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完结：最初最后（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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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跪，便是认了父亲，认了哥哥，认了自己的身份。
老皇帝显然很高兴。若无炎笑意正浓，眼神对上了若无极的寒眸。
“小七不只教了我尊敬师长，更教给我知恩图报。”平小安丝毫没有礼让的意思，言下之意，让他认祖归宗也行，除非先保证云小七没事。
若无极轻笑一声，冷冷的说道：“知恩图报？你回报的起么？你可知道，你娘为什么会死？”
“无极。”老皇帝显然不愿意再有人谈起以前的事情。
只是若无极极其强烈的低气压已经让整间大厅呼吸苦难，他丝毫没有要被阻止的意思。
“上官晴死于蛊毒。也就是十年之后，上官映雪中的蛊。”若无极看着平小安，“平小安，本来上官晴死了，你的血液也会凝固身亡，当年白虎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把上官晴体内的蛊移到活人身上去。你可知道，唯一一个成功的人是谁？”
平小安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他知道若无极没有骗他，可是直觉告诉他，真相或许并不美好。
“是云小七。此番前去苗疆，她用紫云山庄的镇庄之宝云衫，换得在你不死的情况下永远解除这蛊毒的方法。”若无极其实很自嘲，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自己又算什么，“怕的就是有一日，她不得不死，你也会因此而死。”
“我知道。”平小安竟然不记得，自己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云小七，现在想来，好像一切是命中注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认定了云小七，“我知道她是为了我才回京城的。”
若无极强忍着怒气，攥紧了拳头，手指的关节早已经发白。
玄武给云小七送饭的时候，云小七已经饿到幽怨了。看到玄武那张异常压抑沉重的脸，云小七示意他背过身去，不要影响她食欲。
“今天圣上去了上官家，见了平小安。”玄武没有走，只是他不明白，今日的情形那样的紧急若不是若无极最后出面，怕是非要拖出一个人斩了才能结束那场尴尬。
云小七开始审视她今晚的菜色。
“你就不问发生了什么？”玄武问。
“那发生了什么。”云小七敷衍着，开始挑肉吃。
“圣上不打算留你。”玄武总是会挑出最有用的消息告诉他人。
云小七开始挑青菜。
“你甘愿死在这？”玄武知道问云小七这种人“你不怕死？”那简直就是废话，只是他没想到，云小七会心甘情愿死在这。
“我不想死在这里又如何？”云小七开始找茶水。
“你救我上官一家，我会帮你出去。”玄武说的很平静，知恩图报，他也是学过的。
云小七开始挑花生米。
“你不走？”玄武搞不懂她。
“你还记得那夜平安镇，我跟你说过的话么？”云小七眼睛不离食物。
“你说，要我记住，我欠平小安的。”玄武是个很会找说话重点的人。
“你记得就好。”云小七不再跟他废话，继续吃。
这夜并不平静。上官雄很想保住血气方刚的平小安。平小安似乎只听得进去若无极的话，所以老皇帝留下若无极在上官家，径自回去了。
“三公子怎么看。”上官雄命人又亮起一盏灯。
“我曾经欠平小安一命，这次他要走，我绝对不会阻拦，更不会下杀手。”若无极很疲惫，今日的若无炎笑的太好看，他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三公子变了。”上官雄今日看的明白，如果不是若无极拦着，以老皇帝的性子，就算是他亲儿子，一气之下也会把平小安拖出去斩了。
“知恩图报吧。”若无极冷笑一声，不想多谈。
第二天的正午，为云小七送饭的不是玄武，而是夜蓉绮，夜蓉绮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迈的老者。
云小七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要夜蓉绮为她沏茶，自己已经开始看今天的菜色了。
“七爷。”夜蓉绮唤道。
“怎么？”云小七显然很满意这里的生活，一闪一闪的大眼睛，等待夜蓉绮的下文。
“这就是把我皇家搅的乌烟瘴气的女人。”老皇帝有意要震慑云小七，声音在偌大的地牢中回想。只是云小七掏了掏耳朵，仍旧没有回头，继续挑吃的。
“七爷。”夜蓉绮再唤道。
“怎么，你肚子也饿了？”云小七笑的灿烂。
老皇帝活了这么多年，习惯了被仰视还从来没有这般被无视过，一时间也不好发作。
