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山海经]妖奇谈》淡**颜

32、 Chapter032

　　身为方外之人却心怀天下的浮尘，本来准备丢下饕餮独自一人游走天下赈济灾民的，但是却被皇甫湄一句“依你个人之力，你能救多少的灾民，若你不怕耽误了你的修行，可让我提供银两，买粮草用以救济灾民。”打消了想法。

　　在京师的宅子里静等几日，皇甫湄便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大堆粮食堆满了整个院落。而在浮尘看得目瞪口呆的情况下，皇甫湄边将粮食甩进储物手镯里，边笑语嫣然的说道。
　　“这些应该够你救济几日百姓了。”

　　“这么东西你从哪弄来的。”短短几日皇甫湄就弄来堆满院落的粮食，对于此，浮尘不得不怀疑皇甫湄上哪去偷了。想到这，他便将不赞同的目光投向了皇甫湄。而见到他的目光，皇甫湄还来不及说什么，小白便不服气的嚷嚷道。“就算是偷的又怎么了，那些高门大户平时吃得比皇帝都好不说，在灾年更是拼了命的一个劲的囤积粮食，不管那些百姓的死活，我们去取他们剥削百姓抽来的油脂油膏有什么不对，何况我们也只是拿了小小的一部分。”

　　听小白这样说，哑言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的浮尘宣了一句佛号，道。“既如此，也算是为那些高门大户集福了。”

　　“可不是吗？”看了一眼还是穿道服却宣佛号的浮尘一眼，小白白眼一翻的说道。“那你还觉得我们的做法不对。”

　　“小白姑娘，那是因为贫僧觉得偷不好，取那些高门大户的钱财总有其他的办法。”

　　“比如…让我们的浮尘大师换真正的僧服上门化缘不成…”看了一眼浮尘光头上的八个戒疤一眼，皇甫湄含笑说道。“不是我说什么泄气的话，那些高门大户赏一桌好菜，一些散碎银两可以，但是让他们拿出粮食赈济灾民，这比割了他们的肉还要令他们难受。浮尘你游历大江南北这么多年，难道还明白他们的心思吗？他们宁愿将粮食丢在粮仓里生霉烂掉也不愿拿出分毫来给他们眼中认为的贱民。”

　　被皇甫湄一席并不算这么严厉却算是真言的话给闷住了的浮尘，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道。“乱世乱世…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便是如此吧。”

　　皇甫湄微微一笑没有再答话，过了一阵见浮尘面色似乎仍带有忧虑，才慢悠悠的说道。“乱世就是如此，他们也是给自己多留一丝希望而已。我们只要尽了自己一份勉力，不愧对天下百姓就好。”

　　“皇甫，贫僧知道你的意思…贫僧只是先前入了嗔道而已。”面对皇甫湄的笑脸，浮尘释然一笑。“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这次救了苍生而破了戒，只要天下苍生安好，就算死后入阿鼻炼狱不入轮回，浮尘也心甘情愿，甘之若饴。”

　　听到这里，皇甫湄突然垂下眼帘，那被遮掩在眼帘下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顿了顿，压下先前准备说的话转而转移话题，撇头问小白。“阿喜的孩子找到了没有。”

　　“暂时不知去向…”见皇甫湄突然询问，小白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的他马上答道。“当时小姐与浮尘你们去了兰若寺，小白赶去那张府里，张府已经变成一座废墟，小白在里面找寻了很久仍一无所获，小姐你说这孩子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我在噬魂卷书上落了他的名却显现不出什么…噬魂卷书只有身死，灵魂无所依时才会在卷书上显现。所以照你这样说，我猜应该是有什么人将孩子抱走了吧。”

　　“会有什么人愿意照看他的孩子呀。”小白将嘴一撇说着，见皇甫湄有些不赞同的瞅向自己后，便俏皮的吐吐舌头，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姐，你不会是想像养大青梅那样再养个孩子吧。”

　　“我没那么多的闲情去养孩子，帮她找寻孩子不过是看在她灵魂无所依而已。而且就算是帮她找寻到孩子，我能做的不过是为那孩子寻一户好人家而已。”说道这，皇甫湄幽幽一叹又道。“青梅的孩子有了张氏照顾，也不用我操心了。”

