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七》云小七

30、番外：上官竹月（一）

　　没有人问过，一个丑女是怎么在这个庭院中消失的。
　　没有人在意，经心阁中的接连失窃的物品。
　　上官老爷座在轿子里，开始打瞌睡。“老爷，到了。”轿停，人未醒。
　　“老爷。”上官老爷睁开眼，定了定神，下了轿。
　　“老爷回来了。”
　　上官家前堂。
　　大夫人放下手中的书信，眉脚上扬，对身边的丫鬟说：“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经心阁。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经心阁内，丫鬟翠雪通报。
　　上官家唯一的小姐，上有两个哥哥，平日少有走动。若非是经常出入这经心阁的下人，府内其他人对这位小姐也仅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哦，爹爹回来了？”上官小姐微微颔首，转而起身，对翠雪说：“听说近日夫人书信频频，可有此事？”上官小姐上前几步，盈立在翠雪面前。翠雪后退两步，低头不语。
　　见她不答，上官小姐轻叹一声，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帮我打扮一下，去见爹爹吧。”

　　上官家，在苏州城也是大户。上官峰的背景全若金国都知道，其兄长是镇国大将军上官雄。从小体弱，未能成为武将，走上了经商这条路。如今安家苏州城。家有两位夫人。大夫人处事干练，二夫人心思细腻。怎奈二夫人嫁到上官家的第四年就因身体不适，一病不起，待到二公子离家出走之后也一命呜呼了。大夫人膝下有一子，性喜母，处事干练，好习武。二夫人留有一儿一女。这二公子为人太过耿直，重情义。早在几年前就已离家出走。一女上官竹月，因为年幼丧母，再加上哥哥出走，上官峰特别疼爱这个二夫人留下的骨肉。但三年前不知为何，上官竹月要求建了个经心阁，从此长住于此。少与人交往。
　　此次上官峰去了趟边塞，为不夜城送去了修好的绸缎料子，边塞不及苏州城舒适。上官峰也一脸倦意的坐在前堂。
　　“老爷可知道，您走的这几日，苏州城里发生了件趣事。”夫人手捻着老爷带回来的丝绢说。
　　“什么事？”
　　“莫家小姐比武招亲。”夫人的手停了一下，走了几步坐回堂上。
　　老爷一听到这里，放下茶，笑了声说：“我上次见那丫头的时候不过才是个娃娃，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了。还要搞个比武招亲。可有招到合适的？”
　　夫人赔笑道：“老爷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这莫小姐也是江苏城里有名的美人了，听说江苏城内的几家大户都向莫家提过亲，这莫家小姐就是不应。为了让这些公子们打消这个念头，才举行的比武招亲。怎么会招到什么合适的。”
　　听到这里，老爷觉得这丫头倒有几分有趣，大笑起来：“想她爹还不让她气死不成，那莫老头子就是拿她那宝贝没办法，哪天去他家看看这个丫头。对了，修儿可有去提亲？”
　　这话正是夫人等的：“老爷不在，我怎能让他擅自做主，还要等老爷说了才好。”
　　上官老爷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事，我去找那莫老头子谈。”

