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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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你好像还是很纠结。”
“不，并没有。”
她只是单纯的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因而已——直到梅洛基地作战开始前葵都是这样想的。虽然鹘有给过要不要直接去问“世界”的建议，但被她相当果断的拒绝了。
“在这种情况下剧透什么的，就算可以也还是算了吧。”
“毕竟是十几年的人生——哪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是绝对不能就此轻视这一点的。”
“嗯——可以说是并不意外的回答嘛。”
听到鹘一副深以为然的语气这样说，葵不由得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她看向了他，却发现他相当反常的露出了一脸，在对比之下可以说是认真过头了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无论是谁，在自己身边有个这样看着自己的人恐怕都不会自在——葵在那之后如此告诉自己。
在梅洛基地的进攻行动开始前，所有人就已经知道了他们胜利的希望的渺茫——不过在希望渺茫的时候，很多情况下这都不会再成为一个阻碍。甚至于那点几乎不存在的希望，反而能尽数激起人内心最后的一点勇气。
另外，沢田原本是不同意葵参与行动的，理由更多的还是因为葵并不能点燃火炎，不具备足够在十年后自保的能力。但在葵一再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并强调了在面对鸣的时候，关于灵力方面的战斗人员的必要性之后——Reborn一力拦下了其他的人，并同意了她参与行动的要求。
按照作战计划，所有行动人员在从通风口进入敌方基地之后，首要任务便是集中性的破坏掉地方基地的电力设施。
在经过的通风口的中央有一处红外探测的位置，位于队伍前端的拉尔会利用装置将信号暂时屏蔽，而所有人必须在这个可以说是极为有限的时间里通过那段路程。这些天以来，包括葵在内的所有参战人员都进行了这方面的模拟训练。
虽然已经基本确认过不会出问题，不过在这样的战斗中也不能完全就掉以轻心，因为意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比如现在。在葵作为最后一个人险险的通过了红外线区域的时候，原本应该没有被触发的红外线装置突然就自启动了。幸好沢田反应及时，直接破坏了通风口，一行人才避开了攻击，并掉进了一个机库一样的地方。
“看上去……我们好像已经被发现了啊。”
一个全身穿着盔甲，看上去就像个土堆一样的男人，此刻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站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与此同时他的口中还在嚣张的叫嚷着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其他人，基本都只能归于是敌非友的范围——
“登译罗·崎勒姆。”
葵对这个人尚且有些印象，她低声这样喃喃了一句。
“大小姐想要出手吗？”
“麻烦阁下离大小姐远一点。”
两个几乎可以说是除了语调以外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同时响起，而与此同时葵也不禁条件反射的头一痛。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她已经受够了这两个人的吵吵嚷嚷了。
葵的语调相当的平淡，但光其中包含的忍无可忍的意味以及那平淡语调下暗藏的怒火，让那两个同时开口的人都同时闭上了嘴。而其他的人也没有对此有任何意外的意思——在知道葵能看见他们所看不见的事物之后，他们就已经普遍对她这种自言自语的状态选择性无视了。
“这样的人不过是小喽喽，沢田，尽快解决他。”
“好，好的！”
没想到葵会突然对自己说话，纲吉很显然一愣，他慌忙的应道。
之后的战斗虽然有一定的小磕绊，但就像葵所说的那样，不过是个小喽喽，对方是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等拉尔处理好了监控的问题之后，一行人就再度按照计划行进。
之后破坏电力设施的部分出了一些小问题，拉尔因此受了伤而无法自如的行动，但好在最终破坏的目的也达成了。
但异变也在此刻突生。基地突然间断性的出现了奇怪的震动，一行人就这样在基地的奇怪变化中走散了——原本定好的路线，此刻也已经完全不适用了。
手中的地图失去了应有的效用，作战计划也一团糟，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一行人还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在基地中分散了。而不知应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葵被单独隔离了开来，走上了另一条路。身上的通讯设备已经彻底失去了效用，她一边沿着走廊走，一边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一路上走廊上的门开开合合，这恐怕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指引了——葵的目光从上方的摄像头上轻描淡写的一掠而过。
