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孺慕之思·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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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店内一如往昔的忙碌。
“谁是这当家的呀？”进得店内，掏出帕子擦了擦汗，来人问道。
“我是，请问客官有何吩咐？”将手中的一盘瓜子仁烧饼端给靠窗而坐的客官，姜胡应着，循声回望，只见来人一袭黑色绸衫，头戴一方灰色暖帽，面容白净，约莫五十年岁。
“嗯，今儿个，我们家老爷包了你们店里的烧饼带走，你让这些人都离开。”那人看了看姜胡，点了点头，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递过一锭银子。
“对不住，客官，这来者都是客，请恕小女子不能从命。”切，原来是个有钱就摆谱的暴发户呀！敢情，你们家老爷要吃烧饼，别人就吃不得？心下鄙视着来人，面上却堆满职业化的笑意，姜胡婉拒着。
“哟，你这女子真不识好歹，难道，你怕我家老爷少了你的烧饼钱吗？”这锭银子别说包下店里的烧饼，就是把你这个小店买下都绰绰有余，真是不识抬举！见递过的银锭被退回，那黑衫老者皱了皱眉。
“呵呵，客官，话不可能这么说，这咱们开门做生意的，哪能把客官往外赶呢，您说，是不是呀？”姜胡笑了笑，不卑不亢，话里有话。
“你......”那老者气噎无语，右手食指伸出，怒指姜胡。
“客官，对不住啊，既然，你家老爷想吃烧饼，不妨，让你家老爷来店里吃呀。”见那老者气得不轻，肚中暗暗偷笑，姜胡福身行了个礼。哼，最讨厌这种暴发户的嘴脸了！既然想吃我的烧饼，就得依着本姑奶奶的规矩，本姑奶奶可不吃你们这套！
“混账，我家老爷怎么能来你这店里？”这等市井之地，怎能让主子屈就？那老者闻言大怒，喝道。
“哦，是这样啊，那就对不住了，小店人手不够，也没法给你家老爷送烧饼上门，实在不好意思啊。”姜胡颔首道了声歉。切，就凭你这态度，本姑奶奶就不做你的生意！不过，这事倒是提醒我，日后，店铺扩大之后，还可以开通送货上门这项服务，这样，有些不得空又想吃烧饼的客户就可以端坐家中，也可享受美味呀！嘿嘿，我可真是个奇才！起身奔回柜台，拨弄着算珠，姜胡暗暗筹划着店铺的新服务功能。
“你......”那老者从间歇制无语到完全无话可说，也不是顷刻功夫。
“哼，走。”连着喘了好几口气，方才定下那口闷气，老者唤着随从离去。
店外不远处，立于街角的一座凉亭外，停有两乘轿子，轿身前后各有四名轿夫，另有几名随从侍立，那老者出得店外，奔回禀告。
“是这间烧饼店吗？”前面的那顶轿子中响起问询声。
“回主子，是。”那黑衫老者跪地回着。
“好，那咱们就进去吧。”轿内那人吩咐着。
“可是，主子，那店家不识好歹，不肯让那些个人离开。”黑衫老者举袖擦了擦额角适才奔走过急而渗出的汗珠，续道。
“无妨。”有点意思，不如就入乡随俗吧！轿内那人笑了笑，吩咐起行。
“嗻，奴才遵命。”黑衫老者应着，起身随侍轿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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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就是这儿的当家？”将账本放回原位，姜胡待要写下店铺扩大的布署计划，忽闻店门处传来一声问询声。
“我是，请问，您是...？”姜胡抬首，诧异地看着这位面生的客官。
“呵呵，适才我的管家来过，这不，我就来吃烧饼了。”来人一袭灰色绸衫，身形削瘦，年约六旬，语声温和。
“哦，您就是刚才那位管家的老爷吧？”姜胡微愣，随即会意。咦？这人就是刚才那个暴发户的正主啊？怎么看样子都不像啊？倒是有些气度，不似先前那人趾高气扬的。不过，这人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对。”那灰衣老者微笑颔首。
“老爷子，您请。”算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无暇细思，姜胡奔出柜台，侧身相迎。
“好，店家，你先等等。”那灰衣老者摆了摆手，示意姜胡稍待，转身出得店外。
“娘，您慢点。”不一会，灰衣老者搀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褐衣老太太入得店内，数名随从紧随身后。
“嗯，好，儿啊，这姑娘可生得水灵呢。”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眯起双眼，看了看姜胡，赞道。