　　许久没出这经心阁，反而觉得这清水庭院的阳光有些刺眼。这经心阁只能算是清水庭院的一角，偌大的庭院倒有几分像百花丛。花艳蝶飞，是该出来走走了。
　　“这里的那个佣人呢？”上官竹月问。
　　“小姐问哪个？”翠雪说。
　　“就是三年前，修建经心阁的时候，在这打扫庭院的那个。”上官竹月停在那里，似乎是要等那人出来。
　　“小姐说笑了，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呢？”翠雪想到小姐这三年来很少踏出经心阁，这样的佣人恐怕是小姐自己想出来的吧。
　　“确实有这样一个人，我记得三年前，一直是由她照看这庭院的。”上官竹月再次提醒她。
　　“小姐，这庭院里的人，除了翠雪，其他人都已经换了很多次了。说不定被调到别的庭院去了也不一定啊。”翠雪一直是上官竹月与这上官家联系的唯一通道。
　　“那你去帮我查一查三年前在这里的一个长相极丑的姑娘去哪了。”在经心阁建成之前，一直有这么一个丑女，总会站在那里，上官竹月记得。
　　“小姐是说那个丑女？翠雪好像有些印象了。这样说来，好久都没见过她了。”
　　上官家前厅。
　　“莫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嫁到上官家，怎么也不能亏待了她。”上官老爷还在想着他那宝贝儿子和莫家的事。
　　“那是当然，老爷也算是看着莫洁长大的，嫁到咱家，怎么也不算生人。”夫人的脸像是笑开的花。
　　“对了，莫家的千金都招亲了，我们家的竹月也该准备了吧。”
　　“老爷说的是，我也正有此意。竹月她……”这又是一个重点，只可惜夫人的话没有说完，这重点自然还是没有出来。
　　“爹爹这番远行一切可好？”进入正堂的正是上官竹月。
　　上官竹月有双天生的美目，摄人心魂。身姿秀丽，肤色白皙，无小姐之娇气，却多了份男子之豪气。若说这闺阁女子，娇弱可人，细语盈眉，回眸间顿有酥麻之感，也应算是闺中女子的典范。可这名满苏州的莫家小姐不是，虽然生的是个美人胚子，但毫无娇弱可人之意。而苏州城里几个声名显赫的官家商家，除了莫家小姐，也只剩下林府林大人的千金，林月夕。但在上官老爷的眼里，自己的宝贝更有夺人的美貌。只是这上官小姐自从住进经心阁，也就少有人问津，只知道，苏州城上官家有两儿一女。
　　“竹月来的正好，我和你娘正在讨论你的事。”上官老爷子今天似乎兴致很高。
　　“可是女儿出嫁之事？”
　　“竹月已有想好的人家了？”上官老爷更是吃惊，平日连庭院都不走动的女儿，怎么会有心仪之人。何况每次老爷子去经心阁看她，她总是少言少语，也不见有察人心思，聪明灵巧的意思。
　　“爹爹说笑了，女儿怎么可能会有看中的人呢，女儿在经心阁呆了三年，少说也有不少变化，更何况平日只有一个翠雪陪我。哪会知道有什么人呢。”上官竹月莞尔一笑。
　　“几个月不见，竹月到是长大不少。”老爷子乐呵呵的说。
　　“那你从今往后就多走动走动，爹爹不在乎什么礼节不礼节的，只要竹月喜欢，就行。有时间去找你莫伯伯玩去，他家的宝贝听说搞了个什么比武招亲。”
　　上官竹月思量着，是时候出来走走了。也就随口应下了。

　　夜里，上官封的卧房人影闪动，一个少年急匆匆的推开了卧房的大门。
　　“娘，听说爹爹要向莫家提亲，是真的么？”刚在临安赶回来的上官修问。
　　“那是自然，你和莫洁也算青梅竹马，论门第，也匹配。”夫人说。
　　“那，莫姑娘可知道？”问这话的时候，上官修的脸上早就露出了喜色。
　　“修儿，告诉娘，你是不是真喜欢莫家那丫头？”夫人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透着忧虑。
　　“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孩儿不懂。”上官修避开了她的目光，踌躇了一下，便离开了。
　　大夫人看着儿子转身离去，叹了口气。
　　“爹，听说妹妹从经心阁出来了？”上官修推开父亲的房门问。
　　上官老爷打量着几个月没见的儿子，白色的长衫上挂着一块翠绿色的玉。面容俊朗，英气逼人。想这莫家小姐定然也会心仪。“修儿，过来坐。”
　　“妹妹可好？我大概有三年多没见到她了？”上官修一直很喜欢他这个妹妹，三年前上官修学艺回来，听娘亲说他这个妹妹在清水庭院盖了间经心阁，不想见任何人。他曾到清水庭院徘徊过几次，只是无缘相间。
　　“修儿快要成家了，只想着你妹妹可不行啊。”上官老爷子笑眯眯地说。
　　“莫家答应了？”
　　“还没去说呢，瞧你的样子。”上官老爷子笑的更开心了。
　　“我想去见一下竹月。”上官修搞不明白，娘亲在提到这桩婚事似乎有些不乐意，上官老爷子巴不得他赶紧成亲。
　　上官修还没踏进清水庭院，就碰上了不速之客。一个浅色的身影就在他面前掠过。“什么人？”上官修追了上去，两个亮影一上一下追了大半天，又回到了清水庭院。“你是什么人？”上官修追了他半天，此人轻功不在他之下，但却不熟悉清水庭院的路线，以至于绕了半天还没逃出去。上官修不敢冒然上前，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一阵风拂来，夹杂着一股香气。“你是女的？”那人不见了。
　　和陌生人周旋了大半个晚上，想是妹妹也睡了，便打算回去休息，明日再来，可又想到刚才那个身手极快的人，他实在是不放心。反复思量之下，他决定守在经心阁。

作者有话说

　　这篇其实本来应该是番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