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之祭司》梵天Suzy

68、朱勒子爵

　　世袭封地贵族。
　　佳德纳男爵虽然是难得的世袭，可没有封地。姑且不论朱勒镇以前是个危险的边境军镇，将来想必也是个管理严格的地方，所以贝兰卡第一件事就是仍然让朱勒镇维持原有的管理，再慢慢适应内地普通镇子的生活。想必没有了大批军士和相关人员、家属等等，这个镇的商业会减少大半，非农业人口也会减少至少一半。不，这里耕地很少，军营的后勤完全不依赖本地供应。
　　所以……拿到所有文件的贝兰卡立刻想起那些为了防御而始终不让长高的树木和连放牧都不允许的山坡草地。算了，让给高地医药之神殿和马布乐维商盟去经营吧，顺便问问乔科要不要也掺一脚。这也算是为那些已经定居在此并为边境军营服务、将来却可能失去生计的人找个糊口的活计。
　　“……治安官和行政税务官？这也要我来决定吗？”贝兰卡没有任何管理封地的经验。她有男爵封地，租掉了，租金是有毒的花果和解毒的植株部分，连好容易建的房子都一直放在那里生灰——希望没有塌掉，或者给种植的人作为休息场所得了。
　　“是的，您可以招聘，也可以从亲戚中找有经验的。”等了半年多终于等到领主出现的是代理镇长助手，四十岁上下的现役军官，要跟着军队走人。所以贝兰卡一接受了册封就立刻跑来办理交接。
　　“之前谁在管？”不可能全部是现役军官吧？
　　“退役的副将迪恩阿哥斯功勋爵，身兼两职。”
　　“哦，那太好了，我能请他继续管理吗？要留用的人由他定，薪资和津贴都由我来出，暂时先不变，以后再增加。”副将的收入她很清楚，还是付得出的。何况如果能用的地方都种药材的话，收入还是很可观的。“我打算在局势稳定下来后，在那些山地人工种植药材。不是高地派神殿就是凯丝凯迪亚派神殿，还有马布乐维民社的药材批发商队，”
　　“哦，这真是好消息。我们其实挺怕受伤，就是因为药物总是不够，而自己买又太贵。”
　　“好，我会重点偏向平价常用药和伤药所用的原料。”贝兰卡很清楚现状。天然的野生药材太少了，而人工种植又会占用粮食耕地。“我在法加迈见到一种山地特有的耕地形式，如果能把土地都利用起来就好了，再增加役力大牲畜和食用的家禽的养殖，朱勒镇应该会撑过去。”
　　“您说得我都想退役去种地了。”
　　“等有了规模，你再来做我的助手好了。”
　　“真的？”
　　“真的。你到了年纪就退役吧，我会建造一批房子，像你一样的人才就可以把家搬过来。或者当个度假地也好。”
　　“哦！神啊！”
　　“朱勒镇面积其实很大，就是耕地面积小，什么都需要重新规划，但同样的可以创造的余地也多。”这位助手很能干，可以完美地解决主官大部分的问题，最妙的是这个年纪了、职衔比她还低一些，更不要提等阶的巨大差异，所以十分值得挽留。他的工资和养家费她肯定付得起。
　　“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
　　留下姓名地址和家庭住址，贝兰卡挥手与这位目前不可能离开军队的副官告别，转身就把正在训练一批新手的梅林抓过来。这小子已经快到中阶了，最难得的是各个系别都十分均衡——确实是位天才，就是被她整得太狠，有段时间对自己严重信心不足。
　　“你给导师和家里写信，我是朱勒子爵了，朱勒镇有大片山地还空着，需要利用起来，不管是粮食、蔬菜、果树，还是药材，需要大量的规划，镇上开始闲置下来的劳动力倒是有，就是需要训练。”
　　梅林本来一愣一愣的，突然反应过来：大地盘，大生意！“好的，我这就去写信！”
　　“还有神殿，可以考虑在这里建个药剂师学校。高地派偏重制药，凯丝凯迪亚派偏重医疗。”
　　“……我得先与曾祖母商量下。”
　　“我也欢迎母校来建个实习基地。其他的也许不足，但地方足够大，距离新领地也近，军事背景也很好。”
　　“……知道了！”
　　梅林毕竟在家族中受过几年教育，之后又与家族保持着良好的互动，因此非常乐意做个可靠的信使。他很清楚朱勒镇的优势和面临的困难，而贝兰卡的提议无疑是各方都有好处——好处最小的却是领主本人，因为她的领地收入可能都不够投入，但收益却很难说，至少对其他领主来说根本就是疯了。
　　“那租金还是只收三成的收获吗？”
　　“当然。”
　　“你的日子不会富裕。”
　　“我的钱够用。”安排好人事和租赁人，第三件事就是留几个空间原石的口粮和基本物资给治安官，预防出现不利局面。贝兰卡终于记起来，她还有维护房子的佣金和兼职仆人的工资没及时给呢！希望几处房产还完好。
　　……
　　总医疗场十分欢迎贝兰卡的回归。她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有目共睹，她的受封也无人嫉恨——不该，也不敢。不过在回归后，她的第一件事是回家付账。
　　回两个家。
　　头一个王都的，她都没时间看看房子，只是在行会递上一袋金币，支付欠款以及下一年的所有酬劳，还让如果有多余，帮她种些容易成活的树。
　　“很高兴你们一直忠于职守。”
　　不管这些兼职仆人的目的为何，乔科告诉她：他们一直有在打扫河边刚建好的架空石砌小楼，而且还是在一场小水灾之后及时清理了大批淤泥垃圾杂物，就是他们不可能自己掏钱解决受损的花草和门房家具工具之类。所以贝兰卡大方地给了每人一个金币，作为积欠的工钱和奖励。
　　“我们后来才知道您在南方的亡灵潮战场上……”而且活得好好的。一脸憨厚、不过脑袋挺机灵的男仆绝不敢说后面半句。“这个，您给得太多了。”