很明显，基地的构造被改变了——虽然她并不知道那具体到底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达成的，但在眼下这已经是个十分明显的事实了。
“大小姐……”
“跟着他的意思走吧。”
又一扇门在葵的眼前展开，知道安纲想问的是什么，她不禁叹了口气——一直这样子兜兜转转，恐怕是人都要对这种状态厌烦的吧。
然而她也并没有别的选择。
在三面都已经被拦住的情况下，她用力挺直了背，之后，她踏入了那唯一敞开着的新的入口中。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这简直就像恶魔的邀请。行路渐深，直至抵达你所无法回头的地狱尽头。
不由得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嗤笑了一下，葵的注意力在下一秒又再度转向了别处。
“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噢。”
注意到鹘从之前那句玩笑般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奇怪的沉默，葵下意识这样开口问道。不过得到的回答也算是意料之内的敷衍，她瞥了那个依旧笑着的青年一眼，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大小姐紧张吗？”
“不。”
“可看上去不轻松啊。”
“你闭嘴。”
不过她的随口一问好像反倒打开了他的话匣子，鹘笑盈盈的凑了过来。当然，这个举动得到了显而易见的效果——一旁安纲的表情已经完全不是冷可以概括的了。
而葵也已经完全不想管这两个麻烦的家伙了——甚至一想到她之后离开了这个世界可能还是要继续面对这样的状况，她就觉得头更疼了。
“哦呀呀。”
鹘的动作突然一顿，他露出了一脸无奈的神情，在葵和安纲看向他的同时他也抬起了头。
他耸了耸肩。
“‘世界’说，让我们消失。”
“……什么？”
葵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如果说原话的话是这样，‘时间已经快到了，为了更好的报复，麻烦你们消失一下哟’……”
话音刚落，那个青年的神情就蓦地变了。他周身的气场似乎也在瞬间有了变化，给人的感觉俨然像是另一个人。
——与此同时，安纲也不见了。
“……鹘？”
葵试探性的这样叫了一声——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对方一声不解的“大小姐？”。看样子，是这个世界的安纲出现了，所以另外两个人就被“屏蔽”了。
“没什么。”
她摇了摇头，虽然心底蓦地涌出了几分不安，但她也没再说下去。之后，下意识的，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
之后继续沿着走廊一路向前，葵对这样的状态已经完全不会再吐槽了。她几乎可以毫不意外的预料到她将要面对的人是谁——而“世界”刚刚又说，时间快到了。这也就意味着，她快要离开了。
但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怎么想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而“世界”也说，这是为了更好的报复。
这还真是……
“这时候还有心思走神吗，葵？”
“……”
听到自己的名字，葵一脸意外的抬起了头。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了一个像是训练场的地方。场地里堆着各式各样的集装箱，而距离她最近的一个集装箱上，那个不久前才刚见过的熟悉的面容，就这样以一种俾睨众生般俯视的姿态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鸣。”
“很意外吗？”
鸣挑了挑眉。她向前两步，靠近了集装箱的边缘。
“不……这样说也不尽然。”
看着鸣一跃而下并走向了自己，葵反倒丝毫没有了任何紧张的意思。对着眼前的这个人，她甚至生不出任何“这个人曾经想要杀死自己”的实感来。
“……鸣，为什么会在密鲁菲奥雷？”
“嗯？”
“你选择了和妈妈对立，是这样吗？”
面对葵的突然发问，鸣有一瞬间的怔愣——片刻后，她似乎沉吟了一下。
“是……这样说也不尽然。”
收起了那种自如的姿态，她的声音中隐约听得出几分无措之下造成的局促，话题似乎又一次转回了熟悉的地方。葵的思维一晃——她不由得想起了十年前，两个人在久违的见面后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似乎也是这样。
“在我之前有谁来过吗？”
“……没有。”
“我让鸣讨厌了吗？”
“……也不算吧。”
“那鸣现在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不……”
接下来一连串的发问似乎让对话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两个人就像只是姐妹之间普通的见了面，仅仅是简单的聊天而已。
鸣低头看了眼身侧的佩刀，她迟疑了一下。
“——如果这样说的话，我是来杀你的。”
“啊，是这样——”
话音未落，毫无防备的，正准备像之前一般作点什么回应的葵突然感受到有什么在靠近。她下意识拔出了安纲——
咣。
——是刀剑碰撞的嗡鸣。
没来的及搞清楚情况，葵就被突然发难的鸣逼的倒退了几步。她抬手再一次接下了一击后，用力将鸣的刀推了回去，葵侧身通过集装箱之间的小径，一路小跑着跑向了另外一边。
“我没有背叛谁，只是单纯的想杀了你而已。”
葵清晰的听到身后鸣的话，和方才的态度截然不同，她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种足以深入骨髓的寒意——那个声音很近，这让葵不由得又一次加快了步伐。
