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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副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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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诊断是注射过量......”乔成扶了下眼镜问站在一边的男人:“过量注射药品是违规的,你还敢带他来总部?”
祁逢言脸上缠着绷带,覆盖在脸上的面具此刻都卷到一起看起来有点滑稽说道:“他没注射,是饮用。”
乔成并不觉得奇怪,少数人接受不了注射也会选择饮用,这并不是个特殊情况,又翻看下数据:“喝了多少?”
祁逢言两根手指围成圈,比划了下:“就这么粗,这么长,也没多少。”
考虑到云痕是第一次喝,他还是注意了分寸的。
“什么浓度?”
祁逢言弯下腰附到乔成耳边说了个数字。
“啊?”
乔成明显怔住了,顿了一下才说:“要是这个情况的话......老连你要辛苦一点了。”
“嗯?”
副作用强也就顶多让云痕多昏睡一段时间,他能辛苦到哪?
“他这情况不常见,安哥之前留给下来让我休息的房子就在旁边,你先把人带到那边去吧,这边待会巡防组的人又来了,身上难免沾了污染物,免得刺激他的副作用加重了。”
祁逢言也是这样想,把人床上扶起来,乔成帮了一把手,帮忙把云痕放到他的背上,预备把云痕背过去。
祁逢言背起他的一瞬间,下意识的颠了颠,比记忆中的重要要轻了一些,素白的手臂自然垂落在他的胸前,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就落在他耳畔。
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热。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耳尖漫上来一点粉红。
总部门口有几级台阶,每下一级就颠一步,云痕的头在他背上微微晃动,最后一歪落到他的颈侧,尖尖的下巴便抵到了他的颈窝。
脸贴着脸,鼻息相互交缠,祁逢言的脖子僵硬了一瞬,随后就不敢有大幅度的转动,后颈处的肌肉绷得发紧。
“有时候我想再贪心一点,留在他身边再多一点......”
昨夜的话犹在耳边,感受颈窝传来的温度,祁逢言的心里又泛起一阵涟漪。
他像个深夜出没的小偷,借着熟睡为由开始肆无忌惮的感受背上人的体温,十几年来的思念在此刻仿佛都有了去处。
*
祁逢言第三次把云痕从地板上搬到床上的时候,他突然就理解了乔成的意思。
纯体力活。
乔成拎着一包药正好从门外进来,见到祁逢言脸上流着汗手里还抱着云痕的两条腿要放到床上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咳咳.......”乔成靠在门边咳嗽了两声。
祁逢言将腿放好,又盖了一床被子才直起身子转身看过去。
乔成举起手里拿着东西:“临时从诊疗室翻到了几包特效药,能延缓一下副作用。”
说完就被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祁逢言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问:“还有事?”
乔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双手环抱戏谑道:“连哥这么有空,还亲自照顾?”
床上的人紧蹙着眉,齿缝处漏出几声痛苦的低吟。
祁逢言本能的冲过去看云痕的状态,手悬在半空想起来乔成还在场,又收了回去,转身走到乔成面前回答:“毕竟是新带的组员,伤成这样,照顾一下也不过分。”
“是吗?”乔成的镜片后的目光落到身后的床上又转回到祁逢言脸上笑笑说:“我还以为你对他有点意思,刚包扎的时候就检查过了,那张脸是真货,现在这种长相的女人都少见,更何况是男人,既然你对他没什么意思,那我可要追求了。”
“你......”祁逢言忍着想要一拳头打上去的冲动咬牙道:“你他妈都谈过多少了,这是我精挑细选的好苗子,好好看你的病,没事少来沾边!”
“我就是想追求他,又不是要打残他,你这么紧张干啥?”乔成说:“我们都知道你有个在一起很多年的男朋友,很多年没见过面了,你心里有怨气,那你也不能朝我撒啊,不能阻止我追求别人,谈恋爱啊!”
祁逢言突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脸上的表情纠结又无可奈何,直接将乔成轰出去:“行了,药送到了你赶紧走,老赵他们该回来了,你赶紧回去上班去!”
乔成一边被往外推,一边还保持着优雅的仪态:“除了几根针剂还有药膏,他脸上的伤清洗一次之后,再给涂一次还有他脚腕上,要是纱布渗血你.......”
祁逢言一把关上门,声音从屋内传出来:“知道!快回去上班吧!”
