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云骸不要忘记》陌路擒君

37、病危通知

　　云雀恭弥的这个通告和宿舍的距离不远，所以结束之后很快就回到了宿舍里。那个时候只有沢田和笹川在，点头示意，云雀恭弥径自回了房间。
　　六道骸几个人还没有回来，云雀恭弥一个人站在窗前看楼下的街道。这是一个僻静的地方，也很少能有饭找到这里来，这一点一直让云雀恭弥非常满意，看了一会儿街角的灯光，他刚打算离开去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现好像有一个人站在电话亭旁边，正往他的方向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他们的饭，云雀恭弥觉得有点奇怪，正要仔细观察对方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Reborn。
　　“什么事？”一般这么晚了工作又结束了Reborn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这么一耽误那个人的也不见了。
　　“那几个人出事了，现在在医院，你们几个好好在宿舍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云雀恭弥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出什么事了？”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问道。
　　“车祸。”Reborn的声音还是那样不带感情，但是可以听出来他也有些急了，艺人出车祸似乎不是那么普遍，但是又曾经有那么多艺人出过这种事情。初代的时候阿劳迪差点醒不过来，密鲁菲奥雷里的铃兰现在已经很少跳舞了，都是拜车祸所赐。
　　“他们怎么样了？”
　　“具体不清楚。”Reborn似乎是叹了口气，“现在这个状况，就算是你们去了也不会有任何帮助的，所以安心呆着，相信他们。”
　　Reborn挂掉了电话，而云雀恭弥则是一直拿着手机愣神。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外面还在因为专辑大卖而高兴的两个人，直觉告诉他不要这么做，回头看了一眼六道骸空空如也的床铺，他知道，一个万一，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人类是非常脆弱的，所以因缘这种东西，本就应该非常珍惜。尤其是遇到了这种，并不后悔遇到的人。
　　另一边，Reborn紧急赶往了医院。现在还在单曲宣传期，不出意外第二天他们应该上直播的，现在出了这件事几乎所有的工作都需要停滞，光是处理那些档期就非常让人头疼，更不要提怎样消除影响。
　　得到消息的媒体已经在第一时间将医院围得水泄不通，纷纷要求得到最新的情报。Reborn无视闪光灯在保镖的帮助下快速进入医院，几乎是刚到急救部就被一个医生拦了下来，“Reborn先生是么？”
　　“是我。”
　　“请您尽快通知伤者家属。”医生的严肃让Reborn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他继续说道，“已经下病危通知了。”
　　“……哪个？”Reborn告诉自己冷静。当年的阿劳迪就是出了车祸也差点下病危通知，但是最后还是被救了回来，但那一次对初代的打击非常大，不仅拖延了很久的工作，而且也几乎是直接造成了阿劳迪和斯佩多的决裂。
　　这其中的真相Reborn大概知道一些，但是他谁都没有说，事到如今，那些过往都被他人忘却的时候，这段被隐藏的回忆也不需要公之于众了。
　　“狱寺隼人。”医生回答道，“被撞的是右侧中部，正好是狱寺所在的位置。同样在中部的司机和蓝波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剩下的呢？”
　　“不同程度重伤。”
　　Reborn做了一个深呼吸，这么棘手的现状他已经很少遇到了，“我知道了，马上去通知。”

　　狱寺的家人主要也分布在意大利，在日本的只有他的姐姐。在得到弟弟的消息之后她立刻赶了过来，因为没法证明身份医院硬是拦着没让她进，Reborn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将一排人甩到一边去的样子。
　　“都给我滚开，隼人呢？”看到Reborn出来了，她劈头盖脸地问道。
　　“还在抢救。”Reborn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疲惫感，“病危通知没有撤销。”
　　“你们是怎么看你们的艺人的？怎么能出这么大的事？！”
　　“对方酒后疲劳驾驶，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事情。”Reborn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想到这是禁烟区又收了回去，“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祈祷。”
　　“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冷哼了一声，“我让你们所有人生不如死。”
　　“小姐，在这里跟我放狠话没用。”他转身，“再怎么弥补，都换不回那条命。”
　　说到这里，一位医生从一个手术室里冲了出来，“山本武和六道骸都已经醒了，轻微脑震荡，目前没有大碍。”
　　Reborn点点头，“其他几个呢？”
　　“除了狱寺隼人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一个医护人员从他们身边走过匆匆说了一句，“血袋可能不够，我们正从血库紧急抽血过来。”
　　“拜托你们了。”Reborn朝他们鞠了一躬，这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这个人的名气早已远扬在外，像这种明显的拜托的语气是极少见到的。
　　医生们没有时间回礼，他们匆忙地回到手术室里继续工作，而从一边的病房里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六道骸。
　　“先生，你现在还不能下床。”一个护士立刻冲了过去，“您的左脚踝再次骨折了啊。”
　　听到“再次”的时候Reborn挑了挑眉，只见六道骸直接朝他的方向移了过来，“手机给我。”
　　“已经撞坏了，你给我赶快回到病床上去，医院里不能用手机。”
　　“给我。”六道骸坚持道。
　　Reborn叹了一口气，将残破的手机丢了过去，又扔了一个他身上备用的，“换下卡吧。”
　　六道骸匆匆道了一声谢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换上了自己的卡，开机之后没有任何一条未接来电提示，不知道是放心还是有些失落，他就要把手机合上，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他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只听对方有点急切的声音：“你怎么样？”
　　“……我还好。”
　　对方似乎松了口气，“你不知道外面怎么传的，说是已经下病危通知了，还有人说已经有人死了。”
　　六道骸摇摇头，又想起对方是看不到他的动作的，于是回答道，“不是我……”他此刻不知为何有些木然，“不是我。”
　　“没事就好。”
　　“呐，你那个时候……”
　　“我还以为你不想提那个时候的事情。”对方勉强地笑了一声，“你先休息，以后再说吧。”
　　“恩。”