——鼻息间似乎隐约充斥了几分血腥味。
各种东躲西蹿下，葵总算和鸣拉开了距离，神经紧绷着的她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左手上留下的伤痕。那应该是之前接鸣那一击不小心留下的。
“……嘶。”
伤口并不小，刚刚应该是因为逃跑的太过于匆忙所以才没有注意到——盯着伤口的同时警惕着四周，葵皱起了眉。
「啊呀，你看上去很狼狈啊。」
“……葵？”
耳边突然响起了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她一愣的同时下意识的这样反问道。
“——找到你了。”
然而这时候头顶又传来了鸣的声音，葵猛地抬起头——在她的上方，鸣恣意笑着的脸就这样映入了她的眼帘。
——奇怪。
“……”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开始逃跑，葵的脑中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她下意识转过头看了鸣一眼，后者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笑着看着她逃离自己。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不不，完全不会奇怪——因为这是报复啊。」
那个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
“葵——不，你是世界？！”
葵已经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走向了，她愕然的停在了原地。像是看到了什么引人发笑的事物，那个声音又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甚至于已经到了一种怪异的程度。头中传来了一阵晕眩，在晕眩过后，葵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她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所谓的“世界”，绝对都是疯子。
“哈？你这样说我可是会很伤心的，葵。”
葵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对自己说道——这就意味着，另一个意识已经完全取代了她对身体的操控权。
“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之前也一直很希望你能留下来。”
“但是，但是你……”
声音微微一顿，葵看到自己的身体又有了别的动作——她抬起了左手。
——哧。
是刀刺进身体的声音。
剧痛在一瞬间充斥了整个感官神经，即便葵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身体所遭受的疼痛似乎依旧被传达到了她那里。刀身就这样刺入并贯穿了她的右肩胛骨，并且用力的搅动了起来。葵从未想到她手上的力道会大到如此的程度，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就如同飓风中的风筝摇摇欲坠，然而身体的操控者却始终都没有让她倒下。
“你啊，只是想要离开的话，我也不会这样对待你。”
那个声音喃喃着，甚至带了几分委屈和指责的意味。
“可是你们这些外来者，到底把我们看做什么了？只要你们出现，我们的职责就如同不存在，随时随地都在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甚至于还要被威胁。”
“哪怕是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会有所怨言的啊——”
“我们在夹缝中生存，你们又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身体的控制突然再度回到了葵的手中，鸣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被剧痛折磨着的她甚至没办法转头去看一眼身后——她直直的扑倒在地，身上的每个反应似乎都已经被无限放大了，她恨不得立刻失去意识以切断和这一切感知的联系，却又始终无法昏睡。
——哧。
手心又一次传来的剧痛，然而葵已经几乎没有精力再去理会了。她的脸紧紧的贴着冰凉的地面，眼眸无力的半睁着，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身体中的血液一点点的流逝。她的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意识却始终清晰。
……疯子，都是疯子。
“这个世界的‘鸣’本来只是假意倒戈的密鲁菲奥雷，但是现在因为你，她的双手彻底粘上了亲人的血液。”
鸣的声音就像附在了葵的耳边一般。
“当然，我是不会死的——但是鸣她会怎么想，我也是不会去管的。”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明白吗？”
“——北岛葵，这都是你造成的。”
“这就是我的报复，但相比你们对我们所做下的一切，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那语气像是在悲悯，话语中却丝毫不包含同情的色彩。鸣手中的刀被举起，刀身折射出的光从葵的眼前一掠而过，最后一击贯穿的——
是胸口。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