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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谁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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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谁出事了
越长河面上忽然抑制不住地露出几分伤感:“你愿意听我啰嗦几句往事么?”
“嗯,我听着。”金蛮蛮见他神色如此,不禁也端起些认真的态度来。
“想我自幼在万寿山长大,一朝身死,醒来已是远胜千里再难回首的异乡。我那大哥……”越长河叹气,似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奈的看透,“我和大哥两个人,兄弟不合,家事闹得天下皆知。他不能传承越家通灵百兽的天赋,却有着一身好武功,而我天生经脉闭塞,不能修习越家的内功。我们兄弟俩,俱有缺陷,本应齐心,有力向着一处使,才能好好将万寿山发扬光大。可惜,我大哥这么多年来,一直因为儿时的矛盾而敌视于我,钻在死胡同里不肯出来,甚至连入门的弟子,也强行被分成两个流派。说得好听,是怕弟子贪多嚼不烂,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兄弟阋墙,祸及后辈!”
金蛮蛮望着痛心疾首的越长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应和着说:“是的,真是太可惜,太遗憾了。”
关于这事儿,越长河也说了是天下皆知,作为游戏基本资料,金蛮蛮自然是知道一点的。万寿山的技能有两种路数,《武侠》各门派都会开放两种以上侧重点不同的技能系统,其中万寿山这两种路数的差别则是最大的。
一种是驯兽师,只能学万寿山的基本内功和一些简单的防身武功;一种是兽武士,专门研习猛兽的捕猎姿态,创造出独有的攻防武学。这两种路数的技能指导师,分别就是越长河和他的大哥,万寿山的门派任务有一部分也跟两兄弟的矛盾有关。
越长河接着说:“魅门一向跟我万寿山有仇隙,她们攻打万寿山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如果不是我们兄弟俩心不和,怎么会屡屡让魅门有机可乘?我死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如果我到了地府,真是无颜面对越家的列祖列宗。”
金蛮蛮说:“你想开点,这也不是你想这样子的不是?”
越长河道:“娘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不用安慰我。如今上天让我在另一个世界还魂,不知是可怜我,还是惩罚我。现在万寿山再也没有越长河了,幸而我的弟子们有几个还算成器,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有几个弟子还算成器?听到越长河说的这句话,金蛮蛮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一百八十级满技能的驯兽师确实已经不少了。不过这个越长河被魅门给杀了,以后谁来当高级技能导师?
《武侠》的npc,向来是死了就死了,不可能复活。不知道主脑会编一段什么样的剧情,塞一个什么样的人来接替越长河的职能,总不能以后的驯兽师都没有高级技能可以学吧?金蛮蛮很是好奇。
不过好奇也没办法,估计这辈子她也解不开这个谜题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
越长河又说:“这些天来,我一个人无事可做的时候,就想想以前,想想现在,再想想以后。总算想通了一些。我已经在不愉快中生活了那么多年,总不能以后也一直待在前世的阴霾里。既然上天让我再世重生,来到这个世界,我就应该从头开始活一遍。”
“就应该这么想。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好孩子。”
“好孩子?”越长河被这个词逗笑了,也真正从刚刚沉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沉默了片刻,他说:“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做。”
金蛮蛮道:“嗯?什么事情?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朋友一场的,要是能帮上什么忙,我尽力帮你。”
越长河感激地看了金蛮蛮一眼:“我头一件想做到的事……就是,既然哥哥不在这个世上,我也就不用顾虑他的不同意。我想在这世上到处走走,物色一名资质出众的孩子。我要将万寿山的通灵天赋和兽形武学一起传授给他,将越家这两门被硬生生分开了五十年的技艺,重聚在同一个人身上,然后世世代代传下去。”
金蛮蛮想了想道:“这事儿挺好的,不过不急在一时,现在哦,‘杨积善’可不能乱跑,至少也得等杨玄感的赎金抢过来了,才能考虑出门远行。最好还得等两年后他死了……”
越长河点头:“这个我理会得,要寻这样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十天半月草促能成的事儿,本来就应该看缘分的。我说,金娘,你于我有恩,我也不是不愿意将这两门学问教给娘子,只是娘子师出唐门,唐门的技艺已是博大精深,精修不易,再多学万寿山的天赋武学,恐怕只会有害。”
金蛮蛮坦然道:“这个我自然晓得,我不会贪你的本门武学。”
反倒是越长河有些赧然:“我并不是吝惜……算了,这两门学问就是送给娘子,越长河也不在乎,我本意就是将它发扬光大,无论是谁学去,都是一样的。”
金蛮蛮笑道:“得,你别解释了,再解释下去,反倒把我解释成小气的人了。”
越长河尴尬道:“是了,这确实是我的不是。”
其实金蛮蛮表面上说的好像很坦荡很大方,其实内里还是有私心的。她确实对万寿山的技能不是太眼热,但不代表她愿意看着肥水流到外人田,所以这会儿虽然没说,心里却已经有了个希望的人选,那就是她的弟弟,年方十岁的金猛。
正当她挠着头,思考该怎样确保越长河收下她弟弟为徒的时候,远处忽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急促的马蹄声飞奔而来,只见一个浑身脏污的汉子骑在马上,直奔着前方单家叔侄的住处飞奔而去。从金蛮蛮和越长河两人身边经过的时候,扬起一阵风,吹得一阵汗酸夹杂着血腥的奇怪味道扑鼻,而看那马上人的身形,是像刚经历过厮杀的重伤。
“出了什么事?”金蛮蛮目随那人的背影。
“要不要去看看?”
