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念楼取衣湘云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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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王夫人处，那小丫头打了帘子进去回了。转眼便又出来让她进去。念楼跟着进入，抬眼便看见一个穿着素衣的大丫头站在那里，却不见王夫人。念楼笑施了一礼道：“姐姐好。不知太太要取什么东西。”彩霞笑道：“昨儿宫里贵妃赏了几样衣裳。因太太昨天见二爷穿的单薄，便想着将这件大氅给他。”说着，旁边的小丫头捧着一件叠的整齐的衣裳，看上去面料极好，绣着繁复花朵边角滚着金边，甚是华丽。
念楼见捧了出来，便忙接过。彩霞笑道：“我原以为袭人会亲自过来呢。”念楼笑道：“她正忙着，就打发我来了。”二人又说了几句，念楼将衣裳包了，便告辞退了出去。退出去时，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略有姿色的妇人正打了帘子要出来。谁知看见念楼手里捧着的那个包袱，不觉脸色难看起来，朝地上啐了一口，放下帘子反进屋去了。
念楼知那是赵姨娘，也不理她，只仔细的捧着衣裳。刚走到门外，便看见鸳鸯过来。念楼笑道：“你这是那里去？”鸳鸯笑道：“正要过去园子里呢。正好一道。”因见手里的包袱，便问是什么。念楼笑着答了。两人边说边笑便走到了凤姐院外。却见凤姐和平儿站在门外说着什么。鸳鸯便笑道：“你们两个站在这里说什么梯己话呢。”凤姐平儿这才看见鸳鸯念楼，皆笑打了招呼。凤姐因又道：“哪里什么梯己话。还不是眼看着年关了，那日太太同我说，府里有年龄够了的丫头，也该放出去了。如此我便让平儿去查查那些人到了岁数要放的。”
鸳鸯笑道：“别人我不知，只你的丫头叫小红的，年岁是到了的。”凤姐看看平儿，平儿点头确认了。凤姐不由道：“好容易碰到一个做事利落不磨叽的，怎么该放出去了。”鸳鸯等笑道：“你不舍得，那就不要放。再留几年在你身边做事。”凤姐笑道：“我也该积了阴德了。”因向平儿吩咐道：“你只将那些年龄到了的丫头，你告诉我，然后找人列个名单我拿去给太太瞧。”平儿笑着答应了。忽凤姐瞧着念楼道：“你怎么也跟个没嘴的葫芦似的。在这里竟一句话也不说。”念楼笑道：“不是我不说话。只二奶奶刚一直在说府里的事情，我刚进来不久，什么都还不知。自然不知该说什么如何说。”鸳鸯笑道：“你道谁都跟你似的。五儿是个温柔寡言的。” 凤姐不由也笑了起来，道：“你说她寡言。我看她刚说话倒是灵巧的紧。”众人因又说笑几句。
鸳鸯和念楼便辞了，仍往园里走。到了园子，鸳鸯和念楼告辞后各自寻路去了。念楼回了怡红院，将包袱交给袭人，又将彩霞交代的话皆又说了一遍。袭人取出衣裳，自收好。只等宝玉回来让他试穿。
且说鸳鸯同念楼分别后，便一路到了秋爽寨探春处。原来因过了年，探春便要远嫁。且因贾母一向最疼她，便特特谴了鸳鸯过来问她需要什么，好让人去采办。鸳鸯便仔细问了探春，探春一问却皆是不需。鸳鸯知她是伤感难过，不免又为她软语排解一番，又伤感难过一回。便自去了。
出了园子，鸳鸯又经过凤姐院子。却在门口被凤姐唤住，不知何事，鸳鸯只得停下。凤姐将鸳鸯拉至一僻静处，问道：“前儿我问你的事你怎么说。”鸳鸯道：“上次的已经没了么。怎么忽然又来这么一大宗。”凤姐笑道：“眼瞅着过了年，我们三小姐就要出门子了。可我瞧着还很有些大件没有添置齐全，所以才找你。”鸳鸯有些为难道：“说着轻巧，你以为我是谁，不过一个丫头。我这里也是不好办呢。”凤姐因笑道：“这话怎么说。可是老太太瞧出什么了。”鸳鸯道：“你以为老太太是谁。老太太什么不知道。因她疼你，便是知道，也是当作不知，睁只眼闭只眼的任你折腾去呢。”凤姐向前一步，道：“到底是怎么说，你也给句畅快话，怎么也说话吞吞吐吐的。”鸳鸯因瞧瞧四处无人，方悄声道：“只是那边儿的，话里话外总是说些有的没的。”一面说，一面指了指东边。
