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寓意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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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那弯弯笑眼，冰雪般白皙的脸颊上那抹微笑温暖得如同三月娇阳。
纱夜不得不承认，面对那柔情似水的笑眼，听着那低沉迷离的嗓音，有那么一刻，自己真的动心了。
“可，可是，我在真央的执教工作还没有满期。”喉咙中的窒息感愈来愈强烈，纱夜下意识地扯着衣领。“再说，这件事，要和总队长大人商量。”
“纱夜。”市丸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沉地叫了她一声。
纱夜觉得此时的自己如陷入水泽的飞鸟，滑腻腻的水草缠住了翅膀，冰凉凉的泥水已漫过胸膛，正一点点漫过脖颈，不紧不慢地将自己吞入着无底的深潭。
“银……”扯开缠在颈间的围巾，纱夜竭力喘着粗气，白茫茫的哈气裹在她早已染红的双颊，“你别这样，我，我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纱夜。”又是一声低柔的呼唤，市丸银收起无意散发出来的气势。
看着那丫头起伏不定的前襟，看着她犹豫不决的目光，市丸银伸出手轻轻扣在纱夜的小脑袋，顺势往自己胸前一带。抚摸着冰凉如丝的长发，感受着喷洒在胸口的急促气流，市丸银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不需要那些借口与推脱，纱夜，我只想听你说一句愿意还是不愿意。
靠在透出体温的胸膛上，嗅着寒冷空气中那时隐时现的梅香，纱夜从溺水般的窒息感中解脱出来。
抚在脊背上的大手还在缓缓游移，纱夜知道，市丸银在等着自己的回答。然而，感受着掌心中流淌出体贴的细腻，聆听着胸壁上传来期待的悸动，早已做好的决定却哽在喉头不上不下。
“银……”恋恋不舍地离开醉人的怀抱，纱夜知道扎在这样的胸膛上永远都无法道出心意。极力躲避着那期许的视线，那带着体温的呼吸，纱夜扭着脸，看着满世雪白嗫嚅道，“这件事，恐怕不行。”
抚摸在后背的大手瞬间停止了游走，弥漫在二人之间的撩人白雾也被冷风吹得烟消云散。
“你听我说，到真央执教是山本总队长的意见。按照规定，如若有其他番队的邀请，是要经过总队长审批的。况且，我现在在真央这边工作还不到十年，任期不满是不能随意调动的。”纱夜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所以说……我，我不能擅自决定……”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呀。”收回已经僵冷的手臂，市丸银看似漫不经心地应和道，“没想到你对学院还真是上心，那些学生真是有福气呀。”不变的语音没有了方才的温软与迷离，带着冬日的凛冽与冰冷如寒风一样迎面扑来。
“银？”几乎要被这瘆人的寒气冻僵，纱夜抽吸一口冷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我没生气呀。”似乎成了原先谈话的翻转版，只是此刻的二人早已没有那时轻松的心情。
“失望了？”继续试探，纱夜有些心疼地看着比吃不到柿子更为沮丧的市丸银。
“没有。”将双手缩在袖筒抱在胸前，市丸银故意躲开纱夜试问的目光。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时刻他突然想到了风雪中纱夜为那个男孩披上的外衣，想到了道场里纱夜盯着他和那个男孩比赛时那紧张不安的视线。即使明知纱夜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而留守真央，但是市丸银还有觉得心中有些闷闷的不畅，“嘛~纱夜就继续留在真央好好疼爱那些学生吧。”
“你什么意思？”拧着眉头，纱夜觉得市丸银话里有话，“对了，正好有件事我还没问你呢，六回生选拔赛那天你为什么故意打伤学生？”
“哦啦，你在说什么呀？”佯装不知情地反问，市丸银茫然地看向纱夜，“我哪有故意弄伤学生呀？”
“怎么没有？”见市丸银不承认，纱夜顿时急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一招你就是想要修兵的命。”
