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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拾柒、意外收获(上) ...


  •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因为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而产生难以预料的变化。

      ※

      最后一站,祈枫带着清来到了东流魂街。
      即使在家的那几天滴米未进,祈枫也没有露出饥饿的神色,深色的粗麻衣饰掩盖了过于稚嫩的肌肤,慢慢踏行。
      几个小孩仅仅被告知祈枫受罚这一事实,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受罚,也被禁止询问。
      清看着祈枫,几欲开口,却被祈枫抢先一步阻止。
      「小清,这次是我做得太过火了,所以被罚是应该的。」淡淡地笑了笑,祈枫发现,对于自己的家人,或者是自己较为亲近的人,自己就可以很自然地浅然而笑,但对于自己早就知道要利用的对象,似乎很难假装和蔼。
      对于燕雀跟利也的态度,祈枫知道自己有某些失控之处。
      看多了幸之助以及某部分流魂街的真实景况,让祈枫某部分的道德良心麻痹,开始渐渐觉得,这样做没有错。
      坐在反省室的时候,祈枫梳理着这几天遇到的事情,猛然发现自己的态度偏差。
      与那个待在真央,汲汲学习图书馆里所有知识的时候不同,在流魂街的自己正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毫不在意后果的横冲直撞。
      而这样的莽撞会造成什么后果,祈枫不敢想象。
      眼神暗了暗,祈枫觉得,自己是否应该找个机会,挽回一下自己在燕雀他们两个人面前的形象……毕竟自己可能是一时获得太大的自由导致失控,并不是有意要用那种口气说话的……
      摀着头,叹了口气,祈枫踩在东流魂街一区的土地上,向糖果铺买了些水果硬糖,丢了一颗进嘴里之后,剩下的全交给清,自己三两下咬碎糖果,双手收拢在衣袖里,皱着眉头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想想,老爸的惩罚无非是罚对了……藉由这次机会,让自己可以好好反省。
      在东流魂街,祈枫没有预定要做什么,权当是出来休息,这次主要都在前面几区游荡,没有再兴冲冲地跑到后面几区了,当然危险系数就低了很多。
      这样一来,跟清一起钻研技术的时间就变多了不少,估计是前几个回去的时候也有提到出来学习的事情,所以清非常迅速地就进入状况,甚至还提出不少问题。
      经过跟四个孩子谈了不少之后,祈枫发现,断梢教导他们的方式,的确跟教导自己的方式不太一样,感觉上,对自己的培养比较注重那些繁复的法术,而对于弟弟们,则注重在技术方面的养成,当然并不是说注重一个就忽略另一个,而是指相对而言,祈枫有这样的感觉。
      从路边的小酒肆买了一壶这边特色的浓醇清酒,祈枫对嘴低抿了一口,想起了假期开始时的约定。
      这样的话,伴手礼就带一坛自家酿的酒吧!有些酿造期大约一年的酒种已经可以拿出来了,现在的话,去年春季的桃花酿应该就还不错!虽然只有香味可取,但也算是别有特色的一种花酒了。
      肩上背着工具,祈枫看了眼正拿着糖果慢慢含着的清,笑了一下,揉了揉依旧比自己矮的头,「清啊,你们以后长大了,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跟师父还有枫姊一样,当一个铁匠!」小孩子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可以像现在一样四处走动,替别人修理工具。」
      「哦?不想要自己开一间铺子?」祈枫笑着问。
      「这样就很好了!而且开一间铺子的话,是不是代表我们就要离开了?那样的话,我不要。」
      祈枫略为诧异地看着清吐出这番成熟的言词,半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会的哦~~就算你们长大、甚至结婚生孩子了,本风家都是你们的家哦!我们不会把你们赶出去的!」
      「可是小助说……」
      「是小助说的比较可信、还是我说的可信呢?小清!」祈枫抢了对方的语尾,「他只是担心,毕竟你们应该早就知道,我们家虽然没有在瀞灵廷里面,但也算是贵族的一员。只不过就算我们是贵族,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人赶出家门,况且你们还是我重要的弟弟们!」
      「优造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我们都会相信你们……小助也只是有点担心……因为他有过被抛弃一次的经验……」垂下脸,清吶吶地说。
      「是这样吗?因为我不太清楚……」祈枫听完这番话,挑起一边的眉毛。
      「枫姊人很好……你什么都没问就把我们带回来了……」难得地,小清低低地说起当时的情况,「我们被分到后面的流魂街区,等到弄清楚这边的规则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狼狈的时间了……但是枫姊你却像完全不在意一样,把我们带回来。」
      「怎么?难道一般人不会这样做吗?」第一次听闻这样的事,祈枫好奇地问。
      清想了想,组织了语言,「大部分的人捡像我们一样的小孩回去,都是有目的的,而且也不会有机会让我们过上这个好的生活,还能学会读书写字。」
      「所以我们很感谢本风家哦!」
      祈枫看着清认真的表情,笑了出来,「我觉得我应该要带你们去跟我最近认识的人见一见,说不定他们会开始认为我是好人呢~~你们这么抬举我,真让我不好意思!」
      「?」对于祈枫这番话,清表示一脸疑惑。
      「哈哈,别在意,只是我一时感慨而已。」祈枫挥挥手,却忽然转变语调,「对了,像你这么年纪的小孩子都喜欢什么当作礼物啊?我过几天要去拜访一户人家,据说他们家有很多小孩子。」
      「枫姊是在问要买什么吗?我觉得糖果就不错。大家应该都会喜欢糖果吧?」稚气的眉头皱了起来,清说:「要去拜访一户人家?」
      「在死神统学院认识的人而已。如果觉得不错的话……嗯,就这样吧!」说完,祈枫又拉着清跑回刚刚买水果糖的铺子,选了几种颜色鲜艳、味道也不错的糖果包了起来,放进肩上的工具箱里。「清,谢啦!我顺便买了一点回去给他们吃!」
      「不会啦!」清腼腆一笑,让看到这个笑容的祈枫一楞,忽然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到的事。
      四个人当中最秀气的……是清啊……

