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五厘米的樱花树

6、成亲

　　婚期将近，以我的身体，是没有精力忙东忙西的，但我作为成亲的人之一，还是需要参与一下。
　　于是，许辰推着我，参与所有的准备工作——其实就是把我放在那里，然后看着忙得他脚不沾地。
　　不知是哪里的习俗，成亲的前三天，双方不能见面。我刚结束的相思日子又开始了。
　　这次事发突然，没有他写给我的信了。
　　这个府上都在忙我们的婚事，也没人推我出去，我一人在院子里快要发芽了。

　　成亲当天，我起了大早。换了喜服，便等迎亲的车队回来。许家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个宅子，许辰从那里出嫁。
　　算着时辰，喜婆来叫我到门口迎亲。我站着那，看着敲锣打鼓的迎亲队离我越来越近。
　　许辰穿着和我差不多的喜服，骑着马朝着我走来。
　　因我们二人都是男子，便没有花轿，也没有盖头。为了我的身子，仪式也是能简则简。
　　第一次成亲，没什么经验，夫妻对拜时我还磕了他的额头，引得哄堂大笑。
　　晚上的酒席，我去挨桌敬了酒，实在体力不支，便回房休息了，留下许辰一个人一应付宾客。
　　我靠在床上打盹，今天真的太累了。我还束着冠，总是磕到床框。因为没有盖头，便拿这冠当盖头，需要成亲双方为对方摘下才算礼成。
　　我睡着，感觉到许辰叫我，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实在困得睁不开眼。
　　“小野，醒醒，还未给我摘冠呢。”他低声哄我。
　　我强打起精神给他摘下来，隐约听到他的笑声，然后我就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我的头发是散的，衣服也换过了。
　　“你醒了？”许辰在房间侧边的椅子坐着，听到我起身走过来。
　　我问他：“你给我换的衣服？”
　　他点头：“昨天累坏了吧。”
　　我又重新躺下，表示肯定。
　　他俯身吻了我的额头：“今日休息吧，我把饭给你端到屋里来吃。”
　　我自然说好。
　　他出了门，我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中午被饿醒。
　　我起来漱了口洗了脸，许辰刚好拿着饭回来。
　　一进门，我见他笑着，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他放下食盒卖了个关子：“方才我回来的时候，你猜小蕊对我说什么？”
　　“什么？”我也好奇。
　　许辰憋着笑：“她说，你身子弱，叫我怜惜你。”
　　我无奈地笑出声来：“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得叫十月好好管管她。”
　　“怕是不行。”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把饭菜放在桌上：“说这话的时候，十月就在旁边，还应和着呢。”
　　我在桌边坐下，边吃边问：“那你怎么答的。”
　　“我当然是说‘知道了’，所以你要赶紧养好精神，莫要再让他们误会于我。”

　　成亲的消耗我养了七八日才缓过来，趁着精神不错，天气也不错，我坐在院里看了会书，被抓了个正着。
　　“莫要在日光下看书，伤眼。”他抽走了我手里的书合上，为我挡住阳光：“看什么书这么入神，我走近都没察觉？”
　　我仰着头，答：“在看春宫图。”
　　他愣了一下，翻了几页，无奈笑道：“你倒是不害臊。”
　　我反驳他：“我为何害臊，难道你没看过？”
　　他半蹲下，凑近我：“我看的时候想的是你，你看的时候想的是我吗？”
　　这我倒是……没想过。
　　我立刻想了想，脸当下便烫起来。
　　他把我抱起来，哑着嗓子：“回卧房。”
　　他将我放在榻上，贴着我的嘴唇问我：“今日精神可还好？”
　　“嗯。”
　　他膝盖抵着我的腿根：“我们试试你方才看的。”
　　他并不是在问我。
　　我回想了一下书上的画面：“那你先起来。”
　　“先脱衣服。”
　　我说：“上衣不脱了，冷。”
　　他把我扶起来。我敞着上衣跨坐在他腿上，低头吻他。
　　慢慢地，我便暖和起来。他滚烫的手掌轻抚着我的背，舌头在我嘴里轻轻柔柔地来回穿梭。
　　身体有异物，我下意识躲了躲。他另一只手禁锢着我，示意我不要乱动。
　　我鼻息粗重，心跳也变快了。过了一会儿，他放开我的唇，眼中带着满满的欲｜望看着我：“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他托着我，慢慢向下。
　　“疼——”我声音颤抖着。
　　他轻吻我的脖子安抚我：“一会儿就不疼了。”
　　我完全坐下的时候，眼泪疼得立刻流了出来，我疼得发抖。
　　“辰哥哥——”
　　他哑着嗓子在我耳边说话：“夫君，白日宣淫，你小声些。”
　　我控制不住，只能靠接吻禁声。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随着他的力道而变化着。
　　他抱着我、哄着我，让我吃他的东西。我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稀里糊涂，他说什么我都说好。
　　后来，我实在坐不住了，他才放我躺下。躺下也有一个弊端，那便是无处可躲。
　　“夫君，还要不要？”他又问我。
　　他吻着我、勾着我，挑着我的心思。我留着眼泪，却还是只说了一个字。
　　他就这样一遍遍地问我，直到我隐约觉得屋里越来越暗，暗得有些看不清。