“啊啦啊啦，没想到你还真生气了呀。”满不在乎地轻扯出一丝笑意。看着纱夜愤怒的眼神，听着她为那个学生据理力争，市丸银缩在袖筒里的手紧紧攥成一拳。“那个学生最后不是没事吗？”
“那还不是他侥幸躲过。”每次看到市丸银这副死不承认还假装无辜的表情，纱夜就气不打一处来。
“侥幸？”斜挑细眉，市丸银冷冷地反问道，“纱夜，你觉得那是侥幸吗？”
被市丸银一语刺中，纱夜顿时气势全无。的确，那不是侥幸，那是市丸银手下留情。
“就，就算不是侥幸，但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没有了刚才愤恨强硬的态度，纱夜的语气立刻柔缓了不少。看到市丸银越来越白的脸色，纱夜开始担心这家伙是不是穿得太少了。
听到纱夜的提问，市丸银气得险些从树上栽下去。为什么？这丫头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虽然很想一把揪过纱夜告诉她到底为什么，然而市丸银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如既往的淡然与随性：“没什么，只是无聊罢了。”
对于市丸银这样的回答，纱夜早已习惯。虽然从这句话的表面看不出什么，不过市丸银能这么说，看来他也不是存心想要修兵的命。歪着脑袋打量着市丸银依旧白中透青的侧脸，纱夜调皮地打趣道：“呐~银，是不是你上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非常非常严厉，不通人情，虐待学生的老师，然后看到现在的学生天天享受着来自本人的无微不至的关心与苦口婆心的教导，于是你就特别特别嫉妒啊？”
对于纱夜天马行空的想象市丸银只能无力望天。不过，这丫头有一点倒是瞎猫碰死耗子的正中靶心。
再次伸出手臂，市丸银满眼含笑地轻轻掸落纱夜头上和肩上的细细雪花，而后缓缓站起身，对着正漫天飞舞的洁白微微一笑，轻启唇齿，清洌的寒风卷着单薄的音节扑向纱夜——
“有可能吧。”
修兵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来到纱夜的房间却左等右等不见她的人影，就当他准备出门看看时，突然“嘭”的一声巨响，纱夜满脸怒气地从被撞出裂口的屋门外气势汹汹地走来。
被纱夜吓了一大跳，修兵紧握着双拳，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直到看见纱夜毫发未损，衣着整洁地走到自己面前，修兵这才如释重负地松解下来。
“你进我房间干什么？！”瞪着修兵，纱夜怒气冲冲地问道。
哈？听到纱夜的责问，修兵茫然地抓着头发。不是你昨天亲口告诉我今天下午到你房间来说说毕业选番队的事情么？难不成你自己都忘了？
虽然纱夜平素一向温柔可人，难得有愤怒暴躁的时候，但是修兵依旧不敢挑战自己的防御能力。他知道，平时越是温柔的人，生起气来就越是惊悚。
“我，我没什么事，先走了。”看来今天纱夜是没心情和自己说入队的事情了，修兵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间。
见修兵离开，纱夜一头扎进床里，踢乱被褥，抱着枕头左右翻滚。没过一会儿，整张床就被她摧残得乱七八糟。
真是的，市丸银那家伙什么意思嘛！“有可能吧”是什么意思吗？什么有可能，有可能是什么，话不说清楚了就甩手走人，难不成还要让我自己猜啊！这家伙总是这样，下回要是再说这么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话小心我用雷吼炮把你轰成煤渣！
就在纱夜纠结于那一句“有可能”的时候，市丸银正靠在五番队的队长办公室里，看着蓝染泡茶。
推荐市丸银担任队长的事情是蓝染几天前在队长会议上提出的，虽然从审批到考核，以及最终的正式上任需要将近半年的时间，但是蓝染却让市丸银早些找个能担任副队长的人选。
经过几次副队长的会议，大家也提出不少的建议，譬如九番队第五席官阿西多，十一番队第五席官绫濑川弓亲，十三番队第三席官志波都以及一番队第三席官的望月纱夜。显然，弓亲和都小姐都不可能离开所在番队，而九番队的阿西多也刚好接到外派任务，要去北疆的抓捕被流放的死神，因此从各个方面考虑，也只剩下纱夜可以胜任此职了。
虽然海燕坚持认为纱夜不会离开一番队，但是其他人还是觉得可以去真央学院找她谈谈，毕竟晋升副队长的机会还是很难得的。而这个说客的角色，也只有让这个未来的队长担任最为合适。
当然，至于市丸银是公事公办还是暗藏私心那便无人可知了。
“没有同意么……”轻啜绿茶，氤氲的水雾染白了黑框镜片，蓝染靠坐在木椅上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纱夜小姐还真是对总队长言听计从啊。”
