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盾铁]The Frog Prince》泠枫

1、The Frog Prince

　　Steve迄今为止漫长的一生中——好吧，虽然有70多年他都在冰里沉睡——遇到过无数不可思议的情况，但都没让他感觉比眼前的景象更不真实。
　　Steve被建议学习现代社会常识，相较而言，Tony虽不是最好的老师，但他那里无疑是最安全的，所以Fury驳回了Coulson探员的申请报告，毫无责任感地将他丢给了现任Stark国际企业的总裁，全纽约最富盛名的花花公子。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成为这件事唯一的目击者，也可能是除了当事人外唯一的知情人。
　　这是某一天的早晨，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让整个纽约显得灰扑扑的，这种鬼天气谁都不愿意在室外多呆一秒。
　　他正位于Tony的别墅地下实验室，这里好像被外星人轰炸过一般惨不忍睹：满地的碎玻璃，白色的沙发椅翻倒了，浸上肮脏的水渍；超级电脑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还冒着电火星；水和酒的混合液体泡着几张设计图，合金柜们被整齐地切开，看切口应该是某种射线造成的。Tony的汽车收藏品们也没能幸免于难——它们看上去只能进废品处理站，当然，也许有些后现代艺术家愿意稍作加工让它们成为艺术品——和Steve上次在雕塑展看到那辆压缩过的小货车一样。
　　废墟中，卧着一条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阿拉斯加犬，它吐着舌头喘气，浑身毛皮湿漉漉的，有的还被燎了，只剩下烧焦的毛茬。
　　它听到脚步声接近，警惕地跳了起来，裂开嘴呜呜地叫着，做出防备的姿态，

　　“你的意思是，它是Tony？”Steve在Jarvis温和机械声的说明下，得出了结论——Tony发现了某种射线，然后他在这种射线的照射下，变成了狗。
　　他注视着那头大狗，狗也瞪着他。狗胸口闪着蓝幽幽光芒的动力装置和Tony的一模一样。
　　然后他又看了看日历，确信这不是4月1日。
　　最近外星人没有太多举动，城里的犯罪情况都在可控制中。大概是太闲产生了幻觉，Steve想，也许我该出去走走。
　　地下室实验室的门却自动关闭了。
　　“队长，Stark先生需要您的帮助。”Jarvis说，他的语速比平时要快，应该非常着急。
　　“你确信这不是个不好笑的笑话？”Steve顿了顿，“也许我应该先打个电话给Fury，让他来解决这个问题。”
　　狗冲着他狂吠。
　　“Stark先生似乎不接受这一建议。”Jarvis得出结论。
　　Steve权衡了利弊，看着那恶狠狠盯着他的呲牙咧嘴的狗，“那么我们先观察一下？”他决定接受眼前的情况，就算这是一个梦，到时间它自然也就结束了。
　　“那么让我先为你处理一下伤口吧，Tony。”他把手伸向大狗，不确定对方变成狗之后智商有没有降低到这种兽类的水平。
　　大狗依然警觉地盯着他。
　　“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让我们一起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好吗？”
　　他感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敌意减少了一些。
　　Steve挑了挑眉，蹲下身子，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脸：“放轻松点，让我们先到上面去。这里的环境太糟了，需要找人来清理。”他的声音很柔和，好像在哄一个小孩儿。
　　但这却非常有效，大狗的毛伏了下去，它嗅了嗅他的手，确认对方没有敌意，然后向密码门的方向走去。

　　“我需要怎么帮助他，Jarvis？”处理好脏兮兮的大狗，Steve问道，“我既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也不会操作他的那些系统。”
　　“我也不能给您具体的答复，队长。”Jarvis说，“但我会追溯原始数据并进行分析，也许能找到办法。在此之前，希望您能照顾好Stark先生，他的情况并不是很稳定。”

　　Steve没有过照顾大型犬的经验，他很快发现自己并不擅长和犬类交流，尤其是一头挑食而任性的狗，这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Tony，如果我是你，我就放下那块芝士蛋糕，乖乖吃我的牛排——那东西的脂肪含量太高了。”
　　“混蛋，你不该碰那些酒，狗不能喝酒！”
　　“上帝啊，我也许应该去买条狗链把你栓起来！这本书整个儿被你咬碎了！”
　　他有些后悔没给Fury打电话，Banner的参与一定会让这个问题简单的多。但他懂得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每天抽血和测试并不是最痛苦的，那些生物实验有时才让你难受得恨不得从未降生在这个世上。这时你并不属于你自己，他们总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和世界的和平。只要那些政客们高兴，他们随时能让一个超级英雄成为马戏团的猴子或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就算他是美国队长，也没有权利代替Tony选择他不想选的那个选项，即使他现在看上去只是一条挺蠢的狗。