待到云小七填了两块糕点进肚子。又命夜蓉绮给她倒了杯茶，才开口说话：“若家老爷子要不要来吃一点。一直站着对老人家腰不好。”
“七爷。”
老皇帝依旧是站在地牢入口，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云小七拗不过老人家，放下糕点，示意夜蓉绮过去扶他。
“若家老爷子既然不愿动，就直说来意吧。”云小七并不想见到他。
老皇帝较起劲来，依旧是霸气十足，只是当他亲眼看到云小七的时候，夜蓉绮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蓉绮，你先出去。”云小七收起了笑。
夜蓉绮瞄了眼自家主子，老皇帝挥了挥手，要她退下。
“云庄主不是若金国的人？”老皇帝的态度异常谦虚，又有些激动。
“你知道的。”云小七为老人斟茶一杯。
“云庄主的名字是谁取的。”
“云字是云老庄主赐的。至于小七，是晴儿姑娘取的。”
“老夫懂了。”
老皇帝沉默了很久，又慢慢说道：“老夫听闻，只要能走出塞外沙漠，会到达另一个国家。那里曾有位姑娘，年纪轻轻，身手了得，数十年前，很多武林好手都慕名前去。”
“老爷子一定知道，云小七是个废人，不会武功。”云小七打断了他的回忆。
“老夫在意的，不是那个姑娘的身手，而是那姑娘的容貌。”
云小七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一具苍老的身躯，仿佛看到了永生的呐喊。从一开始她定下的紫云山庄不涉及皇家私事，就是怕有一日，有人打起来长生不老的主意。
一国之君，得了权，更是不缺钱，他追求长生的心，总会比一般人坚定，比任何人强烈。
“云庄主的二八年华，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老皇帝早就已经从若无极那听说了这丫头的一切，只是今日一见，他更愿意相信，眼前的女人已经停留在十六岁很久了。
“老爷子，有些禁忌，不是你能碰的。”云小七的眼睛，已经说明了，她已经无话可说。
老皇帝也没有再勉强，转身离开，只是留下夜蓉绮来收拾碗筷。
“蓉绮，帮我梳头。”云小七粘在夜蓉绮胸前，伸手摘下了她头上的发簪。夜蓉绮的长发瞬时散开，扫过云小七的脸庞，打了个喷嚏，“就它了。”
“大公子。”夜蓉绮刚帮云小七梳理好头发还没来得及盘头插簪子，若无炎就已经笑的满面春风的站到了地牢入口的台阶上。
“我有几件事情与云庄主说。”
夜蓉绮欠身告退。待到若无炎目送她出去，踱步走到云小七面前。
“什么事？”云小七其实很喜欢他的笑，看上去那么温暖。
“昨日的事情，让我实在辗转难眠，特来找姑娘聊聊。”若无炎说。
云小七没有答话，清澈的眸子映着他的笑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若无炎，我想我一直判断错了一件事情。”云小七看着他的笑颜，感受着他的温暖，“你很爱他。”
若无炎的笑中，闪过一丝悲伤，又以茶代酒，敬了云小七一杯。
“是你引无极哥哥找上紫云山庄的。我先入为主的受了无极哥哥的影响，总觉得你是要争皇位的，现在看来，你只是把他支开，亲手为他铲平了所有的威胁。”
“姑娘可知道，无极帝位上最大的障碍，便是姑娘你。”
“我知道。”云小七走到若无极面前，握住他的手，“很温暖。”
入狱的第四日。若无极来访。
不言不语，面色凝重，眉宇间有些疲惫。
“无极哥哥。”云小七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找到今天的粮食，“午饭呢？”
若无极眉间轻挑，怒气上窜，眼中是冰天雪地的冰雹，砸的云小七不敢直视。
云小七缩回手，老老实实的站着。
“父皇见过平小安了。”若无极看她终于老实了下来，才开口。
云小七开始低着头对手指。
“只要他在京城一日，我就会保他一日。”若无极在表决心。
云小七开始怨念没有食物。等了很久见若无极不再说话，云小七便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摇着他的袖子。
“平小安在外面，一会儿他会给你送吃的。”若无极对上她的眸子，忽然心软了。
他在这双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看清了自己。
原来自己是这样子的，原来这是隐藏不住的担心。
“小七……”若无极忽然有种想要表明心迹的冲动，想像平小安一样，让这个女人留在他身边。
“我饿了。”云小七可怜巴巴的开了口。
“小七，小七！”若无极与平小安擦肩而过的时候，平小安感觉到了无比沉重的低气压，浑身寒毛直立，他摇了摇头，向云小七跑了过去，“胖了。”
云小七不以为然，用眼神指使平小安摆放碗筷。
“小七。其实前几天出了一件事情。”平小安觉得有必要把最近的事情跟她汇报一下。
“你被你爹请回去吃饭了。”云小七看着菜色中越来越多的肉，非常开心。