她拧了拧眉头,站了起来:“走吧,一起去。”
越长河愣了一下,又轻轻笑笑,随着她站起身:“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
“外人?对于金蛮蛮来说,只要是朋友,就没有外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一骑的去路追去。
水寨里的住房,为了防水气,都是凌空架起、底下留空的,所以一座座独立,并不连在一起。这会儿两人往金蛮蛮的屋子后头拐两个弯,就看到了单家叔侄的房门,那个受伤的汉子已经摔到了地上,连滚带爬地跪在了闻讯而出的单雄信身前,出气多过进气地说:“阿郎,不好了!”
单雄信沉着脸:“什么事,说清楚!”
“小娘子出事了!”
“小娘子?”
小娘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要知道隋唐时候,无论是夫人小姐都可以叫娘子,这让金蛮蛮每次分辨起来都有些困难,但是既然前面加了个“小”字,应该是年轻女子。莫非单雄信还有个女儿或者侄女什么的?
她加入了瓦岗之后,多数时间是粘着徐懋功,也没怎么注意各家的女眷,见了面也不会过问她们是谁的老婆女儿。所以竟不知道单雄信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阿郎,”那个重伤员努力顺了顺气,稳住心神,“小娘子七八天前醒了过来,听说您要来永济渠这边打拼,就非要带兵过来帮您,一路打听着您的消息过来,结果来到东面十里外,遇到了一伙贼人,大约有百余人,我们报上了您的大名,结果那伙人像跟您有仇一样,冲上来就是一场混战,将小娘子和她的几个婢子捉走了,男人除了我一个逃出来报信,其他人都战死了。”
他的唇色苍白得骇人,明显虚弱至极,却还能条理清晰地将事情叙述完整。金蛮蛮听着,却是糊涂极了,什么叫做“七八天前醒了过来”,什么叫做“听说您要来永济渠这边”?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当时逃得急,只听到他们说,将小娘子抓回去献给大王,就算没有用处,还能够……还能够供他们……玩、玩乐……”说完这句,这位重伤员终于昏倒在地。
单雄信气得胡子都在颤抖,大吼道:“来人!备马!给我备马!”回身到屋里,抄起他的金顶枣阳槊,气势汹汹地就要冲出去。
徐懋功突然横里跑出来拦他,拉住了他的胳膊:“单二哥,且慢!”
单雄信本能地一挣,却竟然没挣开徐懋功这个书生的手。单雄信浓眉倒竖,虎目圆睁,怒火冲天地瞪着徐懋功,恐怕拦着他的要不是这个人,换一个他早就一棒子砸下去了。“干什么?”
“二哥,你别急。”徐懋功扭头吩咐道:“谁知道单小郎在哪里,赶快去请他回来。”
然后他才对单雄信说:“你就这么冲出去,知道对方在哪吗?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马,你又知道吗?”
“这……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抢占水寨,对周围的势力已然放出话,让他们加入瓦岗,所以附近山头水港的大盗小贼都知道你单二哥在此,这十来天之中,已经有不少带兵来投,不肯加入的,也不敢来犯。你在绿林之中,也算是赫赫威名,他们这些小打小闹的,就算不臣服,也未必敢当头挑衅,你想想,是哪一方的势力,敢在听到你的名头后,还敢打小娘子的主意,或者说,‘反而’要打小娘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