　　“Jarvis，你有把握让他恢复正常吗？”临睡前，Steve半裸着上身躺在床上，身后倚着枕头，膝盖上放着一本大部头。他刚洗过澡，金色的头发还在滴水，虽然被折腾了一整天累的够呛，他还是打算和往常一样，进行一小时的睡前阅读。
　　“是的，队长，程序出了一点问题，但我想我能找到解决的方案。”Jarvis是个可靠的AI管家，有时候Steve甚至觉得它比Tony更可靠，所以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希望不会耽误什么。”他说。
　　这时候门“吱”的一声打开了，Steve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溜了进来。
　　是那头天杀的Tony犬！
　　他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这么晚了，你应该回自己房间去，Tony！”
　　“队长，我想……Stark先生今晚还是留在这里过夜吧。”Jarvis好像有些为难，“他现在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Steve想反驳说这个房子的安全系统可谓世界顶尖，几乎没几个人能给Stark造成威胁，但他又突然想起这个男人的过去——Tony Stark亦父亦友的商业伙伴Obadiah Stane就在这里，麻痹了他，掳走动力源，让他几乎为此丧命。
　　现在他变成了一条狗，如Jarvis所言，就算他还拥有人的脑子，也不能使用Iron man的铠甲。
　　“Tony，不早了，也许你愿意睡沙发椅？”Steve压抑着气恼，用尽可能轻柔的语气说。
　　大狗蹲在他的床边，把头放在床沿上，看上去凶狠的黄色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或者我在地毯上给你铺点什么？明天我就可以在网上拍一个狗窝。”
　　大狗将一只前爪也放到床上，眨了眨眼，继续无辜地望着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在讨好。
　　“我认为，Stark先生想睡在床上。”Jarvis说。
　　见鬼，我当然知道他想睡在床上！Steve暗自咒骂了一句，丢下手中的书，对大狗说：“那好吧，tony，你睡床，我睡地板。”
　　他抱起一床薄毯准备转移阵地，大狗却冷不丁咬住他的裤脚，险些扯掉了他的裤子。
　　“我认为，Sterk先生想和您一起睡在床上。”Jarvie解说道。
　　Steve挣动了一下，大狗咬住他不放。
　　Jarvis也许是对的，Steve想。谁也猜不透Tony的鬼心眼儿，哪怕他变成狗也一样！
　　他只好再爬上床——还好Tony给他安排的床够大——任大狗趴在身边，关上灯。
　　上帝啊。Steve默念着，让这疯狂的一切赶快恢复正常吧。

　　上帝显然没有如Steve所愿。

　　第二天清晨，美国队长感到面颊不断有一股股有些腥臭的热气拂过，还有些可疑的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它们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睁开眼，整个视野被一张狗脸所占据。
　　阿拉斯加犬趴在他身边，好像早就醒了，他冲他“汪汪”叫了两声，也许注意到美国队长眼中的不快，立刻将鼻子埋在前爪下面，喉咙里咕噜着。
　　Steve被它气得乐了，他翻身下床，抓抓翘起的金发，光着脚走进浴室。
　　“我也许应该把你这段难忘的经历拍下来。”他对着镜子刷牙，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这种日子持续了两天，虽然Steve确实在网上订购了一个狗窝，但显然Tony显然并不喜欢它，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它一眼，每到该睡觉的时候，就自觉蹦上Steve的床。
　　Steve读书时，大狗将头搁在他的肚皮上，闭上眼睛小酣，偶尔张开眼睛瞟瞟他，然后蠕动着换个姿势。Steve被他的毛弄的很痒，于是他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挠挠狗的下颌。
　　但他不会忘记，那只狗是Tony Stark或Iron man——这个男人的任何一个身份显然都比一只狗重要的多——Steve会分别在早、中、晚三餐和临睡前向Jarvis确认试验数据的调查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队长，我想我很快能发现解决的方法，但显然那还需要一点时间。”
　　果然什么人开发出的程序就是什么样，以前留下的印象都是错觉，Jarvis和它的创造者一样靠不住。再过一天，如果还找不到有效的方法，就把这件事告诉Fury，让神盾局来解决它。
　　Steve看着坐在餐桌前努力撕咬着眼前牛排的大狗，努力将心中那点不舍压了下去。

