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人口再就业计划》笑十四

37、第三十七章

　　两个人并肩走进前厅，一眼就看到黑无常形象全无，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狗血肥皂剧，笑得前仰后合。

　　“哦，你们回来了啊。”

　　听到身后的动静，黑无常头也没回，朝方蕴和秦快摆了摆手。

　　“吱——”腓腓嗅到黑无常的味道，一下子躲到了方蕴的身后。

　　“嗷——”

　　和腓腓的反应不同，迷你睚眦翅膀一扇，直接蹦到了黑无常的肩膀上。

　　“来了。”黑无常平常地伸手从桌前的果盘里拿了一块蜜瓜，举起来喂到了睚眦的嘴里。

　　睚眦凑上去，眯起眼睛吃掉了蜜瓜，满意地摇起了尾巴。

　　秦快站在一旁只觉得奇怪，好像黑无常早就知道睚眦会被他制服，会被带回来一样。

　　便问道：“睚眦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黑无常又给迷你睚眦喂了一块蜜瓜，才说道：“睚眦被阎王大人封印，流放到阳间……”

　　“这个故事我已经知道了，”秦快打断了黑无常的话，“我是问睚眦为什么这么巧就出现在南镇。”

　　“南镇原本就是灵力密集的地方，它会出现在那里有什么稀奇？”黑无常无所谓地说道。

　　秦快继续问道：“那为什么它会突然失控？”

　　他想过，如果说睚眦已经收到了封印，那么作为坐骑时的形态就是封印后的模样，也就是说最初见到的巨大的睚眦一定不正常，甚至有可能就是睚眦原本的形态。

　　“对了，小李回来了。”黑无常顾左右而言他，伸出手指朝院中指了指，“好像是找不到路，就回来了。”

　　“嗯？”秦快顺着黑无常的手像庭院中看去，看到在院子中的樱花树下有一道红色的身影。

　　方蕴朝腓腓招了招手，不再理会黑无常而是朝庭院中走去。

　　秦快也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质问，跟在方蕴的屁股后面就追到了庭院。原本站在黑无常肩头的迷你睚眦翅膀一拍，转而飞到了秦快的头上，尖尖爪子在他的头皮上一抓。

　　“啊。”秦快感觉自己的脑仁儿一凉，一抬手就发现血顺着自己的额头流了下来。他有些无奈地说：“虽然我没有痛感，但是并不想脑袋上带着窟窿眼到处走。”

　　“嗷——”睚眦叫了一声，非但没有松开爪子，反而兴奋地收紧了爪子。

　　“大哥，你戳到我脑仁儿了。”秦快忍无可忍伸手抓着睚眦的翅膀将它从自己的脑袋上拎了起来，他就怕万一自己的头和这家伙长到一起就糟糕了。

　　庭院中传来了笛子悠扬的声音，秦快顺着声源看去，只见李世民依靠着樱花树，眯着双眼，手中的笛子发出悲伤的声音，如泣如诉。

　　方蕴站在樱花树下，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李世民，眼神十分复杂。

　　微风过后，樱花树的枝干微微颤抖起来，粉红的花瓣盘旋落下，可怜地落在了地上。秦快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方蕴略带忧伤的侧颜，有些失神。

　　“嗯？”方蕴正专心，突然感觉头顶有些动静。他抬起头，发现秦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正朝他伸出手。

　　秦快微微一笑，说道：“花瓣，落到头上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方蕴的头上摘下了一片粉红的花瓣递到他的面前。

　　方蕴愣怔片刻，脸色微变，不自然地转过头去：“哦……”

　　秦快看着方蕴的模样，心里像是有小猫抓挠似的痒痒，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心里这么想着，身体上的动作比大脑更快一步，秦快上前一步，将手掌覆在了方蕴的头顶上。

　　“叮——”

　　风铃撞响，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两个人都没有动作，伴着笛声、鸟鸣，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你……”秦快的视线移到了方蕴的嘴唇，眼神黯了下来。

　　“臭小鬼！”

　　秦快刚要开口，方蕴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怒目而视，吼道：“谁给你的胆子拍我的头。”

　　方蕴说着，差一点就要将腰间别着的枪掏出来。

　　“吵死了。”李世民打断了方蕴和秦快之间的“互动”，纵身从书上跳了下来，不悦地挠了挠头，将笛子随手别进了腰带之间。

　　“哼。”方蕴最后狠狠地瞪了秦快一眼，转身带着几只“小动物”朝房间走去。

　　偌大的庭院中重回安静，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无法传进结界当中。秦快目送方蕴进到房间，转身对一旁的李世民问道：“你之前去哪里了？”

　　李世民没好气地咂舌，说道：“你觉得我死了多久？”