　　“这是奖励，还有补给你们的新年礼物。谢谢了，以后我如果长时间不回来，会提前告诉一下。哦，如果房子塌了也不用管，只管做好你们的事就可以。”
　　同样的话，她又说了一遍给沙万奇城的种植负责人。
　　“如果你们要用的话尽管用，如果有维修的费用，等我回来时跟我结算就行。”
　　“贝兰卡大人，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小心使用，并且注意日常维护的。”负责人决定，除非房子实在不行，他们一定自己负担维修费用。“另外，这是前两年的收获做的成品。因为不知道您的归期，所以我们自作主张用这批解毒退烧的成药来代替收获。”
　　“这真是好消息！太感谢了！”贝兰卡扫一眼就知道，给她的成药都是非常不便宜的一等品，零售价远远超过地租，即使她亲手做，算上其他配料的成本，仍然超过地租很多。
　　“您一个人解决了半个战场，我们都感到十分敬佩。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神殿碍于教义和政治的因素，没什么余钱，但这绝不影响他们的实力。
　　“你们也派人去了？”
　　“是的，去了趟穆库尔。”
　　“干得漂亮。当时我在西南德拉州脱不开身，没法去支援，不过听说没什么伤亡。”
　　“我们是医药神殿！呵呵呵。”
　　“对了，我多了一大块封地，就是贫瘠了些，而且是山地，有空可以去看看，如果要设一个分部，我免费提供房子——就是那里建材以石料为主，房屋不会太好看……反正租金还是照旧。”
　　“真的！”负责人十分惊愕，但很快平静下来，“我立刻去和主持祭司说，不过，您说那里土地贫瘠？”
　　“对，而且不是丘陵，是高山悬崖，不太好处理，而且田地劳动力短缺。”
　　“呃……”
　　“没关系，我另外还找了其他的商盟，其实主要就是为镇上失去工作的居民找个出路。”包括免费送一户户人家去亟待开发的西城平原，但愿意去遥远的、百废待兴的西城的人不多，跟治安官迪恩一样，已经习惯了朱勒镇的气候和街道、饮食。
　　贝兰卡是先拿了一大金银币给迪恩作为行政费用，然后付了镇上唯二的两家各有所长的建筑商各一把紫金币，让他们将拆得差不多的军营改为医药神殿通常会采用的自然建筑群，再将镇上或搬离或废弃的住宅用地买下来、翻修成一栋栋面积不大的两层小楼，为前来投奔的高级人才提供住宿。
　　好在她的军医官薪水、军官军饷和法师津贴一个月也没少地都给她了，不然她口袋里就空了。
　　她大概真的是最穷的贵族了。工作之余，她全部用来小极限修行——大量、连续制作军部已经等得眼睛发紫的东西，而且这次还附送一个庇护符，冥系，高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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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册封真是太明智了。”王室秘书处的副秘书长丝托斯布累斯维之子感慨着誊抄了重点，然后封进专用信封袋。
　　“我们给她的钱，她都花在国家和国民身上了，即使一些外国国民，也是我国的荣誉。”秦将军给自己续了杯茶。
　　得到贝兰卡帮助的人，有的麻木，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则是诚心诚意地感激“一位拉里奥兹的仁慈女祭司”。尤其是朱勒镇，女子爵治下无人饿死的说法深入人心。而且镇上到处是工地、优先雇佣本镇那些失去军营给的工作的人，运输、仓储、食宿等等，大部分人迅速找到了养家糊口的活计，失去抚养人的老幼孤寡都能领到治安官代女子爵、贝兰卡佳德纳朱勒祭司大人发放的口粮和冬衣。
　　“迪恩阿哥斯很能干，早知道调去西城了。”
　　“他年纪不小，不想有太大的压力，所以托人去贝兰卡面前说项，没想到新的领主那么大方，他乐得做善事。”
　　“你难道不知道他将两个地痞团伙都抓了去西南德拉州矿上当苦力，家产充公？”
　　“换成寡妇和她们的孩子的冬衣，这很好啊！还不用镇上的工作人员自掏腰包。领主全部自己承担了。”
　　“真是位标准的祭司。”
　　“你难道不知道，冥神祭司对死灵和活人一样看待？”
　　“我只知道她这样仁慈的领主很少见。”
　　“对。但是谁破坏了她的规矩，她一定不吝于给几个转世咒。”
　　“除了白痴，没有哪个优秀领主不是恩威并施的。”
　　“……我真是英明，提前下手把这么优秀的人才拉到军部的阵营。”
　　“你们赚大发了。论实力，只有当年的泽福殿下能跟她比肩。可她便宜得令人发指。”
　　“她也不需要太多的钱，这会引来别有用心的男人和家族的觊觎。”
　　“所以我应该有意无意地散播她在领地有收入之前就花光了积蓄改善民生的事实？”
　　“这是事实。而且她连穆库尔的饥民都照样帮助，还去法加迈的乡村按去年的价格收购粮食。”
　　“真是罕见的仁慈的冥神祭司。”
　　“对付亡灵可是绝不含糊。”
　　“去！冥神祭司可是合法的亡灵法师。比那些伪法师、伪祭司强百倍。”
　　“啧啧，我亲眼见识过，上千的腐尸傀儡表情平静地躺倒，然后成了灰，而被污染的土地变正常。这一切只要一个魔法时。”秦将军摇头叹息着。泽福殿下二十来岁时也不过如此吧？！难怪他对当年对继承王位没有半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