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桃花》玉荷子

2、莺月花香

　　“王爷，纪云是您的人，凭王爷处置。”说话间邹纪云拜俯于地，眉眼间凝着深深的无助。
　　如果可以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以他邹纪云的气性亦不会如此这般屈服于地的。
　　他就是喜欢高傲如神祗般纪云，喜欢他视红尘为尘霾，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笑靥。
　　而此刻的纪云却如此真实的俯首贴面，温顺乖巧地伏于自己脚畔。
　　柳紫芝捋了捋纪云顺滑伏贴如丝缎般的秀发，上面还沾着他最爱的木樨香气。一拨即散流连不住丝毫，似梦似幻的美好掩着他发丝后魅惑神秘的面庞。
　　“纪云，初春的百花开得甚美，你愿陪我去赏花么？”柳紫芝怜爱地叹声。
　　邹纪云一愣“是”，言毕随紫芝向紫竹院外的蔚雪惜花院中走去。
　　但见小桥溪畔桃花妖冶，轩榭廊头杏花繁灼，培竹致清藤萝掩映，闲庭小院梨韵李洁素雪涟涟，云屏高架上棠棣丛金，蔷薇烂漫障锦开。
　　行香榭，看疏风扶林漫漫竹吟。
　　过石径，览奇石层叠蔓草朝露。
　　登假山，寻小池迤逦翠云掩面。
　　待到“雨薇滴露亭”凉风下能闻蔷薇呢喃，香风软语。亭呈六角，有两幅竹制抱柱联：
　　山黛层峦雨薇香，水流泻月品荷裳。
　　漫步沐香风，满园春色光堪入画。
　　登临迎雨薇，一池秋水总宜诗词。
　　紫芝在亭中站定，望那一片烂漫的蔷薇，浅浅唱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王爷唱的正是《牡丹亭》中的《皂罗袍》，说的是杜丽娘少女情怀被父母归训，守着闺阁，但是春花烂漫时节，终于耐不住寂寞，偷偷跑到后花园，闲游园，竟惊梦。昆曲迤逦婉转婀娜，似醉花间流连春光无限。
　　这段词儿唱的分明是说纪云耐不住寂寞，踏香尘，寻佳人。
　　纪云听得此般骇得跪伏于地：“王爷，纪云知错。此番私出王府实纪云之罪，请王爷责罚。王爷！纪云此生只为王爷而活，纵死无悔。”说完扣拜在地，低垂的眉宇里竟含着丝丝笑意，纪云在王爷婉转的唱腔里分明听到了阵阵醋香飘来，还有什么能比爱人的一片心更让人喜的呢。纵然是被罚也是欢喜的。
　　柳紫芝叹了口气：“纪云，瞧这蔷薇开得好是灿烂，你去替我折几枚吧！我喜那翠茎含红的枝儿，你能为我采来么？”
　　告了声“是”，纪云踏出亭台，来到蔷薇架畔，王爷说了要连枝带花的采，势必然要探入花丛中了。当把手伸入花丛，星星点点的疼痛染上了蔷薇的颜色，才惊觉蔷薇带刺，虽小由利，如刀似锯割破了衣袖，斑驳割划这纪云玉臂皓腕，那种痛细碎浅小，一动就扯出数道血痕来。这蔷薇叶繁枝韧，要扯断竟这般不易，纪云两手血迹斑斑，都是轻浅的伤口，却渗着隐隐灼灼的痛。
　　心道：“蔷薇带刺，爱恋易伤，由断由难。王爷，您这般爱纪云么？竟为了一个娈奴动了情，吃了醋。”
　　纪云折了数枝蔷薇花茎，托在手心中：“王爷，纪云把蔷薇采来了，不知爷还满意不，若不满意纪云还去采。”
　　柳紫芝看见纪云臂上手中具是丝丝带血的伤痕，心中不由一痛。
　　接过纪云手中的蔷薇花藤，手中亦是一痛。花刺埋入了掌中血溢出痛苦，人的刺插入心中留下的是难愈的殇，他几下除去了枝藤上的花叶，将花藤一对折，点了点亭中的石台：“还要我教你么？”
　　纪云随即会意，俯身伏在了石台上，台缘正抵小腹搁着难受。纪云反手撩起了衣裙袍带，！褪下中裤，修长的双腿同雪色的玉臀映着青石的桌面，更胜亭外迤逦的春光。
　　“王爷，请赐罚吧，纪云心服。”他幽幽回眸，淡淡的一句话就叫紫芝的心蓦的一颤。
　　柳紫芝叹息：“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好好受着吧！”
　　言毕，手起鞭扬，化作一阵疾风，落在纪云臀腿上，撩出几道鲜红的伤痕。
　　“嗯！”虽然不想叫出声来，但那种割肉破皮的痛来到那么猛烈，嗜心焚身之烈。
　　“王爷！纪云知错了，饶了纪云吧，我再不敢惹您生气了！”纪云痛呼声声，眼泪怎么都忍不住滑落下来。
　　王爷的手又起，撩拨着春弦，划开纪云臀间的一抹艳色。
　　条条红痕，丝丝血色，阵阵碎心，熏熏香风。
　　“啊！王爷，疼！”纪云终熬不住呼起痛来，涟涟带水的双眸顾盼，戚戚哀哀回望着王爷。
　　柳紫芝眼见纪云的臀腿上具染上了红霜，虽不重，却够他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