　　秦快没接茬，等着这人的后话。

　　“这是我第一次回阳间，”李世民烦躁地使劲挠了下头发，脸颊微红，吼道：“谁知道这个年代的人都拿着什么东西，谁知道在这个时代怎么找路！”

　　“啊？”秦快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李世民。

　　“喂，”李世民走到秦快的面前，下巴一扬：“有酒吗？”

　　秦快看了眼长廊，又望了一眼庭院，跟面前的人说：“走，喝酒去。”

　　李世民挑眉一笑，道：“好兄弟。”

　　说完，两个人并肩朝庭院外走去。小黑猫从内院窜了出来，跟在秦快的屁股后面，一起走了出去。

　　从城隍庙四周的结界穿出，两人一猫在繁华的阳间街道上闲逛。秦快很快就适应了现代的生活，而李世民，几百年留在冥界，从未接触过现代的事物，对路边看到的一切都显出了非比寻常的好奇心。

　　“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李世民双手背在身后，虽然能看出兴奋，但还是一本正经地朝秦快问道。

　　秦快早就已经看到李世民上扬的嘴角，也十分乐意向他解释各种事物。

　　周围所有的路人都分散在他们一行人的周围，无意识地为他们腾出了一条道路，使得在往来嘈杂的人群中诡异地出现了空隙，像是河流遇到礁石被分散一般。

　　不过，这也为他们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喵——”

　　苏子墨纵身蹦到了秦快的怀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秦快低下头，惊讶地张大了双眼。他抬起一只手戳了戳小猫的屁股，说：“喂，猫儿，你什么时候长出了三条尾巴？”

　　怀中原本的小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四肢完全变成了白色，不仅如此，原本就怪异的两根尾巴竟然变成了三根白色的长尾，交缠着摇摆。

　　“嘭——”

　　正想着，秦快感觉肩膀一沉，被人撞了个正着，下意识地鞠躬道歉：“不好意思。”

　　“唔……”一身黑袍的人低垂着脸，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是稍稍欠身，侧过身子从秦快的身边匆忙走过。

　　“喵！”怀中的小猫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黑衣人的背影龇牙，嗓子中发出愤怒的声音，爪子张开，狠狠地扣在了秦快的手臂上。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嗯？”

　　秦快看着苏子墨反常的模样，刚想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猛地转过身看去，街道上早已没有其他人影。

　　“怎么了？”李世民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棒棒糖走到秦快的身边，看到秦快僵在脸上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说：“喂，怎么跟见了鬼一样？哦不对我们就是鬼……”

　　“皇上……”秦快吞了口口水，双眼紧盯着前方，紧张地说道：“你还记得黑无常跟我们说过，在阳间，活着的人没办法看到我们，而且会绕着我们对吧。”

　　李世民双手搭在脑后，含着棒棒糖哼道：“好像吧。”

　　“刚刚，有个人撞到了我。”秦快伸手指向大路的尽头。

　　“什么？”

　　两个人的表情都难得的严肃了下来，李世民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眯起眼睛看向秦快。四目相对，交换过眼神，秦快和李世民默契地点头，朝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城隍庙中。

　　方蕴躺在榻上，将被子裹在身上，额头上冒着冷汗，浑身打着颤。

　　“吱……”腓腓趴在方蕴的床榻边，担忧地看着他。

　　“嗷——”迷你睚眦摇晃着尾巴，轻轻抚在腓腓的后背，仿佛是在安慰它似的。

　　“额……”方蕴难受地咬住了嘴唇，身上被微弱的蓝色灵力笼罩着。“柳……少爷……”

　　他在昏迷中无意识呢喃着，脸上的表情愈发的痛苦起来。

　　“何必呢。”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黑无常晃晃悠悠地推门走了进来。发现蜷缩在床上的方蕴，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掀开了他的被子，眼神一黯，懊恼地皱起了眉。

　　“嗯？”方蕴迷糊着睁开了眼睛，双眼浑浊着努力看清来者，“我没事……”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的伤，”黑无常揭开方蕴肩膀上的绷带，“根本就没有一点痊愈的迹象。”

　　方蕴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单手扶额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没事。”

　　“别逞强了，你的灵力就快要耗尽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嗯，那不正是我想要的。”

　　黑无常低下头，看向方蕴的侧颜，神情复杂。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黑无常心里不禁怀疑起来。

　　“唔——”方蕴的身体忽然一抖，脸上的表情忽然惊慌了起来，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但是脚刚一落地，却整个人向前栽倒下去。

　　“喂，你的伤还没好，你要去哪里？”黑无常眼疾，一把扶住了跌倒的方蕴。

　　而方蕴努力想要挣脱黑无常的手臂，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小鬼……秦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