“呵呵，是啊，娘，您坐，慢点。”灰衣老者颔首赞同，扶过老太太自墙角的一处桌子落座。
“老爷子，老夫人，您二位请稍待，我这就为您二位做烧饼去。”见灰衣老者一行坐定，奉上两盅清茶，姜胡笑道。
“嗯，好，好。”老太太含笑回着。
“老爷子，老夫人，请用。”不消片刻，姜胡端过烧饼，搁在桌上。
“娘，您怎么了？”适才，路经此地，娘闻得烧饼的味道，想吃烧饼，这才让他们前来，这会儿，怎么娘又不吃了呢？见身边的随从试过烧饼无碍，竹筷挟起一块烧饼，递至老太太跟前，却见老太太摇了摇头，搁下筷子，灰衣老者问道。
“没事，这烧饼闻着香，我倒是想吃，可我这老太婆牙口不好啊。”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烧饼却不能就口。
“老夫人，对不住，是我疏忽了，这样好了，您稍等，我给您二位做两碗绿豆圆子吧。”是啊，这老太太年老牙松，确实啃不动烧饼啊，不如，给老太太和老爷子来两碗滑软的绿豆圆子吧！亦是觉得有些奇怪的姜胡接口道。适才见那灰衣老者的随从取过银针插入烧饼，姜胡心下有些不快：这些有钱人的臭规矩真无聊！切，还煞有介事的试毒？拜托，真正杀人的剧毒往往是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的，这可是经典的影视剧和小说告诉我的，就你们这般，顶多只能试出一般的毒药而已！
“绿豆圆子？”老太太问着。
“是啊，这是小店里的一道特色小吃，老夫人，您看，如何？”嘿嘿，这可是我老家的著名小吃，它的起源其实是在民国时期，是清真教的素食，现在，我把它们做出，倒也不是想要抢“后人”的专利权，而是，好吃的东西是要和大家分享的，吃起来才有意义嘛！
“嗯，好，去吧。”老太太点了点头。嗯，听起来不错，就不知道尝着是什么味儿，这阵子，嘴里吃什么都没味，好容易想吃个烧饼吧，牙齿却不好使，唉，人老了，就是悲哀啊！
“嗯，确实不错，儿啊，你也尝尝。”轻嚼儿子递过的滑软面食，老太太赞道。
“哎，谢谢娘。”灰衣老者应着，待老太太用过之后，方才就食。
“这里面似乎还有别的馅儿？”咀嚼着这种市井寻常的小吃，灰衣老者问道。
“是啊，老爷子，您这碗的绿豆圆子，里面还有豆干和虾仁。”果然，这老爷子是识货之人！没错，里面我特别放了新鲜的碎豆干和虾仁，让圆子吃起来更有鲜味。
“嗯，怪不得，吃着有股鲜味，不错。”确实不错，灰衣老者亦是称赞绿豆圆子美味。
“儿啊，咱们带些烧饼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都尝尝。”见灰衣老者吃得尽兴，本已搁下汤勺的老太太转动勺子，接着吃了几口，笑道。
“哎，好。”嗯，带些烧饼回去给他们都尝尝吧，确是不错！
“店家，这些我们都带回去，多少钱？”灰衣老者吩咐适才那名黑衫管家付账。
“老爷子，不用了，这些是我请您二位吃的，不要钱的。”姜胡摇了摇头，推却着。
“不要钱？”扶过那老太太起身，灰衣老者有些诧异。
“是啊，不瞒二位，小女子的外祖母过世得早，小女子一直未能侍奉外祖母左右，心中一直都有遗憾，所以，只要来小店光顾的，如老太太和老爷子您这般岁数的老人家，小女子都是分文不取的。”人生苦短啊，这是我心中的遗憾，可惜，永远都无法弥补了，现在，看见这些年迈的老人家入店用餐，姜胡就不禁想起自己早逝的外婆，对这些老人家，姜胡都是一律免单的。
“嗯，儿啊，这孩子倒是个孝顺孩子啊。”老太太擦了擦眼角，赞道。
“是啊，娘。”灰衣老者亦是颔首。
“是啊，老爷子，老太太，我娘每次来胡当家的店里吃烧饼，胡当家的都是分文不取的，这胡当家的真的是个大好人啊。”相邻而坐的那桌，一位食客接口。
“原来如此，店家，那就多谢你了。”那灰衣老者微微点头谢过，扶过老太太起行。
“呵呵，老爷子客气了，老爷子，老夫人慢走。”姜胡微笑颔首还礼，将适才以新鲜的荷叶包好的烧饼递过，送别老爷子老太太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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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你看。”回得店内，正在收捡桌子的芸娘低声惊呼，递给姜胡一锭金色的物什。
“这一定是刚才那老爷子一行留下的，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给他们送回去，哪用得了那么多呀？”亦是被那锭金灿灿的元宝吓了一跳，姜胡忙追出店外。
“唉，走得怎么这么快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呀？”好奇怪，这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就走远了啊？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只是不见方才一行人的身影，叹了口气，将那锭小金元宝收好，姜胡正待返回店内，却见自家小肉球蹦蹦跳跳奔回店铺，手里拿着一串红色的物什。
