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章之卅捌 ...
-
“是玉儿……玉儿来看我了！”陈谦猛地冲进院子，“真的是她……是真的！”
“陈谦你想她想疯了么，这大清早的，困死了发什么疯。”被陈谦闹醒，夏初打着哈欠也出了屋门，不以为意，“洗洗脸赶快醒了吧，她怎么可能来？再说了，你当她是什么武林高手么，来这儿一趟我能半点儿不察？”
“你当你是什么高手？”吴锦年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出来，凉凉地讽刺着。
“嘁！总比某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少爷’强得多了！”
“哼，谁……”吴锦年正要反驳，却不料被忽然打断：“你们别吵了！”却是陈谦。
“我没做梦，也没得什么癔症，我……我真的看见她了！她穿了一身黑衣服，没料着我昨晚刚好没睡着，还把我给打昏了呢！”陈谦急急道，心中烦乱忍不住跺起脚来，“我说她真的来了！”
“……陈弟，说不准真是梦，你莫要太当回事了。”闻声而出的夏牛也道，“初儿武功也不算弱，不太可能混进个柔弱女子也丝毫不知。”
另一边屋子，林枫岳皱了皱眉头，听着院外的喧闹，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姐，我出去看看。”
“等等，我也出去，陈谦他怎么了？”
“小姐先歇着吧，不忙起身，我去问问他就好，回来便与小姐说。”
“嗯……那好。”秋日的清晨还冷得很，她倒真不想从暖烘烘的被子里起身。
摸了摸于烟的头发，林枫岳轻声叮嘱她别着凉了，推了门出去。
“陈谦，你说的是真的吗？”细心地带上了门，林枫岳走向陈谦，问道。
“自然是真的，绝对不是在做梦……玉儿她……总之，我脖子现在还有些酸……”陈谦揉了揉脖颈——那里的确似乎有些红肿——垂下眼睫，“玉儿她……是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愿见我……”
林枫岳看着他，忽然很想确认一些事。或者说……如果他能够确认那眉儿当真和陈谦有关系的话，掌控她也就容易得多了。
至少现在，他可以利用与陈谦的熟稔程度来要求她在他离开期间保护他家小姐——如夏初所说，能不被她察觉得混进来，这眉儿的武艺还是有几分保障的。
这样想来，说不定她舍下性命跑来告密也是与陈谦有关的……当然，这个理由太肤浅，更可能的多半会是更深层的原因。
总之……这些不知道着不着调儿的猜想都要建立在眉儿真的是那个“玉儿”，陈谦又的确是对她很重要的。
虽然联系当下状况，这多半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世上哪来那么多爱恨纠葛，那眉儿就是跑来告密，在想什么也该是更关乎利益的事才更对。他是不是与他家小姐待在一起幸福了，心思也偏向不现实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问问的好。
“陈谦，你先随我进来下好吗？”心中复杂转了几圈，林枫岳开口，“有些事问你。”
“哎哟没时间，以后再说吧！”陈谦显然心烦意乱。
“……问你的是有关玉姑娘的事。”
“什么？”陈谦猛一抬头，“你知道玉儿的什么吗？”
“……说不准——夏妹妹，吴公子，夏大哥，我们单独说说话可以吗？”
“‘说不准’是什么意思……你可能知道？”陈谦听着这话，激动地拉住林枫岳的袖子。后者不习惯他家小姐之外的人这么近，不着痕迹地将袖子拉出：“进来吧，我想问你些事情。”
陈谦闻言点头，随林枫岳进了屋。
“你昨日夜里所见那女子，可是身着是黑衣？”倒了杯茶递给陈谦，林枫岳问。
“是。”陈谦紧紧攒着手指，有些激动，“我确定是她……我看了她那么多年，绝对认不错的！”
“你昨夜一直没睡着？”
“嗯。”
“那你可知你是什么时候看见她的？”
“四更天之后，”陈谦很确定，“我听到过打更声的。”
“那……她有多高？”
“六尺。”
“……我知道了，有了她的消息我会告诉你。”林枫岳沉吟半晌，点了点头。
“你问我这些是什么意思……你……见过她？”手指被越攒越紧。
“……”男人沉默着起身，顿了半晌，道：“我日后便告诉你。”
“现在呢！现在就说，快些！”陈谦急起来。
“陈弟，稍安勿躁，”林枫岳道，“现在还没什么可说的，我必须先回王府。”
“你……”陈谦咬了下唇，“你快告诉我啊！”
“枫岳此时当真无可奉告。”林枫岳垂下眉睫，犹豫了下，还是拍了拍他的头：“但是，有了对你有利的消息，我是定会告诉你的。”话说完，转身出了门。
身着黑衣身高六尺昨夜四更。
断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吧。
“怎么样了他？”他方一出门，夏牛便道。林枫岳看到于烟终于也耐不住出了门。
“无妨，我问了些昨日的事而已。”林枫岳答道，然后走到于烟身边，眉头微蹙：“小姐出来了怎的也不多穿些。”
“有些担心陈谦，也就没管那么多。”于烟揉了揉头发，抱了他，下意识往他暖和的身子上蹭，口中却还道：“也不是很冷。”
林枫岳心疼得抿了抿嘴，忙解了衣服替她披上，口中低低抱怨：“如此，让枫岳怎么安心走……万一冻着自己了饿着自己了怎么办……”说着去摸她的头发，“枫岳定会尽快回来的。”
“什么饿着冻着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于烟扁嘴。
