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秋李子

40、第 40 章

　　陈馨被他拥入怀中，初时有些惊慌，待明白过来是王琅，带着哭腔对他说：“错了，我做的这一切都错了。”摸头不着脑的王琅不知道如何回答，半天才说：“琅只是知道，馨儿做什么，琅都会跟随馨儿，不管是上天入地都会跟随的。不是因为馨儿是公主，而是……”
　　王琅没有说下去，陈馨已经直起身来，眼光一凛，刚才那个哭泣的女子已经不见了，代之的是大秦的长安公主。
　　陈馨坐了下来，对王琅说：“将军一片赤诚之心，真是社稷之福。”见她如此庄重，王琅愣了一愣，随即恭身行礼：“身为臣下，这是臣该做的。”陈馨点头，示意他退下，召唤清儿她们进来。
　　王琅又施一礼，方才退下。清儿进来，见陈馨面色如常，方放下心来，清儿此时也不敢多话，见她有些困倦，上前服侍陈馨宽衣，睡了下去，看陈馨睡的安稳，清儿放下帐子，小声吩咐小丫鬟仔细伺候好陈馨，轻轻带上门出去。
　　王琅并没有走，一直站在屋前，见清儿出来，上前问道：“清姑娘，馨儿是怎么了，你告诉我时，说的不清不楚，我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她在哭，也没回答我什么，就让我出来了。”
　　清儿看看房门，叹了口气：“殿下自从逃亡出来，嘴里不说，还时不时宽慰圣上和长乐公主，心里苦的很，今天也是奴婢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才惹得殿下大怒。”
　　王琅沉默了一会，点头说：“我明白了，清姑娘为人细心，馨儿还劳烦你多多照顾。”说着深深一揖，清儿忙还礼说：“驸马，奴婢服侍公主，本是本分，驸马不必如此。”王琅又问了陈馨的起居，才离开了。
　　王琅刚走到花园门口，迎面就碰见了宋毅，王琅忙让到路边，恭身让他通过，宋毅急促的说：“王将军，我们正打算来找你商量呢。”王琅有些奇怪，仍恭敬地回答：“不知道相国找下官有何要事？”
　　宋毅停下脚步，和王琅并肩前行：“王将军，这不从昨日起，开始募兵了，本是由罗使君来负责的，但应者虽众，合适的却是寥寥。此一，此二，募来的兵丁，也需要人来操练他们。我和罗使君商量来商量去，这里除了罗使君，领过军的也只有将军您了，想请您前去给兵丁操练。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听宋毅说完来历，王琅朗声说道：“此是相国对下官的信任，琅自当义不容辞。”宋毅微笑点头，此事就过去了。没人知道，长安公主曾经大怒，在益州伤心不已，在众人眼中，她仍然是那个举止得体，运筹帷幄，不让须眉的女子，偶然宋毅他们也会感慨，为何上天要让她是个女子？
　　当然，这些想法，也没人敢说出来，岁月如水，转眼就进了八月。出去的使者，也陆续回来了一些，带回来的消息，大抵都差不多，言陈桢虽为先帝嫡子，然宁王却是先帝遗诏继位的，劝陈桢还是俯首称臣的好。
　　陈馨陆续听完了这些消息，心一个劲的往下沉，没料到宁王在朝野之中，居然如此的有人望，起先还以为，虽然不指望人人起兵勤王，但起码也有人愿意跟随陈桢，现在看来，应者全无。难道，陈桢就要按他们说的，乖乖的回到京城，做那个什么安乐王，了此一生吗？
　　众位跟随陈桢的人，虽然意料到了不会有多少人像他们一样的对陈桢忠心不二，但是还是没料到，居然这么多人说的如此直接。一时之间，别院内的气氛变得非常压抑，虽然刻意把消息隐藏起来，但是聪明的陈桢还是猜到了什么。
　　日子是不管你的心情好还是坏，还是照常往前走，中秋佳节很快就来了，凌十二和张谦一大早就把中秋需要的果品，糕点送了过来，陈馨也想用过节的气氛来冲淡一下别院里压抑的气氛。强作欢颜的她，还是招呼人把花园布置起来，预备晚上赏月时候用。
