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〇六十章】一字之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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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接过蓝染手中的信函，纱夜很吃惊。不久前才和总队长说起过晋升副队长的事情，他不是不同意么？怎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恭喜纱夜小姐。”暖暖夏风揉着蓝染那一头褐色的短发，摩挲着他微笑的眼角。
“多谢蓝染队长。”收好信封，纱夜赶忙弯腰行礼。
而后稍微交谈了片刻，纱夜便在蓝染和市丸银的注视下离开了五番队。
拆开信封，纱夜一边抖开任命书一边瞬步向真央学院赶去。
诶？怎么会？看着寥寥数行的墨黑大字，纱夜困惑不解，下一秒“咣当”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树上。
尽管心存疑虑，但是纱夜并没有回去找总队长，她知道这不是笔误，而是总队长大人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揉着迅速肿胀的大红包，纱夜悻悻回到了真央学院。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修兵同所有毕业生手拿入队证书告别真央，在纱夜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来到瀞灵庭。
“现在，请所有毕业生按照所分配的番队列队站好。”纱夜站在广场前方的主席台上，对着话筒高声宣布，“从左至右，分别是第一番队到第十三番队。”一声令下，所有的毕业生都奔向各自的位置。
等到列队完毕，纱夜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已成为真正的死神。作为真央学院的最高督学，我在此代表学校祝贺大家顺利毕业；作为护廷十三番队第一番队的第三席官，我在此代表瀞灵庭欢迎大家的到来。下面，每个番队的副队长会到这里把大家接到相应的番队。请大家注意，千万不要跟错了队伍！”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海燕的大嗓门——“喂！纱夜，你不用特意强调后半句吧！”
“怎么？你有意见？！”纱夜没好气地瞪着他，“去年是谁啊，把十番队的新队员带到了十三番队？”
“哎呀，那还不是乱菊捣乱才带错了队伍。”咧着傻笑，海燕一脸的不以为然。
“海燕胡说！”不知乱菊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只见她嘟着小嘴，委屈地哭诉道，“明明是你先带错的。”
“什么？”被乱菊戳到痛处，海燕自知理亏，但嘴上是死不认错，“那，那还不是你先在这里折腾得鸡飞狗跳，队伍都弄散了，你让我怎么带？”
“切！乱的又不只是十三番队，怎么其他番队都没带错啊？”蛮横地一扭头，乱菊橘色的卷发狠狠抽过海燕的脸。
“你……”胡乱抹了一把脸，海燕刚想争论什么，就听耳边响起不冷不热的一席话。
“如果今天还继续这么吵的话，志波副队长和松本副队长极有可能还会带错队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七绪夹着厚厚的花名单从广场一旁走来。
“小七绪~~”乱菊装着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把抱住七绪的胳膊，“明明就是海燕不对嘛！”
“望月小姐，我现在能带走十二番队的新队员吗？”涅音无如幽灵般毫无声息地走到纱夜身旁。
“嗯，带走吧。”点了点头，纱夜看见涅音无转身离开连忙又拉住了她，神秘兮兮地挤挤眼睛，压低了声音，“帮我向涅队长表示感谢，嘻嘻，上次的那件事。”
“是。”会意地点了点头，涅音无随后走进广场确认了新队员，带着他们最先离开了。
“啊，你看你看！十二番队的都已经带走了！”乱菊娇蛮地瞪着海燕，“就是你，耽误我时间。”
海燕刚想反驳，只见七绪皱了皱眉，奋力挣脱开乱菊的纠缠，走向纱夜：“纱夜，我先带走八番队了。”扶了扶眼镜，七绪又无奈地看了看海燕和乱菊。
“嗯，带走吧。”纱夜冲七绪笑眯眯地说道，“对了，帮我问京乐队长好。”
