一把拽起不肯让身,霸占着另一张椅子的素羚。
那汉子点了些三丝,糟蟹之类的下酒小菜。
那黑衣公子看着素羚,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随后一脸平静带着探究地望着我。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于是笑道:“各位,我还有事,便就此告退了。”
“来咧——,姑娘您的热菜果盘。”那小二叫的极响,唬了我一跳,随即进也不得,出也不得,尴尬的杵在那。
那黑衣公子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说道:“既然姑娘的菜来了,便坐下吃吧,天大的事也得吃饱了才能做,是不是。”
他的声音让我想起了辟谷春天来时,那带着潮湿的花香拂过脸的感觉,但又有一股不得违抗的感觉。
呐呐的坐下,开始心不在焉的吃饭。
心里还在想着刚才邻桌之人所说的话,如果真是九师姐崔八妹的话,为何不见苍空派的人来上门认尸?
师傅失踪,九师姐惨死,这事怎么想怎么透着诡异。
“啪——”的一声,素羚用爪子将那黑衣公子的面前的小碗打翻了。
我连忙道歉,那黑衣公子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声:“无事。”
那黑衣公子喝酒的动作优雅至极,下酒的小菜几乎没怎么动,皱着眉,看着桌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直至我抱辑离开,他也是没反应。那中年人倒像是习惯了应付这样的场面,于是站起身来,与我客气的说了些客套话。
真是奇怪的主仆三人行,我抱着素羚,这般想到。
但是,我很快的将这奇怪的主仆三人忘到了脑后,因为今夜,还有一件重要的是,确认那女尸到底是不是九师姐崔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