      ※

      返回学校的日子逐渐逼近,祈枫在一眨眼间,就差不多把东、南、西、北流魂街逛了个全,中间又遇到了几次有所收获的事件,跟燕雀几个人的相遇也是。
      从东流魂街回去之后,祈枫私下再度找到燕雀,除了拿一些资金给他,并跟两人解释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外,就在原处坐着观察两人的反应。
      「为什么要开这种店?」半晌,燕雀抬头,发出询问。
      「因为做这种事的时候,人最容易泄漏秘密。」祈枫轻轻勾起了笑容,「况且我的生意没有那么糟,只不过是陪陪酒,要不要真的与客人共度一晚,还是取决于自己决定。」
      「前期的资金──包括那些请老师来教导的花费──我会定期给你,你好好斟酌使用,不够可以跟我说,但是我不希望有太多无谓的浪费,所以你还是必须写一份账目表给我看。我相信你的能力,毕竟在你还是老大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你的手段了,我认为我不会失望。」
      「至于你,利也,请你帮我照顾燕雀,在他需要休息的时候制止他,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他帮助,我目前可以拜托的人也只有你们两个。小小地做没关系,我希望生意的开始是建立在你们两个都非常平安的前提下。」祈枫顿了顿,「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没有办法常常露面,老板什么的就由你们两个其中一人担任吧!」
      「说这么多,你到底为了什么目的?」燕雀姣好的美目看着对面的人,「如果我们拿着钱就逃走的话,你也没辙吧?为什么要交给我们?」
      「因为……这大概是直觉吧。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可以帮我忙,比其他被我砍掉的家伙好。」祈枫思考了一下,补充道:「而且你们两个的灵压都不弱,如果需要的话,等以后稍微稳定下来,我也可以教你们控制力量的方法,虽然无法直接把你们教成死神一般的人,但是也绝对不会轻易死掉。」
      「你是死神?」利也浑身散发出怀疑的态度,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人。
      「不是。」祈枫摇头,「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跟你们解释的,你们可以先把我当人有钱的无聊人士,我不介意。」
      「接下来,按照我给你们的资料上的方式进行,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有问题就麻烦你们自己应变……真是不好意思,把这么一个重担交给你们。」祈枫看了两人一眼,涩然地笑了笑,「今天打扰太长时间了,等你们养好伤,我再找时间来看你们吧!请多保重。」
      说完,祈枫就告辞而去。
      看也不看那人离去的身影一眼,利也不屑地哼了一声,「燕雀,你想怎么办?」
      「……那个人应该没有要害我们的意思。」看了看那人把自己与利也带到的屋子,干净明亮,而且位于前半区,燕雀斟酌地说:「但是叫我们做这种事……一般人也不会这样放下手,让陌生人做吧?真不知道是没有经验还是想要测试我们……」
      「我觉得那个小少爷应该是脑袋有洞吧?」利也从鼻子里呼出气,「一拿起武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真奇怪!」
      「他自己大概没发现吧。」燕雀同意,「身上的衣料也不错,还拿得出这么多钱……应该至少是个贵族,年纪这么轻就想要染指酒楼的生意,实在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还抓上我们两个替他工作!而且还从没想过要抓住我们两个的把柄!」利也想到这里,忍不住激动起来,「愚蠢天真的小少爷!多久没看过这种人了!?啧!」
      「利也,你最近的情绪波动蛮大的。」瞄了利也一眼,燕雀冷静地说。
      利也不甘示弱:「燕雀,你最近的模样也改变很大啊!」
      原来燕雀一离开七十几区,就把自己的长发绑了起来,也脱下以前穿得繁琐华丽的衣服,改为比较平素朴实的样式,举手投足间也没有之前的女气。
      「……没必要像之前那样了……」沉默了一会,燕雀淡淡地说。
      「我也一样,没那个必要了!」利也直接回答,「那个小少爷还是有点用!不用在那种地方生活,实在是好过头了!」
      「所以……?」
      「所以、我们勉为其难帮他做吧!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利也看了燕雀一眼,「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由你主导,我做的话只会搞砸。」
      「说到底……你还是这个意思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燕雀没有反对,「我没想到我跟你的关系会变成这样,不过看起来也不坏,就一起工作吧!」
      「说这什么话!」利也大声叫嚷,「真是的!」
      发完牢骚,利也打开门离开屋内,双手搓暖了之后,看着流魂街一成不变的天空,轻轻呼了一口气。
      ──的确是没想到会变成这种相处模式啊……
      ──我的……弟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拾柒、意外收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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