“是。”七绪夹着书，走到广场中间，带走了其中的一队。
“今年的带队还是这么热闹啊。”射场副队长敞着怀，精神抖擞地走来，“希望这次他们俩不会出错。”
“嘿嘿，我看未必。”幸灾乐祸地看着还在争吵的二人，纱夜指了指广场，“七番队在那边。”
顺着纱夜所指，射场副队长走入了广场。
“天啊，不会吧。他们两个还在为去年的事情吵架啊。”虎彻勇音还没进到广场，就听见海燕和乱菊的吵架声，她摸了摸额头，一脸担忧地看着纱夜，“他们两个真的不要紧么？”
“没事，没事。”一边捂着嘴笑，纱夜一边指了指广场西侧，“四番队在那边。”
“嗯，谢谢了。”勇音刚想走，纱夜又叫住了她。
“勇音，帮我谢谢卯之花队长，上次学生受伤的事件真的是太感谢了。”说完，纱夜深深地鞠额一躬。
“呵呵，没事没事，应该的。”勇音笑着跑向广场西侧，“有时间常来四番队玩儿啊。”
紧接着，其他番队都陆陆续续派副官接走了新队员，而海燕和乱菊的争吵也终于落下了帷幕，如今广场上只剩下一番队，五番队和十一番队的新队员了。
十一番队的八千流大概是不知迷路到何处了，而那个即将成为队长的五番队副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带队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看着广场上的三路纵队，纱夜无奈走上前，带走了一番队和十一番队的新队员。等她再返回到广场时，五番队的新队员依旧在橙红色的夕阳中无助迷茫地等待着那个不知何时现身的副队长。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纱夜暗自感叹道，银那家伙，不会真的忘了吧。
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市丸银依旧迟迟不肯露面，纱夜只能再跑一趟，亲自将新队员带到五番队。
来到五番队的时候，正赶上吃晚饭，于是纱夜便将新队员安放在食堂里，随后快步来到队长办公室。轻轻叩了两下门，纱夜退后两步等在屋外，但是等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于是纱夜又走上前，正准备再敲门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不会是有小偷吧？纱夜蹑手蹑脚地将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时断时续，隐隐约约的听不很真切。警惕地伸出右手拉住门把，纱夜张开左手五指，随时准备施展鬼道。
“刷拉”门被大力拉开——“缚道之四：灰…… ”
瞠目结舌地看到缩在茶几旁剥着枇杷，吃得满地狼籍的市丸银，纱夜呆呆地垂下左手。这家伙……
“啊啦~啊拉~纱夜想把我怎么样？”用力咽下一大口枇杷肉，市丸银装作很吃惊的样子看着纱夜。
哈？眨眨眼睛，环视着市丸银周围零碎的枇杷皮和一地的枇杷汁，纱夜无语作答。
继续若无其事地捏起枇杷，市丸银细细剥着皮，吮吸着淌下的汁液，自言自语道：“没有柿子好吃呀。”
无力地倚靠门板，纱夜对着市丸银的背影再度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无所谓呀，反正你会帮我做完的。”满不在乎地舔着指尖的果汁，市丸银转过头，对着纱夜愁苦的表情得意地一笑。
这家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看着那狐狸般的狡黠笑脸，纱夜的额角上“啪啪”蹦出数个十字叉。见市丸银又要转身剥枇杷吃，纱夜偏头望着已经落山的夕阳，正色说道：“新队员在食堂。我先走了。”
“嗯，知道啦。”放下香甜的枇杷，市丸银眉开眼笑地送纱夜离开了办公室。
回头看着晚霞中半倚门框对自己微笑的市丸银，纱夜沉下脸，转身离开。那家伙，不会还不知道吧。
由于六回生已经毕业，学校正赶上放假，外加上纱夜在接到副官任命书后，已将大部分工作转接给了新来的督学指导，因此这几天纱夜出奇的清闲。办理完全部的离职手续，想着举行完副官晋升仪式后自己就要搬到新的番队去，纱夜连忙跑回了一番队。
晃晃悠悠倒挂在自己门前的栏杆上，纱夜大头朝下倒看着瀞灵庭的碧空白云，闲得无聊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离开一番队的时间。一，二，三，四……正当纱夜觉得大脑充血时，有人来在了她的房前。
