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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文肖天的案件 ...

  •   王娇死得很惨,根本让人看不出那是个人的模样。她的手脚被硬生生扭断,摆放在头顶做着投降的姿态。一张小嘴被用力撕开,裂到了耳垂下,好像开口大笑。口中涌出的血合着她那破肠剜腹的身体凝固成一幅经典的屠宰画面。

      小赵在见到现场女人的第一眼就啊的惨叫一声,晕厥过去。随行的警察大多承受不了,吐得吐,白脸的白脸。只剩下一个余风扬站在那浸着人肉的血泊之外冷静地看着。

      “她死在昨晚七点左右,左右邻居没有一个人听到声音。”余风扬死死看着陶小圆。陶小圆茫然地摇头:“昨晚,本来我妈说七点要我去一鼎相亲。可是我睡着了,还做噩梦了。”她愣了愣,才问道:“我能打个电话吗?”
      “给谁?”
      “我妈。”她惨白着脸,声音好像魂游天外的飘渺:“我忘记给她打电话了。”
      余风扬挥挥手让她打。

      “喂,妈……”说两个字,陶小圆就走神了一下:“昨晚的相亲……”
      电话里说了什么,陶小圆的脸色一下白得跟纸似的,手机从她手上滑落,掉在地上啪嗒地脆响。余风扬觉得奇怪,拿起手机一听,陶妈还在问:“怎么了,小圆?谁跟你说相亲的,是谁啊,谁介绍的,小圆……”

      余风扬无法想明白事情到底是什么样,有警察过来说小赵在医院里醒了,要见他。余风扬起身要走,陶小圆一刻也不愿呆在自己家里,就跟着来了。

      小赵见到余风扬的第一句话就是:“队长,我昨晚看到的那个陶小圆家的女人就是她,王娇!”
      余风扬摇头:“不对。王娇死的地方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没有移动迹象。不可能……”
      小赵的脸又白了:“……我是……见鬼了……”

      陶小圆站在天空下,阳光像被什么遮住,整个天空里阴沉灰蒙,连吹到脸上的风也是瑟瑟萧萧的冷。陶小圆的泪不自觉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突然被逼到了绝路。
      余风扬还是把陶小圆带到了警局。说是询问做笔录,其实余风扬内心始终觉得陶小圆的嫌疑最大。

      陶小圆不等他问,就一五一十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连阿娇说屋子里冷也说了。当陶小圆说到文肖天这个人时,余风扬还是结结实实被震住了。
      “你说谁,谁?”他整个身子噌得起立,隔着桌子前倾到陶小圆跟前,两眼圆瞪,神情激动。
      “文,文肖天。那个人,自己说的。”

      余风扬没有再说话,愣了半天,身子又颓然地瘫倒在椅子上。“文、肖、天!”他苦笑着,这个案子要是扯上文肖天,那么就彻底没戏了。
      “文肖天是谁?”陶小圆忍不住还是问了。

      余风扬瞟了她一眼:“你真想知道?”迟疑一下,他还是挥手道:“算了,还是不知道好。”
      “请你告诉我。”陶小圆很坚持,“如果你不说,我连睡都睡不稳。”

      余风扬看着她,连声叹气。余风扬虽然属于小小的派出所,但是某些案件,余风扬还是有独立处理的资格。因为他是从省局刑侦部被人扫下来的。
      而他被扫下来的那个案子,正是文肖天的案子。

      余风扬知道那个人是盗墓的,但他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他记得第一次看到那个人时,他脸上的表情淡定而嘲讽,仿佛世上所有的警察都不能让他怎么样似的,神情特傲慢。
      第二次见到时,却已经完全相反。他神情涩涩,说不出得孤独苍凉。人也好似老了十几岁一样。那个时候,是文肖天案件的第一起案,一个跟文肖天最好的女人失踪了,而怀疑对象无疑正是文肖天。

      “那么是他吗?”
      余风扬点头:“是他。”

      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全部跟文肖天有关,因为那些就是他盗墓的同伙及销赃人员。他的组织很缜密,从盗到藏到装饰门面到销赃全部分工明确。
      但他们一个个死了,只有文肖天还活着。

      陶小圆白着脸摇头,感觉上的文肖天应该是死了。但还是问道:“他最后死了吗?”

      “没有,当我们确定缉捕询问时,他就失踪了。我们搜索了他家里,在衣柜最底层发现了他失踪的女朋友。像干尸一样叠在衣服下面。而文肖天……到现在有五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余风扬想起当时,其实很多案件里,死者还是留了一些与文肖天有关的遗言来指向他,可是跟陶小圆一样,只有是死人的那个时间,文肖天都在睡觉。
      陶小圆如坠冰窟,她痛哭出声:“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余风扬诧异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午饭后,陶小圆坚持让余风扬到她家里看那个青铜。青铜又摆到了床头柜上,依然是威风凛凛兼双目暗红。

      余风扬看着那小兽,陷入了某种沉思。陶小圆在旁边嘤嘤道:“就是它,就是这东西搞鬼。我把它扔了,它又回来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余风扬虽然觉得这件事的诡异,却没有过多说话。回头间,眼睛瞥到了陶小圆的衣柜,衣柜也是上下结构。上面多是时令衣服,下面的扁平柜子则是放过季的衣物。
      他眼皮倏得一跳,一个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文肖天家也是这种柜子。”他斜睨着陶小圆,手轻轻一指衣柜。
      陶小圆脸色剧变,人摇摇欲坠。她现在的遭遇跟文肖天当年何其相似,那么作为失踪的文肖天女人最终出现在那个衣柜下面时,是不是……
      陶小圆的手用力掰着余风扬,嘴唇发青还不忘说:“多叫几个人,看,看”她眼前一黑,顿时瘫倒在床上。

      余风扬忙掐她人中。良久,陶小圆幽幽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做过衣柜的噩梦。”

      陶小圆不敢,余风扬缓缓拉开那下面的柜子。一件衣服……又一件衣服……又一件……
      他的手心也汗湿湿的,最下面的那件衣服凹凸不平,俨然下面真的有什么。连余风扬这么胆大的也觉得五年前的事情又真正在眼前重演了。
      他缓缓地拎着粉红的夏裙领子,徐徐扯出……

      一具黑黝黝的男人干尸赫然出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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