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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艺术 ...

  •   雨夜,凌晨三点十七分。

      叶乐栖蜷缩在浴室角落,白色睡衣被水浸透,紧贴在单薄的身体上。

      他的手腕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足够显眼,但绝不致命。

      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混着几滴恰到好处的红色,在瓷砖上绽开小小的花。

      “栖栖!天啊——”养母林女士的尖叫声刺破雨声。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拖鞋打滑差点摔倒,“你在做了什么?!”

      叶乐栖抬起头,睫毛上挂着水珠,像眼泪。

      他的瞳孔扩散得很大,黑色几乎吞噬了整个虹膜。

      “蝴蝶……红色的蝴蝶……”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它们在说话……说你们都要离开我……”

      养父陈先生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他手里拿着刚从叶乐栖房间找到的东西——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三只死去的麻雀,心脏被取出,整齐地排列在罐底。

      罐子上贴着标签:“第7号实验‘灵魂’。”

      “打电话报警”,陈先生的声音在发抖,“还有精神病院。”

      叶乐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叶乐栖开始表演他最拿手的戏码——颤抖。

      不是那种夸张的抽搐,而是精致的、艺术品般的细微战栗,从指尖开始,蔓延到全身,配合着断断续续的抽泣。

      他把自己缩得更小,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别怕,孩子,我们是来帮你的。”年长的警察蹲下身,声音刻意放柔。

      但当他看到叶乐栖手腕上那些排列得过于整齐的伤痕时,眼神变了变。

      年轻警察在搜查房间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叶乐栖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墙上的“艺术作品”。

      他用了一个月时间,用自己的血混合颜料,在卧室墙上画了一幅巨大的蝴蝶,每只翅膀都由无数微小的人脸组成,那些都是曾经“照顾”过他的人。

      “这孩子需要心理评估。”年长警察对陈先生说,语气变得公事公办,“鉴于他之前的行为记录……”

      叶乐栖在心底冷笑,是的,那些“记录”——前任养父母家的猫失踪,学校实验室的小白鼠被解剖,邻居花园里的鸟集体死亡。

      但从来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只有巧合和怀疑。足够让人不安,却不足以定罪。

      就像今晚。

      救护车的蓝光透过浴室窗户闪烁不定。

      叶乐栖任由医护人员给他包扎手腕,眼神空洞地望向虚空某处。

      当针头刺入他的手臂时,他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

      镇静剂开始发挥作用,他让自己的眼皮慢慢垂下,但保持着一丝清醒。

      “初步判断可能是精神分裂伴随自残倾向,”他听到医生对警察说,“需要住院观察。”

      被抬上救护车时,雨停了。

      叶乐栖透过半闭的眼睑看到云层间漏出一弯苍白的月亮。

      车厢里除了他只有一名护士和一名护工,两人都带着那种混合着怜悯和警惕的表情。

      “这么漂亮的孩子,真可惜。”护士小声说,调整着叶乐栖的静脉点滴。

      护工哼了一声:“漂亮?你看看他房间墙上那些画,我打赌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叶乐栖差点笑出来,这个护工比看上去敏锐,他决定测试一下。

      “月亮……在流血……”他突然开口,声音飘忽,护士吓了一跳,差点打翻药瓶。

      “没事的,亲爱的,你安全了。”护士安抚道,拍了拍他的手。

      叶乐栖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她:“安全?”

      他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但死亡才是最安全的,姐姐,那里没有背叛,没有抛弃……只有永远的安静。”

      车厢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护工的手悄悄摸向了警报按钮。

      精神病院的接收程序比叶乐栖想象的更无聊。

      填表、体检、没收个人物品。

      当工作人员翻检他的背包时,他屏住了呼吸——那本黑色笔记本就夹在衣服中间。

      “这是什么?”年轻护工拿起笔记本。

      叶乐栖立刻让瞳孔扩大,呼吸急促起来:“那是……那是我的朋友们!不要分开我们!”

      他开始挣扎,恰到好处地让眼泪滚落,“求求你……他们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年长的护士叹了口气:“给他吧,反正入院后还会检查内容。现在别刺激他了。”

      笔记本回到了叶乐栖手中。

      他紧紧抱住它,像抱着救命稻草,同时在心里记下这个护士的弱点——过度共情。

      精神科评估室里,灯光刺眼。

      叶乐栖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面对一个昏昏欲睡的住院医师。

      问题都很老套——你听到声音吗?看到不存在的东西吗?有没有想过伤害自己或他人?