　　第二日早上我便发热了，因前一晚落了雪，再加上白日里被他折腾地太过，受了风寒。
　　我躺在被子里不想出来，我现在动指头都费劲，浑身上下全是青红相间的印子。身上的黏腻之感没有了，应当是他给我沐浴了。
　　郎中来诊脉时，看着许辰直摇头：“萧公子的身子底子本就不好，怎能如此……如此……如此不节制！”
　　老人家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合适的词。数落完许辰，开始数落我：“你也是，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净由着他胡来。”
　　这个郎中是我家的常客了，毕竟我的病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
　　郎中开了药，拿着药箱，叹着气走了。
　　“你要挨揍了”，我对许辰说，“他八成是找我爹娘告状去了。”
　　他又过来亲我：“莫要担忧，我皮厚得很。”
　　我只有脑袋在外面露着，他压着我的被子我动不了，只能被他吻着。
　　“夫君，你的气息好烫啊”，说着，手便钻进被子来，“身上也是。”
　　我有点害怕他又来：“郎中刚说过，你不能……”
　　“许二哥，爹爹叫你过去。”萧蕊救我一命！
　　他在我腿上摸了一把，才走出门去。
　　萧蕊和他在门口打了招呼，进屋来了。
　　她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替我不平：“许二哥真是的，这才几天，就把你折腾发热了两次！你身子本就不好，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无奈：“你这丫头，怎么能编排嫂嫂，没规矩。”
　　“那怎么了，谁叫他欺负你。”
　　我叹了口气：“给我到杯水吧，口有些渴。”
　　她把我扶地靠坐在塌上，看到我寝衣下若隐若现的红痕：“哥，你们这够激烈的啊。”
　　我瞪了她一眼：“你还未出阁，怎么净说这些话，也不知羞。”
　　她倒水递给我：“哎呀，我的哥哥，你这就古板了。你没成亲的时候能看春宫图，我怎么就不能说这些了。”
　　“……”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又伸手要：“等你成婚后再来笑话我吧。”
　　“我与你可不一样，我身体可比你好多了。”她又给我倒了杯水：“许二哥连水都不给你喝啊？”
　　我没理她。
　　水是没来得及喝，喝了点别的东西……
　　她十分好奇：“哥，给我讲讲你们昨夜的事呗，我只在书上看过，还没见过真的呢。”
　　我警惕道：“你从哪里看的？”
　　她十分坦然：“从你的书上啊。”
　　“……”这可千万不能让爹知道。
　　“什么感觉？疼不疼？”
　　她这坦坦荡荡地问我，我总不能真的给她讲：“你来找我就是想听这事？”
　　“小气”，她撇了撇嘴，“明日我和爹娘去走镖了，来和你说一声。十月我带走了，许二哥留下照顾你。”
　　“去多久？”
　　“十天半月吧。”
　　我点头，爹找许辰，应该也是为了这事吧。

　　许辰回来时，还带了我的药回来。我靠着床榻看书，他瞟了我一眼，逗我：“又看春宫图呢？”
　　“是啊，一起看吗？”我将医书合上，直起身子喝药。
　　“我刚被父亲训完，你别勾我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热好像退了些。”
　　我偷偷笑了笑：“爹说什么了？”
　　“父亲训我不知怜惜你，还说若有下次，让我去演武场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我皱着鼻子：“活该。”
　　喝完药，他往我嘴里塞了个东西，尝了尝，笑起来：“辰哥哥真好。”
　　“不说我活该了？”
　　我摇摇头，做了墙头草：“都是爹太严厉了。”
　　他笑着扶着我躺下，给我塞了塞被子：“你休息吧，父亲他们明日出发，我去帮帮忙。”
　　我便又安心睡下。
　　这场病一直持续了近一月，把许辰心疼坏了，责怪自己不该没个轻重，我还得返过来安慰他。
　　爹娘回来见我病还没好，以为他又折腾我了，不由分说将他训斥了一顿，他也不敢反驳。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的霜降。
　　他推着我在院子里散步，泛黄的树叶从树上落下，落到了我怀里。
　　刚落下的叶子还未干，清晰地脉络像是人体的经脉在其中涌动。
　　我拿起叶子，回头：“许辰，你看，这叶子长得多好看。”
　　他笑着应和我：“嗯，像人的经脉。”
　　我惊喜道：“嗯！你也这么觉得？”
　　他温柔地笑着，看向远方的树，像是在回忆：“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那天也是霜降，我爹第一次带我来你家。我闲着无聊，便四处走，走到一个小院子，里面有个小小的人影，手里拿着一片叶子。看到我过来，欣喜地给我分享，‘你看，像不像人的经脉’。当时我就想，你这样小小的脑袋，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我歪着头回想，恍然大悟：“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是啊，”他低头笑着，“那天我就当着你爹和我爹的面说，我要以后娶你当媳妇。”
　　我嗔怒道：“好啊，你那时候什么都依着我、哄着我，都是为了把能我骗到手？”
　　他笑笑没有说话。
　　现在看来，他的计谋很成功。
　　我把树叶用布包起来揣进怀里，对他说：“我们回去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