“我说的不是这事，是老皇帝的态度。”平小安皱了皱眉，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将要发生的，总不会是什么好事，“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他要杀你的心非常肯定。但是奇怪的是，昨天他要我去见他，言语之中对你很是在意，你也知道十年前的事情我根本不记得，就算是若无极说你十年前救过我，我也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记忆里的你，是带我走出废街，一起找吃的，陪我练武的你。”
云小七淡淡的笑了笑，擦干净油乎乎的手，问：“他找蓉绮了没？”
平小安看着她，这双清澈的眸子里，已经有了决意。
“蓉绮昨夜有来问我，老皇帝跟我说了什么。”
云小七的嘴角，浮出一个戏谑的微笑，她抚过平小安不安的惶恐的面颊，抱紧了这个少年，附在他耳边，声音清澈而柔软：“平安，记得带我回家。”
平小安感觉到鲜血的热度，他不敢去确认发生了什么，甚至不敢去确认怀里的人是不是云小七。他想要喊，可是只能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后，若无极本想要叫平小安离开，却愣在了石阶上，那是香甜的鲜血的气息，鲜红的血液还没有凝固，顺着那两个直直站立的人流了一地。
“小七。”若无极试图喊道。
平小安像是对声音起了反应，跪坐在地上，若无极这才看清楚，一只做工精细的莲花发簪在云小七的胸口绽放。
外面还是下午，地牢已是深夜。闻讯而来的人早已赶来。
平小安一直跪坐在那里，抱着云小七，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夜蓉绮赶到的时候，看到胸口那只熟悉的发簪，“啊”了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老皇帝死死的盯着这个自杀的女人，像是恨，又像是希望的破灭，但是又很不死心。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宣御医，仵作，验尸。”
“圣上。”夜蓉绮跪在老皇帝面前，“人都已经死了。圣上还不肯罢休么。”
老皇帝强压的愤怒，阴冷的目光扫过夜蓉绮。
若无极冷笑一声，隐约明白了很多事情。
云小七用死来换取的，一定是一个不能现世的秘密，然而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恰恰是自己的父皇。
“玄武！”老皇帝喊道。
“圣上。”玄武虽然没有跪，但是也没有去宣召仵作的意思。
青龙的重剑不觉脱了手，重重的落地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空荡的地牢。
“我们回家。”平小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朕要她留下。”老皇帝怒气攻心，根本不打算放她走。
平小安抬起头，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个人的贪婪到底有多么丑陋。
“滚开。”平小安没有这样的父亲。
“玄武，朱雀送云庄主和平八爷出城。”一直没有说话的若无炎，笑意不减，简简单单的开了口。
“你！”老皇帝忽然发现，所有人都要反了。
“父皇切莫生气，人已经死了，父皇还是放手吧。”若无炎笑着挥挥手，兵权在握就是实力。
江湖传闻，紫云山庄云庄主于火灾时被皇家所擒，后被秘密处死。
三日后，南方发生了叛乱。
先挑起战乱的是原紫云山庄的武瀚武二爷。声势迅猛，好手如云，人数并不算多，但头脑灵活，正规军反倒是觉得万分棘手。若无炎已经被南方这群讨兄弟情义的反贼折腾的头疼。
没想到云小七最后丢给他的是这样一个难题。
南方赌坊。
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走进地下赌坊，一推门便是杀气腾腾。
“你来做什么？”已经几日没有刮胡子的武二爷看上去有些颓废。
“武二爷也闹够了，如今紫云山庄已毁，云爷对金家有恩，几日之后，待金家粮草准备充足，自会起兵支援二爷，就怕武二爷抵不到那时候，老夫特意来支援。”那中年男子说的很是轻巧。
“爷爷的，就你们，你以为小七料想不到？”武瀚一身酒气，站了起来，“苍松，你知道江南开了多少家赌坊。”
“二爷一共开了十三家。”中年男子摘掉头上的斗笠，正是那日本该中毒身亡的金家松族的族长。
“当日四月带银子回来的时候，小七还画了张图，虽然是张狗屁不通的图，但是爷爷的，老子竟然看明白了。”武瀚嘿嘿的笑了起来，“小七让老子在地底下建房子。”
“云庄主深谋远虑，苍松早就佩服不已。”
那日玄武送他们回金家，路上醒来，才知道那日的平安镇若想所有人平安离去万无可能，云小七并没有与他商议，便用了诈死的方法，帮他逃脱。