      叶乐栖的答案经过精心设计,足够怪异以证明他需要住院,又不至于危险到被关进隔离病房。

      他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完美模仿着教科书上的精神分裂症状。

      “当红色月亮出现时,蝴蝶们就开始说话了……”他眼神迷离地说,手指在空中画着看不见的图案,“它们告诉我……有些人需要变成标本才能永远美丽……”

      住院医师的笔停顿了一下:“哪些人?”

      叶乐栖露出神秘的微笑:““秘密。但医生……你知道灵魂有多重吗?21克……我收集了63克了……"

      这句话让医师彻底清醒了。

      他快速翻看叶乐栖的转诊记录,脸色越来越白。

      三任养父母,三起无法解释的死亡。

      每个死者都被发现时面带安详微笑,胸口放着一只纸折的红蝴蝶。

      “安排到重症观察区,”医师对护士说,声音紧绷,“通知叶嘉兴医生,这可能是他一直在研究的病例。”

      当护士带叶乐栖去病房时,经过一面镜子。

      他停下来,歪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乌黑的眼睛,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完美的人偶,他想。

      然后他注意到镜中反射的走廊尽头,一个高挑的身影正观察着他。

      白大褂,金丝眼镜,琥珀色的眼睛。

      叶乐栖慢慢抬起手,对着镜子——也就是对着那个身影——做了个小小的挥手动作。

      然后他任由护士领着自己走向病房,知道那双眼睛仍在背后注视着他。

      304病房的门关上后,叶乐栖立刻恢复了清醒。

      他检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找到了两个监控摄像头——一个对着床,一个对着门,洗手间是唯一的盲区。

      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叶乐栖从口中取出一个微型电子装置,这是他最后的保险。

      他按下播放键,评估室里医师的声音清晰地传出:“通知叶嘉兴医生,这可能是他一直在研究的病例。”

      “果然。”叶乐栖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眼睛亮得惊人,“他一直在等我。”

      他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照片——那是他从医学期刊上偷偷撕下的,叶嘉兴在一次学术会议上的特写。

      照片边缘已经被摸得发毛,叶嘉兴的脸却被保护得很好。

      “亲爱的医生,”叶乐栖用手术刀在照片上轻轻划了一个小口,正好穿过叶嘉兴心脏的位置,“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看看是你先治好我……还是我先毁掉你。”

      他把照片贴在镜子下方,然后打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上写道:

      “入院第一天,舞台已搭好,观众就位,现在,让我们开始这场死亡之舞。”

      窗外,一只夜蛾扑向走廊的灯光,在玻璃上投下巨大的、颤动的阴影,像一只不祥的蝴蝶。

      事情回到三个月前的一个雨夜。

      林太太从噩梦中惊醒,发现养子叶乐栖的床上空无一人。

      雨水拍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

      她裹紧睡袍,拿起手电筒,沿着走廊寻找。

      “乐栖?”她轻声呼唤,声音在黑暗的房子里显得异常脆弱。

      没有回应,只有地下室传来隐约的、有节奏的敲击声。

      林太太的手指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手电筒的光束穿过灰尘弥漫的空气,落在角落里的那个身影上。

      叶乐栖背对着她,黑发在颈后扎成一个小揪,白色睡衣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

      他正专注地摆弄着面前的什么东西,右手有规律地抬起落下,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乐栖,你在干什么?”林太太向前走了一步,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叶乐栖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转过头,脸上带着林太太从未见过的平静微笑。

      手电筒的光照亮了他面前的工作台——那是林先生失踪多日的虎斑猫,被整齐地剖开,内脏排列在一旁,像小学生自然课上展示的解剖标本。

      叶乐栖手中拿着林太太最好的厨刀,刀尖还滴着血。

      “妈妈,”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睡觉,“我在研究生命是怎么工作的。”

      林太太的尖叫声惊醒了整栋房子。

      第二天,林先生坐在心理医生办公室里,面色灰败,他的妻子在一旁无声啜泣。

      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异常行为的?医生问道,笔尖悬在纸上。

      林先生揉了揉太阳穴:“收养他一年后。起初只是些小事——他会盯着空气说话,声称那里有个‘穿红裙子的阿姨’。我们以为是小孩子想象力丰富。"

      “后来呢?”

      “后来情况越来越……奇怪。”林先生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们发现他在收集死昆虫,按颜色排列在盒子里,半夜经常听到他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但当我们进去时,他总是安静地躺在床上,说我们吵醒了他。”

      医生点点头:“典型的幻觉症状。还有其他异常吗?”

