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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谁想先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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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神仙保佑,我不是来掘你的坟的,千万别找上我啊。”
免肃一路往西,边走边拜,祈祷着不要再遇到其他的剑灵游魂。光那一只就能把风瑶和容祁绊住,再来几只他就可以准备准备英年早逝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他看,可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仿若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只是错觉而已。
他拍了拍胸口,暗道自己太疑神疑鬼,还是找东西要紧。
他们进入栖雾森林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有灵性的植物开始散出淡淡的幽光,诡谲却又让人想要靠近。
免肃甩了甩头,将目光从那些怪异的植物身上抽离。扭头时没注意脚下,被露在地表的树根绊了一下,脸朝地就这么摔了下去。若不是有花草落叶垫着,估计也得被地上的碎石毁容。
这具身体虽不是他的,但哪儿伤了痛了他都能感觉到,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他从草堆里抬起头来,清了下脸上的杂草泥土,刚想起身,却瞥到了前方有个高高的土堆。
他当即连气都不敢出了,因为他倒下去之前前面根本就没有东西……
直觉告诉他,这种突然出现的东西多半是个坑,绝对碰不得!
刚才离得远,又加上视角和光线的问题,他原以为那土堆上立着的是块木牌或者石碑,但走近了才发现上面插着的竟然是一把剑。
剑柄朝上,剑尾入土连半寸都不到,却能立得稳稳当当,显然这剑不是由人插进土里的,而是用灵力支撑着悬在这座坟茔上的。
他试着凝了一股灵力推出去打在那剑上,剑身轻微晃了一下,并未有其他的反应。
没有受到反噬,免肃胆子就大了不少,他一下子睁大了双眼,把心一横,两只手握上剑柄用力一拔——
连人带剑摔了个四仰八叉。
没忍住骂了一声,免肃从地上爬起来,把那剑举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是真没想到这剑弱成这样,他都没费什么力气……
“是不是这把啊……”免肃咕哝了一句,又担心容祁他们恐怕顶不住,赶紧拿着剑往回跑。
斜倚在树上的人轻哼了一声:“倒没想到是个蠢得出神入化的。”
他手在虚空挥了下,收回视线,转而望向与免肃相反的方向。
已经被取走剑的坟茔周遭,凭空又出现了一片绵延不断的坟茔,每座坟茔上都立着一把长剑,凡有生灵靠近,无一例外被剑上的灵力炸得四分五裂,血溅在剑身上,又融进剑内,消失得干干净净。
“什么都吃,难怪怨气这么重。”
那人嘟哝了一句,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翻身下了树,慢慢悠悠地朝免肃所跑的方向晃过去。
***
“小心!”
容祁拽过风瑶手腕,拉着她躲开另一只剑灵的袭击。风瑶来不及道谢,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便又持剑迎上攻过来的剑灵。
免肃跑回来的时候看见黑压压的一片剑灵,剑都差点没拿稳,哆哆嗦嗦扶着旁边的树才站稳。
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这剑灵繁殖得这么快了?
管不了这么多,他将剑丢在地上,全部的灵力聚在掌心往下一打,那残剑当即碎裂成几段。
与此同时,最先袭击他们的那只剑灵瞬间爆炸开来,四肢和头颅各飞各的,都重重砸在几米开外。
一时间整个场面死一般的寂静,是人的和不是人的都愣住了。
免肃没忍住咽了下口水,他也没想到毁了剑剑灵会是这个死法。
真是相当壮观……
仙门百家最善众志成城,这些剑灵也同气连枝得很,其中一个被炸没了,其他的愣了那一刻,便都迅速改了方向朝免肃冲过去。免肃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心里把衣宿宣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他整张脸都贴在了地上,手还抱着头,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那些剑灵把他撕成碎片。
“还不快跑!”头顶上砸下来这么一句,听声音好像是风瑶。
免肃抬起半张脸,才发现容祁和风瑶挡在他身前将扑上来的剑灵悉数击退,形成了一个人形的保护屏障。
免肃感动的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连滚带爬躲到了另一棵树后。
他带回的剑只有一把,死掉的那只剑灵不过是九牛一毛,容祁和风瑶的压力并没有减轻多少,那些剑灵不仅杀不死,还越杀越多。
两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口,容祁虽然有谢咎的未寒护着,但他自身的灵力本来就不强,光靠一把剑也没法保他不受伤,甚至伤得比风瑶还要重上许多。
不过应该也嗝不了。
他们这三个人里,最需要担心人身安全的是他才对。
“免师兄!”容祁突然回头喊了他一声,“去衣冠冢!”
“啊啊?”免肃吓得结巴起来,“还去啊?”
他当然也知道容祁让他去衣冠冢是去找剑,可先不说那衣冠冢还有没有别的剑灵在,光是那么多剑他也拿不完啊。
正犹豫着去不去,风瑶也回头催他:“快去啊!”
“哦哦哦。”免肃哭丧着脸挪步子,结果转头就和一只剑灵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鬼叫了一声,整个人弹出去老远:“怎么这里还有啊!!”
他那点破灵力根本连剑灵一招都挡不住,登时就被一爪子拍飞出去砸在了树上,一口老血这下是真的吐出来了。
太疼了。
免肃捂着胸口差点没哭出来。
容祁和风瑶被其他剑灵绊住,也过不来顾及他。从他刚才躲着的树后窜出来的剑灵一窝蜂全朝他冲过来,如野兽一般扑过来,仿若瞬间便能将他分食得骨头都不剩。
风瑶和容祁都把剑扔向他这边,帮他砍飞了几只剑灵,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免肃眼泪混着血流了一脸,嘴里也是血,含含糊糊地哭着吼:“衣宿宣你他妈不得好死!”
但无奈他牙都掉了几颗,脸肿了半边,嘴里全是血和泥,吼的什么根本就没人听得清。
“蠢死了。”
树上看了半天戏的人终于没忍住“夸”了一句。
原以为能在衣宿宣身边呆着的,脑子和实力起码要占一样,这人倒好,两样都没有,只有下跪的速度惊人。光这小半天就跪了不下三次。
看着这三人凄惨的样子,他叹着气摇了摇头,灵力释放开来,所有的剑灵瞬间都被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把一把掉落在地上的残剑,叮呤咣当的,堆得足有一座小坟堆那么高。
树上之人双手反撑着枝干,两条腿自然垂下来,微低着头看向下面,语气带笑。
“谁想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