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拂晓》百里一夕

9、菲欧娜

　　见没人敢回自己话，菲欧娜一挑眉，看几人紧张的神情就知道——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又在搞事。
　　“今天可是冰雪节，知道吧？”
　　“大、大小姐，不，大人，啊不不不——护卫长，我们什么都没做，您就……”
　　“是什么都没做，还是没来得及做？”菲欧娜抓住被推出来问话的人的领子，轻轻松松就拎了起来。那人小心翼翼的缩着背脊，被身高一米八六的菲欧娜拎着，就像拎了只小动物一样。
　　“是没、没做……”
　　“嗯？”菲欧娜微微眯起眼，拎着人家衣领的手勒紧了些。
　　“护卫长，您治下我们哪敢啊！也就说说玩的。有您这么美丽善良的护卫长在，我们怎么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不信您看我的眼睛。”被问话的人憋气憋的满脸通红，但仍顶着压力回望菲欧娜，那真挚的表情就差没扑倒在菲欧娜脚下忏悔了。
　　菲欧娜就这么看着对方“真挚”得仿佛巴闪烁着纯洁泪光的眼睛……恶心的把人扔了出去。
　　“好恶心。”
　　一直站在菲欧娜身后默不作声的另一位女子，看着被扔出去老远的身影缓缓说道。
　　“是吗，你也这么觉得？”菲欧娜甩了甩手，似要甩掉莫须有的鸡皮疙瘩。
　　“不是他，”黑色长发高束，带着一副古板眼镜的女子回过头来，看向前方的巷子深处。“是血的味道，很恶心。”
　　女子的声音清脆却十分严谨，言语间语气几乎没有起伏，但是不难听出她的年纪还不大，只是行为处事老成让人觉得和一旁的菲欧娜同岁。说完，不顾各自面上神情诡异的小混混们，女子一把推开挡在巷子口的几人走向深处。
　　此时黄昏已过，巷子里一片昏暗，只能模模糊糊的分辨那里有个高大的黑影。
　　“喂！你不能去，我们老大和别的女人在里面！”
　　“老大！老大你听到没，女魔头要过去了！”
　　“你作死啊！是劳伦特护卫长——”
　　这边一群小混混还在嚷嚷，企图引起里面人的注意，但直到女子已经走到了人影跟前，里面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然后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人影便软软的倒了下去。菲欧娜也跟在女子身后走进了巷子，见状也知道出状况了，挑起了半边眉头。
　　“薇恩？”
　　“嗯，才死一会儿。有水木吗？”薇恩边从怀中掏出防水火石边说道。
　　水木是比尔吉沃特的以为老船长在一次航海时偶然发现的燃料，类似于蜡，但却更坚硬更轻盈燃烧的时间更长久，且水浇不熄。从发现至今广为流传，是符文大陆出门在外必带的常备品。当然，作为劳伦特一族的新贵，菲欧娜自幼接受的贵族教育决定了她绝不会把这种不优雅的东西带在身上，所以她也就自然而然的把视线转向还在发呆的一众小混混。可怜众人才被这个披着贵族皮的女魔王气场碾压，又被突然而来的头目死亡的消息震慑，半天都没从呆愣中恢复过来，而忘了还有一个大魔王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
　　“哼。”
　　菲欧娜冷哼一声，一众小人物才如梦初醒般醒悟过来，一抬头就看到菲欧娜正一脸极不耐烦的看着自己，不由又抖了两抖。最后，还是方才答话的人上前将自己的水木奉上，掏出水木的时候还特意用袖口反复擦拭了几遍，又怕对方等的不耐烦快速的擦拭了便恭恭敬敬双手递上。菲欧娜看也不看，顺势就将东西甩给了过去，薇恩结果水木点燃后，半蹲在死者身旁检查尸体。
　　“口中的血还是温热的，死者应该在我们到来那会儿刚被杀死；瞳孔放大眼睛突出，说明他生前看到了令他十分震惊的事物；四肢放松也没什么抵抗的痕迹，死者对于凶手完全没有防备之心；胸口这一刀十分精准，死者求救都来不及就被一击毙命。”薇恩熟稔的翻看死者的头发眼皮和衣服，但当视线经过男子被松开的领口，和已经解开腰带时，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不同的神色，鄙夷且厌恶——死于美色，对于这种小人也算“死得其所”。