市丸银靠着墙什么话也没有接。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根据这些年对蓝染的了解，市丸银知道他不是一个急脾气的人。现在自己晋升队长的事情刚有眉目，这么早就开始物色副队长并不是蓝染的风格。
“大概是纱夜小姐对真央学院放不下吧。”蓝染兀自感叹了一句后，转向市丸银问道，“斩魂刀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抽出缩在袖筒中的双手，市丸银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说道：“什么也查不到呀。”
“这件事不能放松。”双手握着茶杯，蓝染的神色有些凝重，“根据调查结果显示，望月纱夜在进入瀞灵庭之后就再也没有解放过斩魂刀，但是根据真央学院的记载，纱夜和海燕两个人都是在毕业之前就悟出斩魂刀，并因此提前招进番队。所以说，答案应该就在真央学院。”
“哦呀，蓝染队长分析得还真是好呀。”重新缩回手臂，市丸银懒洋洋地瞟了一眼窗外的鹅毛大雪。
“就这样吧，以后你要多去真央学院，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放下茶杯，看着心不在焉的市丸银，蓝染不动声色地翻开了面前的书册。
“是，蓝染队长。”
被市丸银那句“有可能吧”搅得心烦意乱，纱夜想不出市丸银为什么要用“有可能”来回答问题。如果真有异常严厉不通人情的老师，那就直接说出来呗，反正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如果没有这么一位老师，他所说的“有可能”又是指什么呢？
想不清楚干脆索性不想了，纱夜异常豪迈地“刷”掀起被子，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嘭”的冲出屋。
身后，木门上的那道裂口“咔嚓”“咔嚓”几声裂得更长更开了。
夜幕中的十三番队，黑暗中燃起的油灯透过窗照亮了静谧的雪夜，温暖了站在庭院中裹着大衣不住哈气的纱夜。仰起头，橘黄色的烛火好似柔软的天鹅绒摩挲着已被冻红的小脸。
“喂！纱夜！”一声粗犷的喊声打破了雪夜的宁静，随着声音窗子“啪”的被推开，只见海燕一只手抵在窗台上，从屋子里探出大半个身子，扯着嗓子喊道，“你大晚上的杵在院子里干嘛？还快不进来！”
“喊什么喊？！就嫌你声音大！”虽然认识海燕已将近六十年，但是每每听到那熟悉的大吼声，纱夜都会无法抑制那没来由的熊熊业火。对谁都可以冷静，对谁都可以理智，唯独到海燕这里，什么都不管用。
“哈？你声音就小啦？！”一脚踩在窗台上，海燕恨不得立刻扑下来，“浮竹队长刚睡下，你别吵醒他！”
“要醒也是你吵醒的！”不甘示弱地大声反驳。纱夜一边扯开围巾对着海燕嘶吼，一边迅速跳上队舍，从窗户钻进海燕的房间。
“啊咧~啊咧~大家还真是有精神呀。”墙外，市丸银抱着手臂，走过十三番队的大门。
悄悄走出瀞灵庭，市丸银来到流魂街的地下实验室里。跺着脚下的积雪，市丸银悠悠然地看着已经开始忙碌的蓝染和东仙，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歉意与愧疚。
直到把身上的碎雪都掸落干净，市丸银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向实验台。见到蓝染忙着台子上的瓶瓶罐罐，东仙则进进出出的调整试验仪器，市丸觉得很无聊，于是随手抄起摊放在桌子上的记录手册，一目十行地浏览着。
上面书写的都是实验的数据和结果，其中一大半都是失败品的处理及销毁记录。翻到最新一页，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吸引了市丸银的目光——
“No.87#隐藏灵压可瞬间移动的虚。
优势：经多次检测，此实验品可完全隐藏灵压，并且可穿过鬼道结界，不触发所有探测仪的警示器。劣势：此实验品还处于研制阶段，无法保持稳定的内在灵压及攻击能力，还不可用于大规模的制造及应用。”
“银，你在看什么？”捏过摊开的记录册，蓝染站在市丸银眼前面无表情地问道。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寓意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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