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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张率是一根鱼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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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了考试的季节。医学院的同学就是有足够的夸张,我们开始熬通宵,这就是平常不努力,考试徒伤悲的结果。上海的冬天阴冷刺骨,实在难熬,而且由于臭美的原因,凸显双腿的婀娜修长,许多美眉都不穿毛裤,最多也就是穿条紧身的秋裤,自然更是美丽冻人。有更多的同学开始提着暖瓶上自习,这样可以节约回宿舍喝水的时间。
我和韩宇又开始新一轮的考前冲击,我们还是一前一后坐着,偶尔一左一右,中间却会空着一个座位。不过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韩宇总会带着我去吃夜宵。食堂夜宵种类很多,最好吃的就是酱鸭。高年级在外实习的师兄师姐们因为没有考试的缘故,晚晚都溜回学校勤工俭学,在食堂门口支了好几个大排档,也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奇怪的是,韩宇和他们仿佛仍是旧识,每次去都会和摊主称兄道弟,嘻笑怒骂。
终于开始考试,我最开心的就是考《寄生虫》,那是我的强项。实验课的老师把我们所有同学拉到教室门口,在后门排好队,教室里放了十几张桌子,按顺序都有编号,每张桌子上或放实体标本,或放显微镜及镜下玻片。每个同学手里拿着一张空白答题纸,看完一个标本就写下一个答案,老师每隔10秒吹一次口哨,放一个同学进去,所以当每张桌子前都有人时,就会每隔10秒耳听老师哨响,里面的同学瞬间换位移行,不是不搞笑的。而做完的同学必须从前门出去,所以大家没有私相传授的机会。我志得意满地考完这一门,结果自然美好,得了100分。
但是《生理》和《生化》就很令人烦恼,《生化》考前的一天上海万分难得下了场大雪,而那个晚上,我的热水袋居然在我半梦半醒中漏了,可怜的我只好挤进小胖的被窝,一起哆哆嗦嗦捱到天明。考完了我也不知对错,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准备接下来的考试。后来,有谣言传出,说这两门都分别关了近三分之一的同学,搞得广大同志们惶惶不可终日。
在最后一门考试前的中午,我抱着书一如既往地前往教室。远远地看见教学楼前有好多的同学在围观些什么。我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家伙,饶有兴趣地凑拢过去。
咦,真是奇哉怪哉,为什么花容尽失的紫萱同学抓着生化老师的胳膊在哭诉?老师看见围观同学众多,估计也觉得有碍观瞻,于是总想抽身离去,无奈紫萱同学总是紧抓不放,所以一来二去的看上去颇有些暧昧。我正有点云山雾罩摸不着头脑之际,小胖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神秘地告诉我,“紫萱生化没过,在向老师求情加分呢!”
我立即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那我呢?”
小胖拖长着声音,异常沉痛地来了一句:“你--呀,唉!马马虎虎过了吧!”
我长吁一口气,然后才恢复几许神志,“那韩宇呢?还有你和大胖呢?”
小胖恨铁不成钢地用白眼看我,“你现在才想到问我们啊?!”
我连忙陪笑,“这个,这个不是被吓傻了嘛!”
小胖斜了我一眼,“还是老天保佑,咱们都过了。要不是你半夜三更折腾我,我肯定还能考得好一点。不过这次有近一半的人至少被关掉一门。所以咱们还是知足吧!”
我也哦米托付,像我这样随遇而安的人,能过,完全心满意足。
走进教室,自然告诉韩宇这个好消息,同时也汇报了教学楼前的所见所闻。韩宇不由得扼腕叹息,“又一位好同志被斩落于马前!”
当考试这座沉重的大山终于卸掉以后,又到了我们分别的季节。我是那种一提回家就灿烂,对回家的艰辛历程视若无睹的家伙。韩宇对于我过于兴奋的神情很是不满,特别是他对于我回家一次准会翻脸的往事耿耿于怀。我安慰他,“不会的,不会的,你只要别往我家写信就可以了。”
当我开开心心坐上回家的火车上时,一点也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又再次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回到家里,好朋友们又再次聚齐,出于惭愧,没把和韩宇和好的事告诉小米。那个冬天,我们依然经常聚众骑车去郊外,或者带□□去打靶。直到返校前的一天,我终于被张率从家里叫了出去。
张率其实是我心中的一根鱼刺。
原谅我小小年纪就有些花痴,从来都喜欢看帅哥,不论是电视还是电影。虽然那时还比较腼腆,不象现在表达起来过于直白,但是还是会暗暗地喜欢,偷偷地琢磨。张率长得高高长长,五官很象香港的古天乐,当然没有那么黑,更象当年演《神雕侠侣》时的小白脸状态。张率符合典型理科男生一切特点,聪明机智,酷爱篮球,喝啤酒,满身哥们义气。
张率的父亲和我父亲是旧识,据说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关于这个,我只是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比如他和他的弟弟从河里抓了许多青蛙,然后就在小朋友的围观下进行解剖活动,所以我对张率很是景仰。高一时他从外学转学至我班,正好坐在我后面。有一次考英语,我还在座位上抓耳挠腮之际,人家已经交卷了。经过我的座位旁边时扔了我一个小字条,上书某题的正确答案。某次课间休息男生在操场中央踢足球,女生在边上跳绳,而我就被这名帅哥大脚送上的飞速运转的圆形物体撞翻在地,当时我很丢脸的哀哀哭泣,他却很是大义凛然地一边捡球一边嚷嚷,“谁让你们在这里玩的。”我气得牙根都在发痒,从此视若路人。
虽然张率并不是我们班的成员之一,而且由于篮球玩得帅,所以他对足球颇为轻慢,很少和老牛林晓军陈文一起踢球,但张率的鬼主意极多,为我们的每一次活动出谋划策,很快就成为我们这个圈子里的骨干力量。大家在他的带领下干了许多为非作歹的坏事,让我们各自的父母担心。我也在这种偶像崇拜的磁场下动过一点点小心思。在他的面前总是含蓄温柔,装大尾巴狼。
张率对待我的态度却完全迥异,他抓住和我在一起的每一个机会对我进行挖苦讽刺,动辄嘲笑道,“你是猪啊!”不论是在我长胖的时候或者是我们在一起打扑克的时候。我被他打击得烦了,颇有些伤心失望,于是彻底抛弃掉伪装面目,绕其行之。
但是当张率把我叫道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却再一次怦然心动了。原来,他是喜欢我的啊!所有讽刺和挖苦,都只不过是假相,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这转念之间,我忘记了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