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秦*玉

2、第二章

　　Part 3

　　见自己没整到“苏惜君”，小霸王陶书钧颇不甘心，自蟾蜍事件后，他又陆陆续续地在西厢房里放了知了，蜈蚣，蜘蛛等物，本想抓只长虫进去，奈何那家伙的毒性实在是太大，小霸王本意只是想吓吓自己的娘子，出一口被成亲的恶气，闹出人命的事情他是坚决不会去干的。
　　苏暖儿也不恼，见招拆招，于是小霸王的课本里，长衫袖子里，随身荷包里……经常会莫名奇妙地出现一些他之前用来整蛊的虫子，当然，为了安全起见，那些有毒的在放进去之前，就已经被处理成了一具干尸。
　　陶书钧不服，大有越挫越勇之势，直到有一天，他的锦缎书袋中跳出了一只活老鼠……
　　全场震惊，尖叫声追打声响成一片，原本安静的教室在瞬间被搅得一团糟。
　　授课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亲自告状至知县那里，陶谦素来刚直不阿，怎能容许自家儿子如此胡闹，前脚刚送走书院夫子，他后脚就将小霸王叫进书房，一通狠骂之后，罚跪祠堂面壁思过，并勒令所有仆役惩罚期间不准送食水给他。
　　经此一役，小霸王陶书钧恨她恨的牙根子痒痒，也终于悟出了一个真理，连蟾蜍都不害怕的女人，又怎麽会害怕老鼠虫蚁之类的生物呢！
　　看来自己有必要改变作战方针，从身边伺候她的仆役开始，实施离心瓦解政策，最后彻底的孤立她，看她还敢不敢再在他面前嚣张！
　　思及至此，小霸王的脸上浮起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就在这时，几名小丫鬟经过了他的面前，几句闲言碎语随风飘来，隐隐约约地钻入了陶家小公子的耳朵。
　　“绿珠你知道吗？咱们新进门的少夫人还真是有本事呢！老爷多年头疼，请了好多名医来看都不见效，少夫人知道后只用了一贴药，施了一回针便大大地缓解了症状，现在老爷和夫人都很开心呢！”
　　“嗯嗯！我也听说了，少夫人对待下人们特别和蔼可亲，一点都没有富家小姐的架子，钟叔的老寒腿，和李婶的咳嗽都是她治好的呢！”
　　“家里有了这麽一位少夫人，咱们做下人的可有福了，平日里若有什麽病痛也不用强忍着，只要去西院找她，不出三天，绝对是药到病除……”
　　“嗯！少爷还真有福气，能娶到这麽一位贤惠的夫人……”
　　“是啊！是啊!……”
　　笑声渐渐远去，陶书钧本来笑的弯弯的嘴角立马下垂，真是的！不就是得了一点那女人的小恩小惠麽！至于感恩戴德成那个样子吗？他平日里给她们的赏赐也不少，怎麽不见她们念自己的好。
　　分化瓦解政策，还未付诸行动便已胎死腹中，小霸王陶书钧彻底郁闷了。

　　Part 4

　　这一天，陶知县又气哼哼地在书房里绕起了圈圈，刚才书院里的夫子又过来告状了，上次诗文比赛中，陶书钧的成绩再一次光荣垫底，生生地拉低了全班的平均分，顾夫子知道后气的浑身发抖，在全体□□面前发下重誓，他这次一定要开除陶家小爷这只害群之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陶谦好话说了一箩筐，好不容易才送走了夫子，想想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他头疼地闭起了眼睛。
　　这已经是今年来的第四次辞馆了，要是再来一次，他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因为一时气愤而失手打死这个逆子。
　　“爹，这里是刚泡好的安神茶，对缓解头疼有帮助。”
　　脆生生的女音响起，一道杏黄色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
　　“暖儿啊！还是你贴心。”接过青花瓷碗，陶谦感动的老泪纵横，还好他当初坚持了自己的决定，为书钧聘下了这麽一位讨喜的儿媳妇，也算是对人生不如意的一点安慰。
　　“爹！相公呢？”苏暖眨了眨眼睛，环视了书房一周，见没有陶书钧的影子便忍不住出言相询。
　　“他犯了错，在祠堂罚跪呢！”提起败家儿子，陶谦便没有一丝好声气。
　　“爹你别生气了，其实相公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哼！他的优点就是能在半个时辰内将人活活气死。”陶知县吹胡子瞪眼“书也不好好念，白白地糟蹋了书钧这麽个文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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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氏祠堂里，小霸王陶书钧垂头丧气地跪在蒲团上，内心里将夫子全家问候了个遍。
　　不就是诗文作的不好麽，用的着如此大动干戈地来他家家访吗？他以为他稀罕呆在他那个破书院，成天摇头晃脑地背之乎者也麽？开除了才好咧！他才不愿意继续呆在书院里，成天面对他那张拉长的马脸……
　　不过真的好饿啊！爹可真狠，罚跪还不给吃的，他水米不进已经整整一天了，上下眼睑也渐渐地开始打架，全身脱力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喏！这个给你。”
　　就在陶书钧昏昏欲睡的当儿，两只雪白蓬松的大包子空降到了他面前，小霸王喜不自胜，刚要伸手去拿，却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迅速地收回了爪子。
　　“哼！我不用你可怜。”别开脸去，他努力地抵制着眼前的诱惑。
　　“吃吧！是娘要我拿给你的。”苏暖儿笑眯眯地，并没有计较他的无礼。
　　“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做什麽手脚。”陶书钧气哼哼地，自打她进了门，有了参照物，娘和爹就没有少教训他，每天的口头禅必有“你看看人家暖儿，怎麽怎麽地……”难道他堂堂七尺男儿还比不过一个小姑娘麽？
　　苏暖儿闻言又好气又好笑，他家相公肯定还是在记恨之前的那些小事吧！也不想想，是谁先挑起事端的……
　　“你放心，今天这包子我没有加一点料。”语毕，苏暖儿俯身看向自家相公，星星眼闪呀闪，长长的羽睫上下扇动，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
　　“真的？”陶书钧喃喃自语，迷失在她灿若星河的双眸里。
　　“真的！骗你是小狗！”苏暖儿信誓旦旦，一双眼睛笑的剧烈，笑的弯弯，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儿。