　　“凶手是女性，年轻漂亮。”薇恩抓住男子有些不自然伸直的手嗅了嗅，除了汗臭和朗姆酒味以外，还有一股极其淡的香甜气息。但是这个果酒的气味太普通，就凭这一点根本无法确定凶手是哪方势力。薇恩放下男子的手，俯下身沿着地面向四周慢慢搜索，然而并无所获。薇恩皱紧眉头并不死心，又顺着四周的墙壁快速的勘察了一遍，最终停留在这个死胡同的最深处的一面墙前，眉头微微舒展。
　　“这里——”薇恩感受着空气中残存的气息，虽然谜题已经解开但是面色却越加不愉，紧抿的唇似要拉成了一条直线，“魔法的气息。”
　　薇恩并不会魔法，更确切的说她非常憎恨[魔法]。这一切都是源于薇恩年幼时，她的家人全部被人用魔法杀死，这使得薇恩对魔法以及和魔法相关的一起都十分厌恶。虽然幼时的遭遇并没有给坚韧的女孩留下心理阴影，但却让她变得十分固执，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固执变成了偏执。薇恩觉得魔法是罪恶的根源，人们离不开它，却会因它而死。关于薇恩这种对于魔法的理解，作为她的挚友菲欧娜也表示无能为力。好歹薇恩并没有生出“人活着都会死，人活着就是为了死，那么就算杀死别人也没关系”这种想法就好，菲欧娜也就随她去了。
　　薇恩向上一甩手，袖中的秀珍弩箭便射出一道绳索，顺着这条绳索，薇恩连蹬几步便沿着墙角上到了顶上。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墙外一片安宁，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今天是冰雪节，几乎所有人都在内城狂欢，虽然这无形中让一些喜欢在王城边缘偷鸡摸狗的宵小之徒有机可乘，但是追捕时却也格外好抓。墙外就是外城，就算是贫民区，因为冰雪节的到来也是每家每户都彻夜点着灯火，空旷的地区零星着一些灯火——凭借自己多年的勘测经验，薇恩肯定那里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怎样？”
　　不知何时菲欧娜已经站在了墙边，薇恩也不多言，轻巧的一跃便稳稳落在她面前。
　　“没有异常。”薇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明明应该是花一样的年纪，却被她自己弄得生生看起来老了好多。
　　“没有吗？”菲欧娜知道既然被称为暗夜猎手的薇恩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没有。但是就在这片刻间，难道对方还有飞天遁地的能力？能够无声无息的从两人眼皮子下溜走？不，不对！事有反常即为妖，那人并不是逃出去，而是逃进了人多的内城。但为何杀人后不逃走，反而还要待在这里……
　　菲欧娜想着，听到远处的礼堂钟声敲响豁然开朗，脸上露出了最真实的笑容，犹如冬日里破冰的厉斧，带着势在必得的野心。
　　“菲欧娜，你有头绪了。”薇恩不是问，而是肯定的说道。
　　“节日后，马尔科姆·格雷福斯要被处死。”菲欧娜手轻抚过腰间的细剑，像是爱抚着最亲密的伴侣，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我们走——”
　　薇恩看着这样的好友，已经大致猜到了原因，安静的跟着菲欧娜离开。一阵寒风吹过，细碎的雪花给两人的脸上身上镀上了一层雪装。
　　犹如雪人一般的模样，犹如冰雪一般冷酷的心。
　　薇恩知道她们要去哪里，去见嘉文三世。
　　她知道将有什么会发生，这里将重复当年的血月猎杀。

作者有话说

　　例行小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