　　“小姐，你也别忧伤了。我想青梅也不愿你这样，毕竟他是心甘情愿以自己灵魂来让小姐你能顺利驱使噬魂卷书的。”

　　听到小白这样安慰自己，皇甫湄淡然一笑。或许是自己性格带了点无情的关系，现在的自己提起青梅最多也是惆怅一阵，那股哀伤之情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慢慢的消散，到现在居然已经所剩无多了。所以，皇甫湄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所在乎的人全都离自己而去时，自己会不会因为悲伤而封闭自己，然后选择继续游走在这个世界上，淡看世界沧桑变化。

　　或许会吧，只是后面的事又有谁能预料呢。她不是命运之神，根本无法预料，就算拥有可以记载世界所有一切悲欢离合的噬魂卷书也好，自己也没有那个资格偷窥命运。所以就算得知浮尘有救济天下的打算时，自己心中虽然闪过一丝不安，也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而是尽可能的满足浮尘的愿望。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吧。

　　让自己舒宽心，不要去多想后，皇甫湄便投入了帮浮尘救济天下苍生的举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灾民在他们现在居住地太原越聚越多时，忙着在粥铺施粥的皇甫湄无意中撇见，一书生打扮的男子不顾家人劝阻，拂袖出走。

　　皇甫湄认识那书生的家人知道这书生姓王，便一时好奇让小白前去询问，一问才知这王书生，从小就羡慕道术。他不知从哪听说崂山上仙人很多，就不顾家人的劝阻执意去寻仙访道。

　　皇甫一听这话，淡然一笑，本来不想理会，但是他的家人却对皇甫湄微微一拜说道。“知姑娘是有大神通的，如果姑娘愿意将他劝回来，王家愿意出资帮姑娘赈济灾民，我王家只有这么一个独子，万不能让他有事呀。”

　　想到这王家提的愿意出资帮自己赈济灾民，皇甫湄微微一沉思便答应了这个要求。不过，面对王家高兴的神情，皇甫湄淡淡一笑，让王家的人立下字据后，她便回了住所，将这件事告诉了正在院落对着西方对死去的灾民们念往生经的浮尘。

　　“这样吗？那你小心一点。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可用千里传音通知我。”

　　皇甫湄点头应是，在宅子停留一会儿交待了小白一些事务后，她便化为一阵风消失在了住所。

　　却说那位王姓的书生，他独自离开太原后，一直沿着崂山的方向行走着。有一日，他登上登上一座山顶，看见一所道观，环境非常幽静。有一个道士坐在蒲团上，满头白发披肩，两眼奕奕有神。王生上前见过礼并与他交谈起来，觉得道士讲的道理非常玄妙，便请求道士收他为徒。道士说：“恐怕你娇气懒惰惯了，不能吃苦。”王生回答说：“我能吃苦。”

　　那道士便是皇甫湄变化而成的，当然这点那王姓的书生却不知情，他见皇甫湄变化的道士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很是兴奋，便乐不可支的留在了道馆。

　　到了晚上，王生突然间灯火明亮，他连忙步出房间，一问才知，原来是他们的师傅也就是皇甫湄变化的道士，让他们聚拢，说是有事宣布。

　　王生一听这话，便忙不迭的跟着那说话的小道士一同去了大殿，见皇甫湄还是像自己白天见到的那样，满头白发披肩，坐在蒲团上，双眼奕奕有神，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安然若泰的接受小道士们对自己依次行礼。

　　王生在那左看右瞧，当所有的小道士都行完礼后，他还在那左看右瞧。见此，皇甫湄露出一抹微不可见的淡笑后，立马假咳几声。

　　王生回过神，见皇甫湄含笑看着自己的表情，不由面色一红，瞬间闪过几分尴尬的神情。不过这王生虽然觉得尴尬，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对皇甫湄行了一个礼说道。“师傅可有要事。”

　　“与你的师兄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皇甫湄刚说完，王生便依言一一向他们行过见面礼。

　　“既然都互相认识了，那就各自散去吧。”

　　闻言，那群小道士便听话的依次离去，而王生见所谓的师兄们走了，又在大殿中待了一会儿，见皇甫湄闭目不说话，觉得无趣的他便灰溜溜的也回了房。

　　感觉他一走，皇甫湄立马睁开的眼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老娘下了这么的套，看你上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