　　到了晚上，除张谦回家之外，凌十二和宋毅他们，都来到花园，等候和陈桢一起赏月。宋毅站在上个月还开的灿烂无比，这个月就已经残败的牡丹面前，叹息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年年好，记得去年此时，我们还在京城，赏月品酒，任谁也想不到会来到益州这里。”吕丰摘下一朵菊花在手里赏玩：“子安，虽说牡丹败了，这菊花却开的正好，何必为牡丹的花期过了，而徒生感叹呢。”
　　凌十二也上前说：“吕尚书说的有理，况且，除了菊花，还有桂花吐芳，这四季更替，百花交换，本是常事，相国又何必在此叹息？”
　　宋毅颌首：“两位说的都有理，是我一时糊涂，没想到这层。”说完就向他们作了一揖：“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诚不欺我。”两人连称不敢。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三位在说什么，如此开心？”三人转身一看，说话者正是陈馨，虽在蜀中，今日喜庆，陈馨也仔细装扮了。梳了堕马髻，一只金翅凤钗插在髻上，鬓边又戴了一只金步摇，凤口垂下一粒红宝石，直耀人的眼睛。身上是大红的襦衫，领口处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衣服边，下穿蓝色裙子，裙分八幅，裙边用金线绣了龙纹。虽不是正式礼服，却仍是皇家气派。
　　旁边的陈嫣也是如此装扮，只是裙子换成了秋香色的，三人急忙行礼：“臣等参见两位公主。”陈馨急忙出声：“免了免了，此乃赏月宴席，不必拘束那么多。还不知道三位刚才在说什么呢？”
　　宋毅一笑：“臣等此时正在这里说，牡丹虽谢，菊花正好，还有桂花当季，何必为牡丹的凋谢感到难过。”陈馨侧耳听完，笑了：“宋相国果然是才子本性，随口一吐，都是锦绣文章。不过，牡丹虽号称花王，却远没有菊花经霜，梅花傲雪，想来，能得一番香扑鼻，也需要一番心血。宋相国以为如何。”
　　宋毅点头：“公主此言有理，真是当头棒喝，臣必当竭力为圣上尽心，虽万死而不辞。”说完就跪了下来，拱手说道：“公主心里所想，臣已全知，必将保圣上回銮之日。”吕丰，凌十二也跟着跪下来：“臣等也是如此。”说完，三人重重磕下头来。
　　陈馨泪已盈睫，急忙扶起宋毅：“相国和吕尚书抛家追随圣上，赤胆忠心，我全都明了，十二郎能鼎力协助，真是社稷之福，我陈馨虽为女子，却也是太祖皇帝的血脉，今日陈馨也在这发誓，当鼎力协助圣上，回銮之日，方是我成婚之日，若有不测，愿以身殉。”说完也跪了下来，朝着柏城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见此，陈嫣，霜儿她们也跟着跪了下去，诺大一个花园，静的连声音都听不见，只有远处飘来桂香。
　　“姐姐。”此时一个童声，打破了寂静，陈馨转头，尚未起身，陈桢已经来到他身边，也跪了下去：“姐姐，桢儿也在此发誓，若有回銮之日，朕定不负姐姐重托，父皇临终之时遗训。”
　　陈馨更是泪涟涟了，一把把他抱入怀里：“桢儿啊……”宋毅带头高呼：“臣等定然会护陛下周全。”一时，园内互相安慰的声音此起彼伏。
　　霜儿看大家多还在跪着呢，老这样不是使，起身上前对陈桢说：“奴婢斗胆，请陛下和殿下暂止悲声，相国和大家都还跪着，跪坏身子可不好。”说完伸手去搀扶陈馨，陈馨站起身来，陈桢还在她怀里，嘶哑着声音说：“大家都快起身，今日是中秋佳节，说的是赏月喝酒，怎么都在这悲伤起来。”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干咳一声，对清儿说：“听说还有十二郎送来的螃蟹，正好可以吃蟹做诗。”
　　说完对宋毅和吕丰说：“相国和尚书素以诗闻，今日，要多听二位做几首了。”宋毅他们忙笑着说不敢。这时，螃蟹也拿来了，众人按座次入席赏月，这个中秋就这样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终于能登陆了，终于能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