　　Part 5

　　“相公啊！你是不是不喜欢读书？”吃饱喝足后，苏暖儿靠着陶书钧的背缓缓开了口。
　　“嗯！书院里那帮老头子，成天开口就是之乎者也的，烦都烦死了，我又不打算考科举，学的知识够用就行了，干吗要死读书？”提到自己的功课，小霸王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唉！不说了，不说了，一提就烦。”
　　“如果不考科举的话，相公将来想做什麽呢？”苏暖儿闻言单手托腮好奇地望向他。
　　“我啊！我想做一名武功盖世的大侠，就像戏文里唱的那样，行侠仗义，为百姓排忧解难。任何地方，只要有我陶书钧在，坏人就必定能绳之以法，心怀鬼胎的人就不敢轻易犯事，我要我管辖的地方政治清明，百姓安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提到自己的理想，陶书钧激动地站起身来，骄傲地拍了拍胸膛，还顺手抄起柳木供桌上的拂尘比划了几个剑招。
　　被他的情绪感染，苏暖儿也高兴地直起身来拍了拍巴掌。
　　“相公真棒，爹他知道你的想法吗？”
　　小霸王闻言立即向泄了气的皮球，辜辜地扔下手里的拂尘，负着气一屁股坐到了身下的蒲团上。
　　“不知道，在爹的心里可能认为男孩子只有读书致仕这一条路可走吧！其实，我都不敢跟他说这事儿，生怕他会拒绝……”
　　“这样啊！”苏暖儿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展颜一笑，灿烂如昙花盛放。
　　“或许，我能帮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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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的夜晚，小霸王陶书钧一散课便心情激动地往苏暖儿居住的西厢房跑。
　　他那个以严苛出名的老爹今天居然松了口，同意他跟着县里有名的郭师傅学武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虽然还有附带条件，可总比毫无希望要好的多。
　　起码他现在已经有机会为心中的志向发奋努力了，至于背诗作文麽！小菜一碟，难不倒他啦！
　　这一切多亏了苏暖儿那个彪悍女，如果没有她从中斡旋，以老爹的脾气，恐怕他还没有那麽容易就过关。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暖儿，你知道麽？爹爹已经答应让我去郭师傅那里习武了……”陶书钧兴冲冲地推开门，却在看见眼前景象的那一刻蓦地瞪大了双眼。
　　温暖的厢房中雾气蒸腾，雕花条案上，杏色纱灯正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此刻，他家小娘子正侧身背对着他，肤白胜雪，乌发如墨，烛火摇摇曳曳，在光滑的白墙上投下一个迷人的剪影。
　　看到眼前的景象，再联想起成亲前夜自己在枕下发现的那本让人脸红心跳的小画册，一时之间，小霸王陶书钧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淫贼！不许再偷看了，转过身去……”苏暖儿见状又羞又气，赶紧拉过椅背上搭着的衣衫遮住了对面射来的热辣目光。
　　“你说谁是淫贼？”反应过来后，陶书钧禁不住有些恼怒。
　　“我师娘说了，偷看女孩子洗澡的男人就叫淫贼，你刚才也偷看我洗澡了，难道不是淫贼？”披上白色中衣，苏暖儿回答的理直气壮。
　　“可是你是我娘子啊！相公看娘子洗澡很正常啊！难道你师娘没有给你讲过吗？”小霸王闻言脸色一僵，立马找准机会开始反驳。
　　苏暖儿闻言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记忆里师娘好像也说过，女孩子的身体只能给自己未来的夫君看，她和陶书钧已经拜过堂了，照这样说，就算他看见了什麽，那也是很正常的啰！
　　“呃！那好吧！你不是淫贼，我收回刚才的话。”点了点头，她笑嘻嘻地主动牵起对方的手轻轻摇晃着算是赔礼。
　　“相公，咱们去睡吧！暖儿听后院的大婶讲，拜堂成亲后，夫妻两个每晚都应该睡在一起的，不然会不吉利，也生不出小宝宝。”
　　无辜的大眼眨啊眨，湿漉漉地看向对面英俊的少年郎。
　　“呃！那……好吧！既然是这样，那麽从今晚起咱们就一起睡。”陶书钧被耳朵里软绵绵的声音哄的晕头转向，很自然地便揽过了身边小人儿的香肩。
　　被窝好轻好软，模模糊糊间，陶书钧想起了那本小画册上的内容，临时起意想要照猫画虎现场实践一番，于是抬手间，衣衫滑落，彩烛高烧，被翻红浪，绮罗纱帐里春光大好，不时地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惹人遐思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