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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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子觉得，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刚刚得到的讯息。
她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轻轻合上了身后君麻吕病房的大门。站在门外，她闭着眼，无法控制的反手紧紧抓着门把，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口中溢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更换身体……
大蛇丸根本不是乐于易容，而是真正的……从第一次的见面开始，已经换了不止一具身体了。生命从来都是最庄重的存在……她也思考过为何对方执着于写轮眼，执着于血继，也听闻过对方研究方面的禁忌性，但……这样的行为，已经不仅仅是禁忌了。
他在吞噬他人的性命，霸占他人的人生。就好像是水蛭寻找宿主，把口器扎入宿主的身体，然后吸干对方的血……不，这种行为较之水蛭更为不堪……水蛭寻找宿主是为了生存，它们也没有经过思考，而大蛇丸是……为了自己，为了获得力量，为了——
[“我会学会世上所有的忍术。”]
为了这么……的理由。她早该想到的，大蛇丸谈到他的目标的时候，表情是多么的狂热，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又多么令人胆寒。
他早就疯了。
……但他又何其理智。
这逻辑是多么通顺啊……世上忍术是那么多，一个人即使每天不停的学习，没有丝毫的停顿阻塞……时间也太少了，更何况，即使是顶尖如三代目火影那样的强者，也抵挡不了衰老带来的迟滞。那，怎么才能拥有更多的时间呢？
有人会选择昂贵的滋补药物，有人会改善生活质量和作息，而大蛇丸选择的是掠夺他人的生命，拥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强大血继的年轻人的生命。这……的确比其他人的选择来得直接又有效的多。
……但生命是不容践踏的。人们生在这个世上，最先得到的馈赠便是生命。人们用生命去体会世界，从中获得或失去这路上握在手中的东西。一个人不可能有两条命，这是生命的宝贵之处，也是生命的绚烂之处……短暂生命里开出的各种花朵，装点了这个世界，然后把芬芳留给了未来即将诞生的生命。
大蛇丸的一生，本也应是这些花朵中令人敬仰的一枝……生命的包容之处就在于，无论人们选择了怎么样的路，最终开出的花朵，香气都是一样的浓郁。每一条路上，都有着先驱与后继者。
但现在……他在践踏这个世界，践踏自己。
佐子深吸一口气，松开了背在身后紧握住门把支撑着自己身体的右手，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走错了路。
佐子从未对任何人的目标质疑与否定过，但现在，她第一次坚定的在心中为大蛇丸前进着的那条路画上了重重的叉。
本来……那到底是别人的追求，她没有立场去真正的否定一个人的追求。但现在被觊觎着的是她……是她的身体。那么，她就必须做出回应。保护自己，同时也……
佐子有些阴郁的捂住了抽痛的脑袋，心头一瞬复杂纷乱的思绪让她又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她来到这里还没有几天，就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大蛇丸的能力与天赋……这天赋与他的努力加在一起，值得世上所有人的尊敬。包括她。
从私人的角度而言……即使她对他……从感官上，很是厌恶，也不得不承认……她不愿意，也不能接受这一位本应受人尊敬，为世界作出更多贡献……甚至拥有着改变世界能力的博学之人，就此一步步的沉溺于暗无天日的泥沼里，被人唾弃。
努力应该得到回报，这个世上……努力的人，值得被奉上鲜花。
哪怕他已经沉溺……她也想要试试把对方拖出来，为了自己，也为了本该站在更光明的地方的对方。
……所以大蛇丸到底是为什么觉得命不够就换个身体？这想法的离奇程度足以和……这样的想法对挣扎于黑暗的哥哥不太好，不过……说实话，虽然不影响对哥哥的信任与爱，但她到现在也丝毫不能理解哥哥当初的想法。
有什么事……是不能和亲人一起分担的呢？他是她深爱的哥哥，是爸爸妈妈深爱的儿子，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互相理解。她的确不知道那位“晓”的首领是做了什么逼得哥哥……但，他并不是一人啊。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只剩下了哥哥，那么她就会如她所说的那样，一直信赖着，支持着对方。而这谜底，就由她手刃仇人后再揭开吧……哥哥他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折磨了。
