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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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环儿一路越跑越快，心中似有什么快要汹涌而出。
是了，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什么大志向，当真是个浑浑噩噩只过日子的小人物。对今后的生活从没报过什么希望。
从小到大，都是听父亲的话，尊大哥的意。哪有自己的思想。爹让去私塾读书，便去私塾读书。大哥说自己是丫鬟生出来的，让自己与他同读一间私塾，觉得丢人。让不许再来私塾。自己也就再没去过。后来，爹又让自己入赘戚家。甚至没有一人问过自己心中所想，便被打包送到戚家，做了这么个不受重视的姑爷。
什么是两情相悦，什么是恩爱夫妻。全都不懂，就好比往日里看的四书五经，寡淡无味。
直到、遇见了戚少。他有勇有谋，武艺高强，又是皇帝亲封的永胜大将军。
自己和他又岂会仅仅是云泥之别。
可是偏偏就是这人。事事顾着自己，有人说自己闲话他帮自己出头，自己难过时会开导自己，还照顾没有人管生病在床的自己。更不曾耻笑软弱的自己。带着自己出门，带着自己在郊野策马奔驰。甚至还教自己骑马！
这些，全都是戚少一人在付出。自己竟然蠢钝至此，只知道挥霍戚少的宠爱，到头来，却狠狠的伤了他的心。
可是还不算晚，这次自己没有以往那样蠢笨到底。幸好明白过来。
哥哥不会还生气吧？都怪自己太笨，竟然没能早早明白哥哥心意。快一点，快一点，见到哥哥，告诉他，自己也是如此。自己也和他一样。
似乎这样不管不顾狂奔也是人生第一次。可即使跑的气喘吁吁，苏环儿却觉得从没有过的雀跃。
这种情绪似乎从来没有过，有什么东西快要喷薄而出。想要见到哥哥的心情似乎比以往都还要急切一些。想要立刻看到哥哥，看着他对着自己笑，看到他揉揉自己头发，带着疼宠的口气，说自己不生气了。想要勇敢一次，确定自己的心意！想要证实，哥哥和自己一样，也是如此！
快了！快了！过了这个街角，再走几步，就是戚府了。自己便能见到哥哥了！！
苏环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总算看到了戚府的影子。可是远远的就看见戚府门前围着一群人。还有几人穿着军装，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凌烈。正是戚少手下的几员副将。
苏环儿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沉，快跑两步，推开挡在身前的众人，冲入包围圈内。
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志垣，你才回来多长时间。如今就要走了，这一走，又不知道何日娘才能再次看到你！”戚夫人说着已是哽咽到无法出声。
“娘，我何尝不想与您多待几日，可是圣上急招我回京。皇命难违，我也没有办法。”戚少扶着自己母亲肩膀，也是酸楚万分。戚夫人将他们兄妹辛苦养大，自己如今出息了，却不能在她身侧，伺候供奉。实在是不孝。
“娘都明白，男儿志在四方。如今你是大将军，新皇刚登基，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且去办你的大事，娘这边你不用操心。想你的名声在外，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娘俩。”
戚少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妹妹，“晴儿，你现在有身孕。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有什么烦心事也放宽些心，只管先把孩子生出来，才是要紧。照顾好娘！”戚少搂了搂妹妹肩膀，“若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大事，给哥哥写信！”
“嗯。”戚小姐点点头，终是忍不住，转头过去用丝帕擦去眼角泪痕。
戚少叹口气，似无意的看了眼戚府众人。在心里摇摇头。身后将领已等自己半天了，知道终是无法再拖。转身大步走到“疾风”跟前，正要上马。却听到心里的声音终于想起！
“哥哥！”苏环儿失声大喊。
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不就是像往常一般同戚管家出门，不过是回来的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怎么哥哥就要回京城了。
戚少回头，看到人群前的苏环儿。苏环儿一路狂奔，此刻端是气喘如牛，衣衫也有些不整，可是苏环儿哪里会在乎这些，只是走到戚少跟前，瞪着一双无辜大眼，看着戚少，“哥哥，你、你是要回京城了吗？”
“嗯。”戚少看着苏环儿，却发现自己等了半天的人，如今站到自己面前，自己那么多话却像是被上了锁。一个字也说不出。明明昨晚还在一起，今天再见，又似乎隔了很久，久的好像时光在你我之间开满了花，阻隔了彼此携手的道路。
