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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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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本仙君总有几分做贼一般的心虚。战战兢兢地捱过了两日,发现沈承忆那边的确一点动静都没有,便也稍稍放下心来。
经过本仙君这两日的观察,得出三个确确凿凿的结论。第一,本仙君混得很好,暂时还没穿帮。第二,沈承忆对沈江氏颇有情谊。第三,沈承忆是把确确凿凿的情场好手,除了还算有节操地没去勾搭有妇之夫,基本上算是遍地开花,城里想要嫁给他的黄花闺女或是盼着被他赎身的红牌姐儿,比比皆是。
同在边境时,我与怀侃曾探讨过一个问题。当时我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才是爱之真谛。怀侃甚不屑,道我肤浅,说男人没有不希望三妻四妾的。我二人话不投机,冷战三日。
命格星君能把冷冷清清的凤起仙君写成这个样子,对凡间那些话本子定然没有少瞧了去。他自己是个有名的妻管严,便在凤起仙君身上圆一圆自己那个左拥右抱的梦,也未可知。
单看沈承忆那晚搭讪时的那个自然态度,定然是做这种事做得再顺手不过。
本仙君心中十分十分不爽。
这几日过得波澜不惊,本仙君也过得无比无聊,最后终于在书房里摸出一套围棋,自己跟自己下棋解闷。茶壶空了两三次,黑棋赢了两回,白棋赢了一回,本仙君出门又叫了一碟子点心,没注意点心也吃完了,白棋又输了一回。本仙君将棋子一收,干坐了一会,仍毫无睡意。于是又摊开棋盘,刚落了四个子儿,有人来了。
白光一闪,命格星君皱巴巴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先向着本仙君一拱手,道:“仙君,别来无恙。”再朝着本仙君的棋盘扫一眼,又道:“仙君自己跟自己下棋,怎么也要让子儿?锻炼棋艺吗?确是个好办法!”
本仙君端起茶杯饮一口,脸色不善地将他瞅着。
命格星君的搭讪冷了场,颇尴尬地笑笑,再拱手道:“咳咳,此事,咳,确实是出了差错。”
“差错?!”本仙君站起来拍桌子,嚎叫道:“就只差错这么简单?!你司命簿上明明写的乙卯年,怎么沈江氏今年就死了?若不是我恰好见到跑来顶着,星君你又要如何收场?”
命格星君神色一正道:“要说起来,此事皆因仙君而起,仙君实在也没立场指责老夫。”本仙君一呆,命格接着道:“那位仙君此次下界,老夫安排数项事宜,实实下了功夫。那一日老夫刚刚写完沈江氏生平,正要去冥府核算校对,仙君便同那头死狐狸一道上门,不仅二话不说将老夫灌倒,还窥伺了天机去。老夫被你二人一搅和,哪里还能想起沈江氏这桩事?仙君自己惹出的事端,如何能怪在老夫头上?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如今带累仙君在此顶着这肉身,既应了自己做下的因,又偿了自己造成的果,其实也是命中的定数。”
一番话说得本仙君顿时汗颜不已,脸上红白阵阵,哑口无言。命格星君见成功将住本仙君,见好就收道:“如今仙君也知错了,还望仙君将功补过。左右不过三年的时间,仙君熬一熬也就到头了。”
晴空一个炸雷劈在本仙君头上,本仙君一失手捏碎了茶杯,大惊失色道:“什么?!要我在这呆三年?!为什么?!沈江氏的魂魄呢?!拉回来再用不就行了吗?!”
命格星君那树皮老脸再一皱,向我笑道:“仙君少安毋躁,待老夫慢慢道来。今日一早怀侃便拉着老夫去了冥府。无奈仍是去得晚了,那沈江氏的魂魄已然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仙君自然清楚,如此凡人的记忆便已不复存在。老夫与怀侃一商量,都想这样一个空白魂魄,就算拉回来也没用了,还怕会给此事带来新的变数,倒不如就让仙君继续在里头顶着。那位仙君既是仙君老熟人,仙君又对此事知根知底,想来必会尽心尽力。”
本仙君垂死挣扎道:“我知个鬼的底,你那司命簿上就写了四个字,其中三个还是名字,我怎么就知根知底了?星君,你实在是赶鸭子上架,我做不来阿。”
命格星君道:“仙君不必担心。事已至此,沈江氏的生卒年份是改不了了,但往后如何发展,全看本星君如何安排。沈承忆的劫数原本在沈江氏身上,仙君既然感到为难,本星君便把这份情劫安排到别人头上,仙君只管演个不甚担事儿的配角就行。”
我被梗得说不出话来。
命格星君诡异一笑,再给本仙君当头一棒:“仙君尽管实打实地把心放在沈承忆身上,噢,这事儿仙君你也轻车熟路不是?没什么好难的。其余事情全不用仙君管。还有,老夫有几句话须得提醒仙君,仙术是再也动不得的了,免得仙君不慎改了他人的命,反倒要应誓在自己身上。最后,祝仙君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
本仙君猝然一坐,不禁悲从中来,几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