不过大蛇丸这做法和哥哥真是有着异曲同工的……他们俩一定很聊得来吧。身体不行了就换个身体……哈，这做法简单直接到都看不出大蛇丸心机的影……
……身体不行了，就换个身体？
和哥哥相似？
佐子愣在了原地，一瞬间醍醐灌顶般的冲击直冲的她眼前一片漆黑，好半天才又有了眨眼呼吸的力气。她忍不住颤抖着手抚上双眼，手指触到眼皮的一刻，又无力一般的舒张开，捂住了整个脸。
是啊……哥哥的身体不行了，他的眼睛不行了，所以，他可以换一双眼睛……换上她的眼睛，与他相同的，有着同样血脉相牵系的这双万花筒啊。
她失去万花筒不会死，说实话……在看到了君麻吕的遭遇后，她早已不觉得失明算什么代价了。万花筒的使用消耗甚巨，先是视力的急剧衰退，当瞳力无法支撑后，就开始由体力，由生命力来补充这消耗，尤其是越高深的万花筒能力，消耗就越剧烈，几乎无法单纯的由瞳力完成……哥哥正是因为使用了太多了万花筒，眼睛已经无法支撑万花筒了，所以万花筒就开始反噬他的身体，他的生命。
但她没有，她的眼睛……她的瞳力，还几乎完整无缺，损耗的那些也能在时间下慢慢补足。一个人的瞳力无法支撑消耗，那就由两个人来。这一双眼睛……正是哥哥最好的续命良药。
她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一点！
因为这想法的可行性和哥哥性命有望延续带来的激动，佐子忍不住啪的一声拍上了巴掌，嘴边压抑着的喜悦喊声都冲到了唇边，却猛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君麻吕这个需要休息的病人的病房前，惊的又嚓一下分开双手后退了两步。虽然没有人看到，还是认认真真的对着君麻吕的房门鞠了一躬道歉，然后才捂着嘴巴三步两步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等到确定走到了君麻吕无法被影响的距离后，仗着四下无人，佐子开心的又是一拍巴掌，忍不住大声的笑了起来。
她很久没有过这样畅快真诚的笑过了，也许笑从来都带给人力量与快乐，越笑，她心头那股从了解到鼬命不久矣后就盘庚不散的阴云终于透下了阳光。她笑了好一阵，那笑声才渐渐低了下来，但这个时候，她的脸蛋已经因为大笑而变得一片绯红，眼角也挂着小半滴愈滴未滴的泪水。
她伸手擦去了眼泪，心中这才又有了与泪水一样的迟来的悲伤。但就如她所说的……对现在的她而言，失明算不了什么。而宇智波鼬永远都是宇智波佐子最重要的人，为了最重要的人的生命，她连命都能豁出去，一双眼睛……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写轮眼是宇智波最重要的东西，但宇智波佐子最重要的并不是写轮眼啊。在天上的爸爸妈妈，一定也会赞成她这样的做法吧。
毕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一起活下去……那就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呀。
她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本就是哥哥的性命，现在不过短短几天就有了进展……哪怕实际上大蛇丸并没有出力，但从对方的错误行为里得到了提示，找到了办法的佐子还是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了起来。
每一条路上都会开出花朵，哪怕大蛇丸所走着的是错误的道路，他也装点了这个世界……装点了她的世界。
真的是非常感谢。
所以她更是要努力回报对方，让大蛇丸也理解到他现在所走的路的扭曲，让他成为与他才能与努力更相称的，令人们尊敬的贤者……虽然每个人都有为目标奋斗的权利，但……她还是认为，孤身一人的前进道路，未免太过荒凉。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绝不会让大蛇丸霸占自己的身体的！绝不！在决定将双眼赠给哥哥前就不会，而现在这双眼睛已经不仅仅是宇智波佐子的眼睛了，那就更不能有闪失！
而且……很奇怪啊！大蛇丸真是一位放荡不羁的家伙，若换了她，哪怕到了必须更换身体的地步……不，这是错误的……总之，如果！那，也绝不会选择异性的身体……真的很奇怪啊！大蛇丸都不会觉得别扭吗！
……无论如何，已经前进了一大步，离目标又近了。
呼……哥哥，等着吧，我一定……一定会拯救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六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