“可可，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姜胡蹲身，向小家伙招了招手。
“娘，糖葫芦，给。”小肉球奔入姜胡怀中，递过手中的糖葫芦。
“你哪儿来的糖葫芦？”咦？这孩子哪来的糖葫芦呀？我没给她买呀！接过那根沾满小肉球口水的糖葫芦，姜胡问着。
“是一个漂亮叔叔给我的。”小肉球吞了吞口水，看着姜胡手中的糖葫芦。
“你...你这孩子！”扔掉手中的糖葫芦，姜胡气极，拉过小丫头转身，赏了小肉球PP好几个巴掌。
“啪！啪！啪！”
“呜呜，娘，你为什么打我？呜呜。”小肉球呜咽着，两只小手摸着疼痛的PP。
“娘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能随便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这外面有很多拐带小孩子的，吃了他们的东西，就会被他们拐去卖掉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么嘴馋呢！气死我了，你还吃，你给我吐了！”这孩子太不像话了！怎么这么好吃呢！要知道，拍花子的人贩子们就惯用这些伎俩，多少孩子就是这般被拐卖，有的孩子终其一生都无法和亲人团聚！这些天杀的人贩子，丧尽天良啊！见小家伙一边哭，嘴里还一边嚼着一颗糖葫芦，姜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右手扬起，落在柔嫩的PP上。
“呜呜，我不，我不，漂亮叔叔不是坏人，娘打可可，可可不要娘了，呜呜！”小家伙嚎啕大哭，扭动着身子，吐出那颗糖葫芦。
“你还说！”越想越是窝火，姜胡抱过小丫头横卧膝上，翻转身子，巴掌再度落下。
“住手！”耳畔忽然响起一声怒喝。
“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这么用力打孩子！你不是亲娘吧！”还未等姜胡回话，来人一把抱起小丫头，怒叱姜胡。
“不许说我娘！”小肉球闻言，瞪着抱过自己的那人。
“小丫头，我这是在帮你呀。”那人有些错愕，回道。
“这个还你，可可不喜欢你了，你骂我娘！”小手自口袋中摸出一块桂花糕，还给抱着自己的漂亮叔叔，小丫头趁那人呆愣的当口，晃动着小身子哧溜滑下，奔回姜胡身旁。
“这位公子，孩子不懂事，这糖葫芦和桂花糕多少钱，我给你。”抱起小丫头，给小肉球擦了擦哭花的小脸，姜胡向那人福身一礼致歉。这小丫头！刚才我是气坏了，小丫头一定很疼，可是，不打不行啊，我是让她长记性，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是为她好啊！
“你这女人眼里只有钱吗？适才我买的东西掉地上了，我没留意，是这孩子捡起，还给我，所以，我买糖葫芦和桂花糕给她吃，聊表谢意，明白了吗？”这个女人怎么张口提钱，抬手就打孩子呢？那人没好气地回着。
“可可，你怎么不说呀？”呀，是我弄错了，我错怪可可了！
“呜呜，娘，可可忘记说了。”小丫头抽噎着。
“好，是娘不好，娘错怪你了，娘跟你道歉，原谅娘，好不好？”左手抱过小丫头，右手揉着小丫头的PP，姜胡和小肉球道歉。
“呜呜，娘。”小肉球点了点头，双手环过姜胡脖颈。
“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是我误会了，我给你赔礼。”见适才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姜胡面上致着歉意，心下却微微有些不快，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呃，更正，是没看过女人啊？亏你长得还算标致，基本上还称得上是美男子一枚，怎么是个二愣子呢？
“娘，刚才，漂亮叔叔说要来咱们家吃烧饼，可是，刚才他骂娘，可可不想让他来了。”小丫头哭声渐止，自姜胡怀中仰首，继续瞪着那人。
“傻孩子，不能这样无礼，刚才，那位叔叔也不是有意的呀。”呵呵，这小丫头啊！不错，不愧是我养的孩子，挺有做生意的天份嘛！拧了拧小丫头的鼻子，姜胡轻叱。
“公子，若是不嫌小店简陋的话，还请入内喝杯茶吧。”嗯，有生意上门，为何不做？这个二愣子衣着光鲜，看来，定是哪户人家的二世祖，既然，他爱看就看呗，反正，我又不会掉块肉，他倒是要掏铜钱吃烧饼！嘿嘿！心下暗暗盘算着，姜胡侧身引路。
“嗯，好。”那人微愣，旋即颔首，随姜胡入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孺慕之思·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