“十三处赌坊，每个地盘养一二百人不成问题，爷爷的老子开赌坊赚的钱，还不够养他们的。”
半个月后，金家起兵，关于紫云山庄纵火一事要求皇家给个说法。
若无炎看着金家将领的名字，第一次笑出声来。
“玄武，你信死人可以复活么？“若无炎强忍住笑意。
“紫云山庄和金家早就联手了。”玄武看到苍松的名字，淡淡的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若无炎又恢复他淡淡的温暖的笑容，“曾经有个女人，爱过我那个傻弟弟。”
若无炎展开地图，标记着每一个起兵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是云小七与若无极一同走过的。若无炎看着地图，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大公子。”
“玄武，若家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兵比别人多一点的世家而已。若是真的起了战争，这天下说不定也可以姓金。你知道什么时候最容易起乱子么？”
“大公子。”
“是改朝换代的时候。”若无炎笑盈盈的敲击着地图上京城的位置，“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云庄主给我的弟弟，铺了条绝好的道路。比起我这个哥哥，还是败给她了。”
“大公子没有做错什么。”玄武叹了口气，“云庄主终究只是小聪明罢了，若没有大公子一路唱黑脸，她又怎么有机会施那些小恩小惠。”
“什么时候知道的？”若无炎看着他问。
“给云庄主送饭的时候，云庄主说起过。”玄武从来都不知道，有人可以那么平静的接受了死亡。
“云庄主很喜欢你。”若无炎那爱笑的眸子，一直盯着玄武那毫无表情的脸。
玄武并不喜欢云小七。
因为她没有仇恨，没有敌人，不懂得他经历过的一切，甚至于他看到云小七的笑，总觉得那是种嘲讽，那是高高在上的笑，她笑世人看不穿。
可是此刻玄武有一点点想念她。
他甚至不相信那个看上去弱到不行但是却绝对不会死的人，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云小七为什么会喜欢他呢？这个问题再也没有答案了。
内乱的半个月后，若无炎笑意盈盈的拜访了自己的亲弟弟若无极。
一个温暖如春，一个寒比冰霜。
自从平小安离去，他便住进了闲云饭庄。全城继续缟素，虽然丧期已过，但是皇家没有派兵来拆，老百姓也不好惹乱子。
京城的肃静到底是为谁。若无极知道，站在门口的若无炎也清楚。
“青龙，让他出去。”若无极很希望，自己一个抬头，是饿了好几日要找吃的的云小七。
玄武上前，挡住了青龙，若无炎笑意盈盈的坐在了若无极对面。
“不去镇压叛乱，就不怕你辛辛苦苦得来的大权跟着若家一起毁灭？”若无极冷笑。
“武二爷和苍松，若金国出了名的武将，不知道是不是镇压的住。”若无炎不急不火，示意小二上酒。
“我不喝酒。”若无极并不是一个借酒精麻痹感觉的人。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他只需要时间。
“敬云姑娘。”若无炎笑着一饮而尽。若无极抬起头，满眼的恨意狠狠的盯着若无炎。
若无炎掏出兵符，放在桌上，挥袖而走。
“大公子。”玄武追了出去，“为什么。”
“上一次内乱后不久，有一次狩猎，我和我这个笨弟弟一起为了追一只豹子，跟随从走散了。那个时候内乱余党未清，有几个人抓住了我们。你知道我们后来怎么得救的么？”若无炎挥了挥手，立马出现了十余名男子，他从怀里掏出许多小信封，又让他们撤下，“他打了我，大骂我作为奴才办事不利，害他被抓。乱党要的人质自然只是皇子，我就被放了。”
玄武站在路中间，想起了云小七在地牢里说过的话。
他曾经问过她：“你现在被困在这里，平小安也走不了，你输了，为什么还笑。”
云小七清澈的眸子迎着他沉重的脸。
“因为爱。”转而又想了想，“不过好像若无炎付出的更多一些，他真是个不错的人。”
“云庄主知道这件事？”玄武问道。
若无炎笑着，感受着微风，摇了摇头。
三日后，三皇子若无极约武二爷与苍松两位故交在苏州城一聚。
饭毕，三方偃旗息鼓，持续了不到一个月的内乱停止。
若金国禁军旗帜改色，换成了紫色底，金线绣字的旗帜。
一个月后，三皇子若无极被立为太子。
太子大典上，金家第一次派出了松梅竹三族长老前来祝贺。
同一时间，边塞不夜城。
平小安重掌不夜城。
昏迷多日的云小七终于在夜蓉绮的照料下醒来。
不夜城全城庆典。
当若金国的紫云山庄成为一个传说。
当金家第一次承认了若家的继承人。
京城的天空终于放晴。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完结：最初最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