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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村里来了个流落至此的小少爷,名叫甘玉。

      村里没读过书的小文盲们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只知道玉是最好最漂亮的宝物,就和小少爷本人一样。

      小少爷一双乌眸水润润的,肤白腰细,脾气娇纵,手指上一个茧子都没有,像是从未干过粗活。

      借住在村长家没几天,甘玉就被爬墙钻洞要来瞧他模样的男孩们吓得眼泪涟涟,身上那件柔软雪白的衬衫都差点被扯坏。

      小少爷虽然脾气坏,但长的是一等一的漂亮,天仙似的,引得全村的单身青年蠢蠢欲动,试图提亲。

      不料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就听闻,甘玉与村里那个凶悍冷漠的屠夫陈盼山订了婚。

      *

      陈盼山是村里唯一的屠夫,生得极其高大,身材匀称结实,古铜色的肌肉轮廓硬朗而充满力量感,眉骨低压着,乍一看起来面目凶恶,曾吓哭过村里不少小娃娃。

      据说陈盼山脾气非常坏,力气还大,屠宰鸡鸭鹅时手起刀落,一下就能砍断硬实的骨头,通身都染着杀气和血腥气,没有姑娘和哥儿愿意嫁给他,已经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

      这样凶恶的老男人,怎么能娶到那么漂亮又娇气的媳妇呢?

      村里的单身青年们纷纷上门闹腾,要把甘玉逼出来质问,却被那高大的屠夫拎着刀尽数驱赶,连甘玉的影子都没见着。

      “等着吧!”为首之人狠狠咬牙道:“就算成婚,不出一月,阿玉也必定受不了那姓陈的脾气!”

      等到两人感情破裂,甘玉孤苦无依,他们还有可乘之机。

      *

      婚席办酒的前几日,陈盼山花了许多钱,到外村请人帮忙修葺屋子,整理婚房。

      他有一间不大不小的院子,虽然其貌不扬,但干净整洁,墙面很新,是他赚了钱后一砖一瓦亲手搭建起来的。

      院子后面靠着山,山里养着陈盼山喂的鸡、鸭、鹅和几头大猪小猪,他平时并不每天做生意,隔半个月才支起肉摊,摆上各类现宰现杀的鲜肉,一卖就能有整个月的收入。

      成婚那天,饶是村里许多人并不愿意去吃酒,却捱不过几里地外都能闻见的饭菜肉香,互相推推搡搡,就坐进了酒席里。

      甘玉穿着陈盼山给他买的新衣,俗艳的大红色压不住他眉目清丽,粗糙的布料掩不住肌肤水嫩白皙,稍稍在席间走过,就引得一众毛头少年丢了魂。

      只可惜,小少爷身边还站着个陈盼山。

      就算在大喜之日,男人勉强撇去凶神恶煞的模样,挤出几分笑意,也依旧令得众人胆战心惊,不敢再往甘玉身上多看。

      婚席结束后,按习俗要闹洞房,不过陈盼山在村里无亲无故,名声又差,没人敢去闹他的洞房,只能就都散了。

      甘玉坐在新房的炕上,等陈盼山收拾酒席等得困意上涌,侧身蜷缩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再醒来时,就见陈盼山点亮了炕边的油灯,正站在他跟前,默不作声地盯着甘玉看。

      男人本就生得十分高大,这样近的距离,更显得压迫感极强。油灯的光照朦朦胧胧的,映得他深邃的眉骨下阴影重重,乍一看上去着实很凶。

      甘玉也有点怕他,忍不住往角落里缩去,见陈盼山弯了弯腰,像是伸手要来捉他,立即惊慌道:“不要……我、我要洗澡!”

      陈盼山动作一顿,随即自然地用手捻去了甘玉衣服上沾着的几片鞭炮碎纸——应该是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无意间沾上的。

      做完这一切,男人又站直身体,低沉应道:“嗯。”

      “我去给你烧水。”陈盼山说。

      看着他走出屋门,甘玉又从炕上爬下来,没走几步,忽然瞧见角落里随意放着的几把厚重的砍刀,吓一大跳。

      他回忆起陈盼山那双宽大粗糙、骨节突出的手,想起村里那些人是怎么描述陈盼山握刀宰杀猪鸭的可怖情景,忍不住咬住下唇,心里一跳一跳地打起突来。

      呜……

      他害怕……

      甘玉轻轻发着抖,害怕地想,今天晚上洞房,他会不会被陈盼山捏断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