“我说你们够了没……”一旁夏初忽然插嘴，“腻死人啦！”
“夏姐姐嫉妒了吗？”于烟转过头，特意摆出一脸纯真。
夏初嘴角一抽：“谁说我嫉妒了！”
“哎呀夏姐姐不要害羞嘛！”坏心一起忽然就收不回了，于烟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夏初与吴锦年两人之间晃荡着。
“你个死丫头！你什么意思啊！”夏初登时跳脚。于烟见状笑起来，转身就跑，夏初似乎很急地追上去，却也不动武功。
林枫岳无奈地看着二人胡闹，转头看向吴锦年。犹豫了半晌，他还是低声道：“吴公子，问你个问题。”
“说。”
“……眉儿……你可与她行过房事？”虽然知道没行过的可能实在渺茫，他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句。
“问这个做什么。我说，你今日还真是奇怪得很。”
“……随口问句罢了，可有？”
“她当年名义上是我的宠妾，但实则是王爷手下的杀手，那时是与影卫配合护着我的。在王爷手下被调、教的时候也不知被多少比她位子高的男人玩过，爷可不穿别人穿过的破鞋。”
“……就是没行过。”好在没行过，避了他与陈谦日后的尴尬。只是……原来也并非处子了吗？
罢了，这方面他也不想深想。知吴锦年没碰过那陈谦心尖上的女人，二人日后不会因此反目，就够了。
不过，如此看来，那眉儿所说……也十成十是真的了吧……毕竟说谎对她什么好处都没有。虽然说实话难处更大便是……
“那么……”提高了声音，成功吸引了那么打闹着的于烟夏初以及正乐呵呵看着她们的夏牛的注意力，林枫岳道：“各位，枫岳要回王府一趟，马上动身。”
“嗯？这么快就回去，出什么事了？”夏牛皱眉。吴锦年与夏初也疑惑地看着他。
“府中出了些小事罢了，”林枫岳答道，“要我赶快回去。”
夏牛的眉头越发紧起来，若当真是小事犯得着要世子赶快回去？
“总之，你快些回来，还有……要记得，烟子这丫头，虽然难看出来，不过……心性高傲。”开口委婉地提醒着，夏牛显然是担心王府要他回去娶妻纳妾什么的。
“夏大哥放心，枫岳了解得很。”林枫岳勾唇，答道。
嫌马车太慢繁琐，他牵了匹马，直接跨上离开。
他知他懦弱，他笨，他没用。他甚至没有办法很好地保护他心尖上那人……但是……
他忍受不了了！
他之前从未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软到……竟然软弱到让他的父亲可以不带顾忌地去伤他最珍重那人的性命的地步了！
每每想起这个，他都浑身发抖！
“诶，停下！”他正想着呢，女声忽然传来。林枫岳一怔，拉住了缰绳停住，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女人，疑惑道：“眉儿？”说着，下了马。
对方走上前来，口中忽然吐出的却是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很爱那个叫于烟的丫头啊……真是宠到骨子里去了。”
“……是……又如何？”
“噗——”那眉儿忽然笑出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很快地，她止住了笑意，道：“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思得问了谦儿半天，你大概也知道我就是谦儿口中的‘玉儿’了吧！”见着林枫岳点头，她又道：“告诉你了不许叫我‘眉儿’，那名字真让人想吐。玉儿是我小名，只有谦儿才能叫！我大名是林若旋。”
“林姑娘。”林枫岳点了点头。
“我说，你问了谦儿那么多，无非就是想确认能不能和我做个交易什么的吧。”
林枫岳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那好，我就和你做了。”林若旋点了点头，道：“如你所知，我的武功不弱，和跟着你的影卫不差太多。我护着那姓于的小丫头，至少能挡住见着我不回也许会被重新派出的杀手，你速去王府，别让我拦太久了。就是和被你留在那儿的影卫一起，这活儿可也累得很。”
“嗯，那你的要求呢？”
“……我……”林若旋忽然有些支吾，“我的要求很好解决，这买卖可是对你很划算的。你只要……只要帮我照顾好谦儿就是……”
“……要给他娶个好女人……能配得上他的……”声音忽然低下来，林若旋的唇一开一合，带着些喃喃的意味，只能让林枫岳勉强能够听清罢了。
微微皱了皱眉，林枫岳虽知不当多管闲事，却还是管不住自己地开口了：“那么爱他，为什么提这种要求？”
“……你管不着！”对方却忽然激动了起来，展了轻功，倏忽离开。
林枫岳摇了摇头，上了马，却又高声道了句：“陈谦的话，定是不会介意的……在他看来，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你都是你。”说完，也不敢再做耽搁，驾马离开。
不远处的树枝微微摇晃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句低低话语从那里传来：“可是……我根本……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干净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章之卅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