凤姐啐道：“又是那边有没的人乱嚼舌头。”又疑道，“怎么走了风声出去。”鸳鸯冷笑道：“你们素日也太大胆了些，这事也该遮掩些。你们做下了事自有老太太太太担着。我一个做丫头的，当如何呢。”凤姐笑道：“如今怎么说这些话了。老太太担着也是担着你罢。这府里上下，谁不知老太太离了你一时都不能的。”鸳鸯道：“若日后——”因忽想起忌讳，掩口不再说下去。只叹了一声。
凤姐知她心事，便笑道：“你且放心。老太太在，管他哪府里的，谁敢打你主意。就算有什么不测，日后也有我为你担着。”鸳鸯低头想了想方抬头道：“少不得再为你做下这档事来。不管你日后如何，也只此一遭，下不为例了。”凤姐笑道：“就知你素日最善。事成了，我和二爷好好谢你。”鸳鸯冷笑道：“我也不用你们谢。只日后有什么不测，记得我今日为你们所为，为我说几句话就好。”凤姐笑道：“当真给个杆子你就上来了。你放心罢！”说着，二人又笑一回，鸳鸯因记挂着贾母，便告辞了回去，不提。
再说前面提过湘云大喜。因那南安太妃因十分欢喜湘云，索性叫了她婶婶和自己妹妹即卫若兰母亲，一同商议便定了良辰吉日，竟是赶在了年前便要大婚。消息不日便传到贾府，贾母素日最疼湘云，如今她大婚。便命凤姐备下大礼做为嫁妆送去史府。而宝玉听说，自是哭闹难过一回，无奈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无法改变。好在他想着卫若兰是个洒脱不羁性子，人物也是个出类拔萃的，方渐渐宽心。却每日窝在园里不肯出去。不是每日到潇湘馆，只对着黛玉痴痴呆着。便是看着众女儿独自伤感。因知他素日习性，众人皆是不管，只由他去。
念楼见他时常过去黛玉那里，自是不好过去扰了他们。亦不想在怡红院无所事事的呆着。便日日在园子里闲逛着，看看雪，赏赏梅，好不自在。
却说妙玉自觉念楼亦是个她同类不俗之人，一日见她一直在栊翠庵门外看梅花。便命了小丫头将她叫了进去。一问方知她是无趣，只好每日只在园里逛。念楼不知妙玉如何忽然转了性情，竟告诉她若是看梅花，可到这庵里来看。因这庵里梅花清净艳洁，比别处好上许多。念楼心里不由想笑，就是邀请人，这妙玉也是这样的高傲。却也得了这话，不管妙玉烦是不烦，每日只到庵里来坐。看梅花时间倒少了，竟是每日看她或念佛或打坐，自己抽了经书或者随意书册读着，亦好不自在。
中间过去宝钗那里去看香菱，却没见着那大名鼎鼎的夏家小姐，说是出去庙里还愿去了。看到香菱瘦骨嶙峋面色灰白，几乎起不得身的样子。念楼心中大痛，禁不住落泪不止，道：“都是那个破镯子害的。都怪我，都怪我！”香菱勉强笑了一声，道：“便不是那镯子，也总是有是非可寻的。”念楼说不出话来，只不住的摇头愧疚道歉！二人哭成一团，又恐谁听见，只是哽咽，更显凄楚。好容易止了泪，念楼道：“你好好养着。我先回去，等过两天我再来看你。”香菱摇头道：“不用了，你也不便宜。且，我怕我也撑不到——”念楼听说，忙掩了她口道：“你就会胡说。每日都胡想些什么。你好好养好身子，到时还到园里学诗，大家一处玩。”香菱苦笑一声，微微点头。念楼红着眼退了出去，向宝钗薛姨妈告辞后，便自回园里去了。
且说转眼便到了湘云大婚之日，因宝玉亦是那卫若兰之挚友。宝玉少不得也备了份礼过去恭喜。王夫人知他要过去，便特特打发个丫头告诉袭人，要宝玉穿上前儿上头赐的那件华丽大氅，免得冻着。且要他穿上到她那里，她瞧瞧。袭人依言给宝玉穿了，宝玉过去请了安，便出门去了。
念楼见宝玉去了，想着好久没过去潇湘馆见黛玉了，正想出门。却见有妙玉的小丫头过来说是请念楼过去一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念楼取衣湘云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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