“怎么、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昨天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皇上急招我回宫，你……”戚少抬起手想为苏环儿整理整理耳边散乱的鬓角，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却只是在苏环儿肩上拍了拍，“照顾好……‘白云啼’。”
之后转身上马，一拉马缰。冲戚府几人大喝，“你们多保重！我们走！”
说罢，便一马当先往城门方向走去。围着的人群自动分开两路，其他将领也紧紧跟上。
等走到人群没有那么多的地方，戚少大喝一声，“架！”
自己与身后多人的马匹便掀起一地的尘烟。
苏环儿听着马蹄声就这样“滴滴答答、滴滴答答”一路传到城门，只是这马蹄似乎没有踩在路上，踩的好像是自己的心。
“姑爷终于回来了，刚戚少说要走，就已经派家丁出去在酒楼里找你了。幸好，姑爷可算是赶上，戚少临走前见了一面。”
谁在耳边说什么，好吵，听不清！
马蹄声也好吵，为什么不停下来！
为什么不停下来！！
苏环儿失了神般望着戚少离开的方向，连有人叫他都没有听见。只看到戚少离自己愈来愈远了。
通往城门的那条路为何这样短，自己都快要看不见哥哥了……
不！
不要！
哥哥不要走！！
苏环儿无意识的抬起脚，猛地冲着戚少追了过去。连路上撞了不少人他似乎都没有感觉到。
不要！！哥哥！
你还没听到我要与你说的话！昨晚是我笨，是我傻。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啊！我知道哥哥的心意，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哥哥怎么就要走了呢？
我还要向哥哥认错呢，我还想要看到哥哥听了我的话，是怎样的开心呢！
哥哥，你不要走！！
你走了如何能听到我的道歉。如何能知道我的心意，也和你一样！
一样的心，一样的意，一样的情！！
你快停下来！！
苏环儿剧烈狂奔，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像是要跳出来了。
眼里只能看到那队烈马奔驰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的像是天边的红日，即使自己拼尽全力奔跑，也触不到分毫。
哥哥，你不要走！！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才刚明白过来，还没有告诉你，你怎么就要走了？！？！
你昨天那么生气，今天就要一走了之吗？难道就不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吗？
“唔……”苏环儿也不知被什么绊倒，在地上滚了一圈。沙粒划破脸颊，也不觉得疼。拾起身继续往前追去。
可是戚少马队早已经出了城门。马蹄卷起的尘烟滚滚，连戚少等人的身影都已看不清。苏环儿却还执着的追着！
“哥哥！”苏环儿冲出城门，对着远去的人失声大喊！“哥哥，你不要走！你还没听见我要说的话！”
“你还没听见……听见我说……”
苏环儿跪倒在地，早已泣不成声。
还没听到，我喜欢你！不是什么兄弟之情的喜欢！
是这辈子，还没有过的感情。
是只愿与你一人，执手白头，相伴到老的期愿。
哥哥，你听见了吗？
……
苏环儿回戚府时，已过了晚饭时间。他身上满是脏污，连脸上也是一团脏，脸皮也破了一块儿。
这样子自然惊动了戚夫人。等戚夫人闻讯赶来的时候，苏环儿还是呆呆的。
“环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子了？难不成是跟人打架了。”戚夫人惊声连连。
“娘……”苏环儿看着戚夫人，双眼却好像没有聚焦，“娘啊，哥哥怎么走了呢？明明昨日……”
“环儿……”戚夫人听着声音也是一哑。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走了。”
戚夫人听完也是心伤，自己刚刚才哭过，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此时被苏环儿一勾，又红了眼眶。
“你哥哥是做大事的人，今日皇上急招他回京，他也是皇命难违，不得不赶回去。”
“回京……京城，好远的。”苏环儿喃喃道。
“环儿，你哥哥有皇命在身，也是没有办法。先去洗洗吧，好孩子！莫伤心，这里是你哥哥的家，他总会回来看我们的。”戚夫人替苏环儿整整头发，心下也暗自感慨，短短一些时日，环儿与他哥哥的感情竟已经这么好。志垣一走，他到比她们娘俩还舍不得。
“哥哥，还会…回来？”
“当然了，傻孩子！快去洗洗吧。再让下人准备些吃食，大柱，带姑爷下去吧。”戚夫人拍拍苏环儿肩膀，看了眼身边的小厮。
“是，夫人。姑爷，走吧。”
苏环儿浑浑噩噩，只听见一句哥哥还会回来。心里就如亮起了一盏明灯。小厮来拉他，也没有拒绝。就跟着下去了。
戚夫人站在原地也是连连谈了两口气，才慢慢转身回房了。
这环儿竟是如此重情义的一个人。只是不知，到了晴儿身上，到底算是坏是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离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