　　对于Reborn而言，上一次收到病危通知书确实是在十几年前，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像现在这么出名的经纪人，而初代也还没有解散。
　　那是在一次演唱会之后，初代的成员分两部车会宿舍。在高速公路上由于对方司机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Reborn他们的那部车没有遇到危险，而另一部则是被撞得结结实实。
　　那部车上只有两个初代的成员，戴蒙·斯佩多和阿劳迪。
　　按理说，应该是坐在靠右侧的斯佩多受到的伤害更大的，因为前座的司机当场死亡。但是被下病危通知的却是阿劳迪，赶到医院之后Reborn看到坐在病床上缠着绷带眼神空洞的戴蒙·斯佩多，没有询问，因为他大概明白原因了。
　　他走过去握住年轻人的手，“这是他做出的选择，无论最后会导致什么结果，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斯佩多抬头看Reborn的脸，摇了摇头，“我没有在在意这个。”他的嗓音干哑得不像那个华丽的主唱，“也不想知道他的死活。”
　　Reborn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他只是点点头，没再说话。斯佩多突然问道：“那孩子知道了么？”
　　Reborn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他说的是谁，他摇摇头，“但是他迟早会知道的。”
　　对方没有回答，于是Reborn打算去看看另一个经纪人的状况，结果刚走到门口，斯佩多又开口了：“会死么？”
　　“已经下病危通知了。”Reborn回头，“我没办法给你答案。”
　　结果阿劳迪惊人地在第二天醒了过来。医生以为他是快不行了，结果检查了他的身体却发现他在以惊人好的状态在恢复着。虽说这对于当下而言是个好消息，但是就长久而言却绝对不是好事。
　　随着年岁的增长这次车祸给这个年轻人只会造成越来越大的影响，很多伤病会被永远留下，后续的手术也肯定不会少。
　　但是，至少他活着，这对整个初代都是个好消息。
　　实话说，阿劳迪并不是个合群的人，但是在所有人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在病房外拥抱在一起，Giotto这才想起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斯佩多，病房离得并不远，他很快到达了门外。
　　“D！”他兴冲冲地打开门，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病床有些凌乱，摸一下上面还有温度，这个人没有离开多久，Giotto以为他很快会回来或者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找了半天都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
　　他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队员们，只说医生让斯佩多先睡了，不让他去打扰。
　　“他要知道了一定躺下了也会爬起来的。”纳克尔这么说道，“这两个人关系没有那么坏。”
　　“如果连纳克尔都看出来了，那确实不算坏了。”蓝宝打趣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阿劳迪？”
　　“暂时还不行。”Reborn摇摇头，他把Giotto拉到一边去，“他人呢？这还没到休息的时间。”
　　“不知道，我没找到他。”Giotto有些担心地说，“他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到底到哪里去了，这样晚上医院查房的时候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我会去找他的，你安抚好队员就行了。”Reborn当然知道这件是不能让媒体发现，不过现在他们的焦点都在刚醒的阿劳迪身上，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乱子，又交代了几句，他决定去找斯佩多。
　　最后他是在地下停车场发现斯佩多的。他一个人站在阴暗处，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现他。点燃了烟Reborn朝他走去，“你在逃避什么么？”
　　斯佩多早就知道是他，所以连眼睛都没有抬，“不，我只是来见一个人的。”
　　“谁？”Reborn皱眉，他是公众人物，这个时候不能抛头露面。
　　“没事，已经走了，我跟他没说上几句话，你放心。”斯佩多转过身，“醒了是么？”
　　“没多久，你要去见见么？”
　　“现在还不允许见吧。”斯佩多有些勉强地笑了一声。
　　“你一个人的话，或许可以。”听不出Reborn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开玩笑，总之斯佩多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算了，明天再说吧。”他有些不稳地朝Reborn的方向走去，“扶着我一点吧，为了见那孩子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Reborn把烟扔到地上，一脚踩灭，“有些事情，不如去把它挑明了，都这么些年了，你们这样不累么。”
　　“那你呢？”斯佩多皱眉，虽然他的微笑依旧是那样一个僵硬的弧度，“面对胎死腹中的彩虹之子的成员，你又是什么想法的呢？”
　　Reborn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他将斯佩多架住防止他倒下去，“我不知道，早就忘记了。”
　　“所以你都不承认的未来，却要我去继承么？”
　　“不，我并不是让你继承。”Reborn的口气依旧严厉，他们走到电梯前，按下了上楼的键，“我是让你摧毁。因为结局是什么，我们都很清楚。”

　　那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呢？Reborn记不大清了，或许是他懒得再去回忆了，他让人催六道骸回到病房里，然后继续守在狱寺隼人的手术室外。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一直亮着，让人胆战心惊的颜色。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下意识地不想接。
　　沢田纲吉，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
　　叹了口气，他还是接了起来，“喂？”
　　“Reborn前辈他们怎么样了？！”沢田纲吉的声音一下子通过扩音器穿透了Reborn的耳膜。
　　“你现在要做的，只有等。”Reborn看着“手术中”的刺眼的红灯，“如果你相信的话，你也可以选择祈祷。”
　　这个时候，Reborn终于想起，当时他带着斯佩多回去之后，听到对方说的一句话了。
　　“我还以为上帝早就抛弃了世人，没想到他还是能听到我们的祈祷。”
　　当时他似乎是这么回答的，“前提是你相信的话，并且，你如此做了的话。”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