      林太太突然抓住丈夫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他的画,”她颤抖着说,“让他给你看他的画。”

      林先生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素描本。

      医生翻开来,每一页都画着同一个人物——一个面容模糊的女性,穿着血红色的连衣裙。

      随着页数增加,画风变得越来越扭曲,最后几页已经很难辨认出人形,只有大片大片的红色,像是泼洒的鲜血。

      “这是谁?”医生问道。

      “我们不知道。”林先生摇头,"他从不谈论这些画,我们查过他的背景,生母在他五岁时自杀,据说是上吊,但没人记得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医生合上素描本,表情变得严肃:“最近有什么突发事件吗?”

      “上周。”林太太的声音像绷紧的弦,“我发现他在厨房里,拿着刀站在我身后。”
      “他说只是想帮我切水果,但……”她的目光飘向远处,“那种眼神,不像我的乐栖,不像人类。”

      医生在诊断书上写下“疑似精神分裂症伴反社会倾向”,建议立即住院观察。

      “圣玛利亚精神病院有最好的设施,”医生说,“特别是叶嘉兴医生,他是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精神病学家,专长就是你们养子这类病例。”

      林先生签完一堆文件后问道:“他会...好起来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精神疾病就像迷宫,有些病人能找到出路,有些则会永远迷失在里面,我们能做的只是确保他们不会伤害自己或他人。”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在讨论治疗方案时,叶乐栖正安静地坐在等候室里。

      翻看着一本从医生书架上取下的医学期刊——恰好是叶嘉兴关于精神病患者伪装能力的研究论文。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入院评估那天,叶乐栖穿着过大的病号服,显得更加瘦小脆弱。

      评估室里坐着三位医生,其中就有叶嘉兴。

      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那个年轻医生——锐利的轮廓,一丝不苟的着装,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冷静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叶乐栖,对吗?”一位年长的医生开口,“我是王主任,这两位是李医生和叶医生,我们今天要做一些简单的测试,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好。”

      叶乐栖点点头,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测试从基础认知开始,逐渐深入到情绪识别和心理投射。

      当展示到一张两个小孩争夺玩具的图片时,叶乐栖的回答让评估室安静了几秒。

      “他们在分享,”他轻声说,“左边的男孩会把玩具拆开,这样他们就能一人拥有一半了,分享是好事,对吧?”

      叶嘉兴突然开口:“如果那个玩具是活物呢?比如一只兔子?”

      叶乐栖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就更有趣了。你可以看到心脏是怎么跳动的。”

      然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低下头,“我……我是说,那样不好。”

      评估继续进行,当被要求用三个词描述自己时,叶乐栖选择了“安静”、“听话”和“抱歉”。

      为什么是“抱歉”李医生问道。

      叶乐栖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因为我是个坏孩子。我让爸爸妈妈害怕了。”

      测试接近尾声时,王主任拿出最后一套图片——这是专为评估潜在暴力倾向设计的。

      叶乐栖对大多数图片反应平淡,直到看到一张空房间的照片,角落里有一团模糊的红色。

      “这里有什么?”王主任问。

      叶乐栖的身体微微前倾,瞳孔扩大:“她来了。”

      “谁?”

      “穿红裙子的阿姨。”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她说死亡只是开始,医生说谎,他们都在说谎。”

      评估结束后,三位医生讨论了很久。

      叶嘉兴的意见起了决定性作用。

      “典型的幻觉和妄想症状”,但更让我担心的是他表现出的情感淡漠和对暴力的异常兴趣,那个关于兔子的回答不是偶然的,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你认为他有危险性?”

      叶嘉兴的目光穿过玻璃,落在走廊里安静等待的叶乐栖身上。

      那个瘦弱的年轻人正盯着自己的手掌,嘴唇微动,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对话。

      “我认为,”叶嘉兴慢慢地说,“他是那种会微笑着做最可怕事情的人。我们需要密切观察。”

      就这样,叶乐栖被正式收入圣玛利亚精神病院,安排在叶嘉兴负责的病区。

      没有人注意到,当护士带他走向病房时,他悄悄把评估室里的一支钢笔藏进了袖口——那支钢笔的笔夹上,刻着“叶嘉兴”三个小字。

      当晚,在确认监控摄像头转向另一边时,叶乐栖从枕头下取出那支钢笔,借着月光在黑色笔记本上写下。

      “第一步完成,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我所有的秘密,却又忍不住被我吸引。”

      “亲爱的叶医生,你以为自己在观察一个病人,实际上,你正在成为我最新的收藏品。”

      他合上笔记本,将它藏回枕头下,旁边是那把偷带进来的手术刀。

      窗外,一轮血月挂在精神病院尖顶的上空,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安静的、微笑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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