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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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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曾对青天白日发誓,不过此时日落西山,夜幕四合,在下所立誓言也就做不得数了。”卢大夫非常镇定地把耍赖皮的话说的光明正大,不过好在另外三人也都不是什么墨守陈规的人,绿彩心里甚至暗暗记下了这个语言漏洞。
“路家原来是有两位夫人的,被赞为娥皇女英。可是,娥皇生下了女儿,女英生了一对龙凤胎。路老爷不是上古黄帝——他只是普通的男人,心里自然有了偏颇。于是娥皇女英的平衡也就被破坏了。女英的孩子最终被人偷走了,儿子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只剩半边身体,女儿则是尸骨无存。女英悲恸异常,身体经不住打击,伤了底子,竟然再也不能生育。”
“凶手难道不是娥皇么?”绿彩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她听狐狸说过,最毒妇人心。
“大家不会那么想,因为娥皇一向和女英感情要好,甚至从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愤懑妒忌。”卢大夫淡淡一笑,“所以女英后来发现凶手真的是她,精神几欲崩溃。”
绿彩看向白七,对方朝她无奈的笑了笑。
白七知道,绿彩偶尔会有些天真的不愿相信人性最根本的东西,但事实往往就是残酷所以真实。
“女英痛失儿女,悲恸异常,一场大病后伤了底子,竟然失去了生育能力。那段时间,一直是娥皇在照顾她安慰她。而之后,娥皇竟然也一无所出。”卢大夫说到这里,不自觉地暂停了一下。
绿彩不清楚卢大夫是不是想说这是报应,但娥皇的一无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卢大夫没给绿彩思考或者提问的时间,而是继续了这个故事,“女英让她外甥帮自己报仇,于是外甥就对娥皇最疼爱的女儿始乱终弃。但是,那个外甥也爱上了娥皇的女儿,碍于誓言,他不能做什么,只能每夜默默赎罪。”
“但这次的事,他没有机会。”白七冷冷地截断了卢大夫的话,“没有把握过去,而是寄希望于无意义的补救,这算什么?”
赤枭抬头看了白七一眼,不知道他所谓的“无意义补救”是不是有感而发。
“卢某甘心奉上双眼,乃至性命。”卢大夫一副慨然的样子,但白七并不吃这一套。
冷酷的白七让绿彩很不喜欢,她很害怕白七被仇恨扭曲的样子。
但她没有立场去劝白七什么,毕竟她没法补偿白七失去的双腿。
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说了什么,那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局外人的风凉话。出口只能破坏彼此的关系。
呵,他们是什么关系?
师侄?绿彩勾了勾嘴角,白七的确有努力地在学习做一个长辈,可是,她更喜欢与赤枭这样毫无拘束的交谈。
白七自己拉开了距离,又想和她拉近关系,不是可笑又矛盾么?
“咣!”利刃相撞的声响拉回了绿彩的注意力,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走神之时,卢大夫竟然想要挟持自己,逼迫白七赤枭就范。
只可惜,他的功夫实在太差,白七的飞刀击偏了他的短剑,而赤枭的鞭子也紧随其后锁定了他的行动。
“你还没有资格鱼死网破。”赤枭摇摇手指,“对小绿彩出手可是犯了大忌,说罢,死前有什么愿望?”