由于长期坐在办公室缺乏锻炼，因此本想来个仰卧起坐的纱夜此时只能无力挂在木栏上冲着来人报以不好意思的微笑。
颇为无奈地看着在空中徒劳挣扎的纱夜，雀部副队长走上前将她一把拉起，而后看着她涨得通红的小脸强忍笑意，故作严肃地说道：“山本总队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是……”好像还没从大脑充血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纱夜晕晕乎乎一路踉跄地跑向总队长办公室。
由于市丸银晋升队长和纱夜晋升副队长的仪式都将在本月中进行，所以为了节省时间与开支，山本总队长将两个晋升仪式安排在了一起。于是，举行庆祝宴会的这一天，被戏称为“双喜临门”的三番队险些被前来道贺的死神踩烂了门槛。
虽然名义上是同时庆祝，不过晋升队长的仪式还是放在了前面。市丸银站在主席台中央，目光在台前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来回逡巡。
扩音喇叭还在宣读就任书，然而市丸银却早已听得不耐烦了。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头顶上方的炎炎烈日，市丸银感觉到心里有些莫名的躁动与忐忑。
炽烈的骄阳毫不吝惜地将万丈光芒掷向大地。晶莹的汗水顺着张开的毛孔慢慢渗出，沿着瘦削的颌线一路淌下，凝聚在颌尖，一滴一滴落在胸前，浸湿了崭新的队长羽织。
冗长的陈词如嗡响的机箱，穿过燥热的大气爬进耳朵里，引起心底一阵一阵的烦躁不安。
蜷起食指，轻轻抹去尚未滴落的汗水，市丸银弯弯的眼角不见了往日了轻松与随性，在这个晋升队长的喜庆日子中，反倒挂上了不合时宜的凝重与担忧。
终于熬到了结束，市丸银有些迫不及待地走下台，穿过不停道喜的人群匆匆来到后面的队舍。然而，无论他怎么找，也始终不见那个山本总队长给自己亲点的副队长。
“下面，有请望月纱夜小姐上台。”广播中传来那在心中念了无数遍的名字。
那丫头，就知道到处调皮惹人着急。一边计划着下来怎么惩罚这丫头，市丸银一边快步赶往主席台。
本以为看到的是那丫头略带羞怯的笑脸，本以为听到的是恭贺三番队双喜临门的笑声，但是，所有的一切在市丸银看到纱夜的那个瞬间全部灰飞烟灭。
早已不记得那丫头当时的表情，也不记得身边的队员说出的话语，市丸银那腥红如血的眼底此时正倒映着——那枚在自己左臂上缠了四十五年的副官章已经绑在了那个女孩纤细的手臂上。
怎么……会这样……
“现在宣布，原一番队第三席官望月纱夜小姐正式晋升为五番队副队长。”扩音器中的声波如沉重的石锤，活生生地将心中所有的希望与设想砸得粉粉碎。
一字之差，天渊之别。
站在台前，焦灼的视线穿透所有障碍直逼向那个女孩，然而得到的却是她故意躲避自己的默默垂首。
她知道，早在接到任命书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
缓缓转头，质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那个男人眼中，可惜得到的只是他温润如玉地短暂一抹轻笑。
他知道，早在命令自己前去真央的时候，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盛夏烈阳下，缩在袖中的十指冰凉刺骨，抱在胸前的手臂僵冷如冰，市丸银看着眼前明亮的光感到从未有过的冷，哪怕是在风雪交加的冬夜，自己也不曾感到这般天寒地冻。
现在回想当初，蓝染的确只是说过让自己尽快找到合适的副官人选，却从未说过是给自己找个副官。蓝染队长，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耍这种把戏了？
穿过喧闹的人群，市丸银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个纤瘦的身影。纱夜，你明明知道，为何却对我只字不提？
“蓝染队长。”
“蓝染队长。”
异口同声地叫住蓝染，得到的是他波澜不惊的平淡微笑。
曾经的副官，现任的副官就这样并肩而立。只是这一刻，有人微微垂下了脑袋，有人冷冷裂开了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〇六十章】一字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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