等听见乔成的脚步远了,祁逢言才一个健步又到了床前,怕云痕又掉下来。
剧烈的副作用让云痕从刚才昏睡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祁逢言颤抖着手伸在他紧蹙的眉头上方迟不迟不肯落下。
片刻之后,安静的屋子里又一次响起脚步声,最终在角落传来一声叹息。
祁逢言让自己紧贴着角落的墙面,蹲在整个屋子离床边最远的距离里,强迫自己冷静,压下在暗地里已经疯狂生长的感情。
又过了一阵,他缓过来,走到桌边拿起药朝云痕走去,将胶囊塞进了云痕嘴里,指腹擦过唇瓣传来柔软的触感。
手背上的泪珠不知是何时掉落,顺着手的轮廓滑落的无影无踪,未干的泪痕蜿蜒至手心。
祁逢言停滞了一下,胡乱用手擦了把脸,加快了动作,手臂伸到脖子下,将云痕的头扶住,喂了口水,确保已经咽下之后,才拿了沾着生理盐水的棉签过来。
云痕脸上的药膏已经被吸收完了,只剩下点残余,需要补涂,祁逢言捏着蘸了生理盐水的棉签,顺着伤口边缘轻轻滚过,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目光在云痕脸上流连,用双眼描绘着他的五官,微卷的睫毛落下浅淡的阴影,略显苍白的肤色衬得他像是一块易碎的玉石。
药剂已经生效,云痕拧着的眉头开始放松,趋近一个十分平稳的状态,也不再乱动。
祁逢言站着看了会,就这么捏着棉签,用另一只手挤了些药膏,用指尖轻轻涂到伤口上,动作小心翼翼得,生怕弄疼了他。
涂抹完,半合着眼就靠在他的床边地上坐着,静静听着云痕呼吸声。
*
总部一层总诊疗处,突然变得闹闹哄哄,带队的赵随一把将诊疗室的门推开,背进来一个浑身血污的队员。
“乔哥,快看看他!”
“赶紧放床上躺着!”乔成关闭刚刚在看的云痕的身体数据,走到诊疗室的床边,看到巡防队员的伤遍布全身,衣服基本被撕烂,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他问道:“怎么回事,伤成这样?!”
赵随没解释只说:“现在情况危急,乔哥你安排医疗组治疗队员,我们立马去老大那边!”
乔成嗯了一声,给医疗组其中一个组长交代了一声,急匆匆跟着赵随出去。
……
安齐在总部的警报声中询问:“现在什么情况?”
赵随说:“不太好,变异污染物的活动区已经被封锁了,但是他能力特殊,我们的队员现在找不到他的踪迹,也不敢贸然踏入活动区,这个污染物起码是四级污染。”
安齐思索一阵,说道:“巡防队员继续封锁现场,我安排医疗组进行支援,赵随你去三楼控制室去把彭猛带过来。”
彭猛是之前李远带的那个新队员。
赵随问:“那李远呢,要不要一起叫过来?”
安齐蛛网也从脸上褪去,眼底闪着锐利的光:“我已经通知他了,你先把彭猛找过来,我们需要搞清楚这次的四级污染物是个什么情况。”
赵随应了声转身出去。
*
祁逢言被隔壁大楼的警报惊醒,刚才在不知不觉间就靠在这里睡着了,用手遮着眼睛适应光亮。
“咚咚咚!”
“连哥!”
李远在门口敲门。
祁逢言皱了皱眉从地上爬起来,先看了眼床上的云痕,才走去开门。
“怎么了,警报也在响?”
李远是临时被喊回来的,上午跟乔成去安老大办公室领了几个任务,还在城区内跑,就被一个通讯叫回来,直奔这边来了。
他喘了口气说:“连哥,C片区出现未知四级污染物,现在有几个巡防队员受伤,安老大让我喊你一起开会。”
祁逢言又回头看了眼云痕,他的状态已经完全稳定了,现在只是熟睡阶段,轻轻关上门。
“走!”
......
彭猛被绑着丢到了安齐面前,来之前被赵随打了一顿,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赵随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颈部的青筋爆出,咬着牙道:“叛徒,小侯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李远一进来,眼圈直接红了,都是血丝,朝着彭猛的屁股踹了一脚:“我和连哥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彭猛——!”
李远还要进行下一步动作,被后面跟进来的祁逢言拦住。
祁逢言朝安齐点了下头,扫了一眼被绑着趴在地上的彭猛,冷冷地直入主题:“说吧,C区那个污染物怎么回事?”
彭猛咬紧牙关就是不肯说,只发出几声闷哼。
祁逢言示意赵随松开,他慢慢蹲下,伸手掐住彭猛的下巴,手腕一拧,强迫他面对自己,狭长的眸子下压,几乎变成一条线,慵懒而危险,他说:“你觉得你不说,我们就杀不了那个污染物......还是说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能从我手里逃出去?”
彭猛挣脱不开只能瞪着祁逢言,眼睛里满是喷怒与不甘。
“.....我相信......组织!”
“呵——”
祁逢言嗤笑了声,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现在还有这么天真的人。
窥镜组织的残忍程度他都叹为观止,彭猛竟然觉得还会有人来救他。
他继续道:“你既然这么嘴硬,那就只好使点手段了......”
总部自有一套审讯人的办法,之前安齐抓到彭猛之后还没上刑,完全是想从他身上再问点出来,现在既然什么都不肯说,又出现污染物第二次事件,一切都直接祁逢言做主,把彭猛扔去了监狱。
那里自有人能让他开口。
眼下,他们要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件棘手的事了。
祁逢言见人被带走,自顾自找了个沙发窝着,手撑着头,继续听他们安排战术。
“赵随带行动组先去拖延,尽量限制污染物的行动轨迹,不要干扰到区域的居民。”
“你就......”安齐一看祁逢言还有伤,有点犹豫。
祁逢言说:“老赵先去牵制,我处理点事情就直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