“你会替在下实现?”卢大夫反问。
“当然不会,只是当作无聊的故事听听。”赤枭语带双关地笑了笑。
卢大夫瞬间面如死灰,他叹了口气,“这不是一个无聊的故事,我最后放弃报仇,除了因为爱上翠翠,也是由于我发现,娥皇无所出是她自己服药导致。”
“她也有负罪感?”赤枭冷笑。
“你认为只是负罪感?”卢大夫回以同样的冷笑,“她最终还是想要继续保持那份姐妹情的。”
“笑话。”绿彩摇头,“她杀了妹妹的孩子,还故作清高地说什么要保持姐妹情?她若要平衡,为何不也顺便杀了自己的孩儿?剩下有孩子的她分明是处在了优势地位而可以施舍她的怜悯而已。”
卢大夫皱了皱眉,继而释然,“哈哈,你倒比我更像小姨的外甥。长得像就罢了,还这么替她说话。”
绿彩撇撇嘴,她不喜欢卢大夫的自以为是。
“好了好了,再惹小绿彩不开心就不好了。”赤枭紧了紧鞭子,卢大夫忍不住轻哼出声。
白七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拈上了一枚铁莲子,他轻轻一弹,卢大夫就再没了动作,只剩额头的一个血洞汩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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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死了?”路小姐以手掩口,不知是惊是喜。
“恩。”绿彩和白七赤枭商量之后,决定不多说关于卢大夫和真相的秘密,让路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最好的。
路小姐含蓄地一笑,朝三人施了一礼,“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接着,她一副任君动手的样子。
白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让赤枭和绿彩留在原地,接着和路小姐进了内室。
等到白七出来之时,又是一个关闭的木盒。
绿彩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开一看,一对猫眼静静地躺在暗红色的绒布上。
她抬头看白七,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寻找蛛丝马迹。
也许,这一切已经超出她所知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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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绿彩说要去看看过去讨饭的地方。
乞丐还是乞丐,只是不知换了多少批。
绿彩发现,没有任何一个她当年认识的人。
她有些消沉,于是白七和赤枭带她去茶馆休息。
然而,就在茶楼门口,一个老乞丐却让绿彩眼睛一亮。
“老钱头!”绿彩激动地喊着。
老乞丐愣了愣,没能认出绿彩来。
“我是狗丫头啊!”虽然这个名字可能会被白七赤枭嘲笑,但绿彩此时只沉浸在重逢故人的喜悦之中。
老乞丐先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瞪大了眼睛,嘴唇上下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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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能遇到你。”绿彩很是热络,但老乞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和绿彩的衣服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躲闪。
这样的老钱头让绿彩心里有些刺痛,在她得知当年旧人只剩老钱头年老无法远行而留于此地时,她也不禁感慨万千。
她说什么也要帮帮这个把她养大的老人。
白七和赤枭对于绿彩和老钱头倒是十分好奇。
“小绿彩还有过这么惨的身世呢?”赤枭拧起眉头。
白七上前拍了拍绿彩的头,语气温柔地说,“现在有师门照顾你,那些都过去了。”
绿彩在心里鄙视了下白七,除了师傅和绿姨,明明现在这个破师门正是给她带来更悲惨生活的根源。
老钱头看绿彩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也由衷地高兴了下,“嗨,狗,呃不……丫头……”
“就叫我狗丫头吧,反正我是你在狗窝里捡到的。”绿彩不习惯老人有些拘谨的样子。
老钱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道你是个有福的,当年我那只是从狗窝里捡到你。你就在那狗嘴边上,旁的还有一个娃儿,被吃了一半……”
说到这里,绿彩三人齐齐变色。
卢大夫也说过,绿彩与他小姨长得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过若是巧合,也太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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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枭不知道打破沉默,他也是元凶之一。
如果绿彩就是女英那个“尸骨无存”的女儿,那么,他们刚刚才亲手挖了她姐姐的眼睛。
不管娥皇女英的仇恨,路姑娘毕竟是绿彩最后的亲人了。
绿彩终于忍不住先僵硬地笑了笑,“这肯定是巧合啦!”
就算不是,现在不也得是么?
索性是现在才知道,若是先碰到老钱头,那么她会眼睁睁看着白七去挖路小姐,或者是她姐姐的眼睛么?
白七难得面无表情地一言不发,甚至赤枭捅了捅他,他也毫无回应。
绿彩上前,抓住了他的手,“不过是巧合而已。”
绿彩抓的很用力,指甲都嵌入了白七的手背。
白七终于也浅浅地笑了笑,无声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服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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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往北,目的地是绝音谷。
这个消息让赤枭简直想要跳起来亲白七一口。
白七没有明说目标是谁,但赤枭并不介意。
要动绝音谷的人,就得经过那个瘫子。
他都鼻孔看人,高傲地上了天,自然是不会乖乖交人。
当然,最完美的当然是目标就是他。
无论如何,最好是两方冲突,看白七搅和得他绝音谷不得安宁。
最好那瘫子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不再缠着心姐。
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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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枭明显的喜色让白七和绿彩生疑。
林家堡和绝音谷暗地里眉来眼去很久了,哪次林家堡的大动作背后没有绝音谷在默默支持?
怎么去绝音谷找麻烦赤枭还这么开心?
不是说不破坏他们的行动么?
可这种想要看他们碰钉子的快乐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
然而,不等他们到绝音谷……
马车突然遭到袭击,对方五人明显也是高手。
赤枭被一声呵斥后便停下不动手,只剩白七与绿彩苦苦支撑。
此时,他们也明白赤枭在开心什么了,当绿彩坠崖之时,最后忍不住恨恨地看了赤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