　　在Steve给自己定下的期限的那一天，接到了Coulson探员的电话，对方说：“队长，听说Stark去了意大利旅行？”Steve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含糊地说：“也许吧，我对他的动向并不清楚。”
　　Tony Stark一向以恣意妄为著称——上一刻他可能在南半球的某个小岛享受阳光海滩和香槟美人，下一刻也许会到北半球去攀登珠穆朗玛峰——没有人能掌握他的行动规律。Coulson丝毫不觉得他的回答有什么可疑之处。
　　“有一帮恐怖分子劫持了机场，他们不太像普通的劫匪，队长，我们需要你来处理此事，神盾的直升机很快就到。”
　　Steve换上美国队长的战斗服，大狗在他身后狂吠。
　　“Tony，我会很快回来，你好好呆在家里不要捣乱。”他单膝跪下，拍了拍狗头，盯着那双金色的眼睛。
　　大狗一下下摆动着尾巴，头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解决劫匪花了一点时间，但大部分情况都在控制之中，没有人员伤亡，可惜有个疑似外星人或者超能力者在混乱中溜走了，他们没能逮住他。Stark企业的军火真是太“好”了，Steve想，无论是那些过激武装分子，或者这些□□，他们都用这个。
　　他一面想着一面走进房间，Coulson开车送他回来，但他没有邀请对方进屋喝点什么。Tony总喜欢从各种角落窜出来，他得防止别人看到他。
　　“队长，请您赶快到实验室，Stark先生需要您的帮助！”如果Jarvis不是一部电脑，Steve可以肯定它这时一定在尖叫。
　　他急忙奔到实验室——门开着，大狗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它胸口的蓝色反应堆光线黯淡，看上去像是快要熄灭了。
　　上帝啊！他没法自己动手，因为他被你变成了一条愚蠢的狗！
　　“替换用反应堆在哪？”Steve问，他想起Tony某次敲着胸口对他说：“虽然我也不太愿意和这东西融为一体，但它能防止弹片进入我的心脏，它救了我的命。”
　　如今他命在旦夕。
　　Jarvis弹开一个隐秘的抽屉，里面摆满了替换用反应堆，还好它们就在实验室里。
　　Steve的手很稳，他小心翼翼地完成了工作，但这感觉并不太好——进入Tony stark的身体内部，将对方的生命操控在手中，这就像是某种侵犯——Tony如果清醒着，他一定会为这件事而愤怒，但此刻，他却显得那样脆弱。
　　反应堆重新亮了起来，但是大狗还是一动不动。
　　“Stark先生停止呼吸的时间太长了。”Jarvis说，“他需要起搏心脏的动力！”
　　Steve也知道这一点，他没有迟疑——虽然他从未有过为动物做人工呼吸的经验，但时间紧迫，不容许他考虑太多。

　　【我们总是需要一个尾声】
　　Tony在天台上享受日光浴，他的手指却在键盘上飞快的滑行——Stark企业虽然不会因为老板消失几天而倒闭，但等他签字和处理的事务显然已经堆积如山。
　　等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他停下来伸了个懒腰，旁边的机器人适时递上一杯混合蔬菜汁。
　　“先生，为了配合您这次的计划，队长对我的信任度下降了大约50个百分点。”Jarvis说，似乎有点抱怨。
　　向来喜好妄为不理会他人感受的Tony Stark先生本想说“他对你的信任度下降关我什么事？”，但最终说出来的只是：“至少结果令人满意。”
　　得罪他的AI管家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毕竟如果它“不经意”地告诉美国队长“那条狗并没有丧失身为人类的记忆，它完全有能力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的话，恐怕那位古板的超级英雄会抡起盾牌将他砸到外太空去。
　　Tony想起他醒来时Steve脸上掩饰不住的狂喜，金发碧眼的英雄眼里闪着亮光，虽然最后他也没让任何东西从眼里掉出来。
　　接下来只要装傻就好，Steve只说“不要随便在自己身上开玩笑”，其他细节他只字不提，但Tony全都知道。
　　他摸了摸嘴唇，坐起身来。
　　Steve正绕着小岛的沙滩跑着圈儿，阳光明媚，可见度很高，Tony一眼就望见了他，还有他那随风起伏的耀眼金发。
　　这真是可爱的一天，不是吗？
　　END

作者有话说

　　跟题目没啥关系，木有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