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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一百零三 还金令另有乾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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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从昭阳宫出来后,沈安吟的表现已经基本在掌握中,宓鸢在旁边收拾屋子,只听她道:“娘娘,这金令,您何时还给陛下?”
我应声回眸,看宓鸢手里的金令,顺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那黄金令牌上面刻着一个“令”字,后面赫然写着“君”。我把那金令收进袖口,沉冷道:“现在就去…”
“对了。”宓鸢应声停住了脚步,“去太医院把湘贵姬的看诊纪录调来…”
午后的阳光烤的人闷热,我撑了一把伞遮阳,又摇着团扇,乘着步撵一路往宣室殿而去。到了门口时,冯唐看我到,小声道:“陛下在午休,还望娘娘小点声。”说完,他拿了一张席子垫子后,识趣的退下。
我端正的落座席坐上,看宣室殿内燃着檀香,青烟袅袅间多了一丝静谧。内阁的珠帘一动不动,隔着珠帘依稀可见两个宫女在塌两侧摇扇。我则随意在宣室殿拿了一本《礼记》品读,书曰“仁义礼智信…”乃做人五则,宣仁帝年号占了一个仁,他也的确做到了“以仁治国”。
“瑾礼”这个名字里,又恰好占了一个“礼”字。
若论“义”,当年他同陆将承情同兄弟,打下这片江山,这“义”字他当之无愧。
智者,他习文擅武,通五乐,晓诗词,更精五行八卦,医药歧黄,排兵布阵,更重要的是,他擅谋略,懂隐藏。
半晌,我的目光落到“信”上久久不曾离。
生死约之信,他会守吗?
“读《礼记》之女,于国于君都不合意!”轻描淡写的一句打破了我的沉思。
我淡漠的合上书,将那书搁置案几。这才回了他一声:“既然撕下了面具,在陛下面前臣妾还需伪装“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臣妾今日前来,是还陛下当日所赐金令。”说完,我拿出袖口的金令递给他:“这金令正面是一个‘令’字,背面是一个‘君’字。代表着一国之君,日后可不要随便借人了。”
他接过金令,沉声道:“凭心而论,丽妃的确有谋略,也懂隐藏。撇开情感不谈,朕倒愿意与你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我侧眸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默默的把太医给沈安吟的看诊记录呈上,这才徐徐开口道:“敢问陛下,朝堂重视沈相,为何把堂堂千金丢在昭阳宫?”
“这是今年半年以来湘贵姬的看诊记录。”我一边说着一边不忘记瞄了他一眼,“前几日臣妾去瞧了湘贵姬,才得知当年她受了百里宜的惩罚,双腿落下风湿的病根。”
“陛下,可曾瞧过?”
我滔滔不绝的一席话,说得连瑾礼无言以对。他有些沉默的看着那看诊记录,半晌才抬眸问了一句:“永宁宫修好后尚无人居住,安排她搬到醉云殿住。”
“是。”我颔首回应着。
一时室内无言,静谧的宣室殿仿若无人般。我心里却一直记挂着生死约之事,思量间找了一句:“如今的夏宫到处都是陆家军,陆氏的权只怕没那么好分罢。”
“臣妾遵守承诺,借着夹竹桃案暂时挫了财神爷的锐气。可还有一个大将军呢!”不知为何,自从我与他撕掉面具以来,我仿佛过得轻松了许多。连说话,都不比平日里那般瞻前顾后。
“朕自有打算。”说话间,他合了那看诊记录递于我,“沈湘比沈良更有气度,如其父般。罢了,禁卫军右翼军安排沈良家带着。”
他在重用沈家与雪家,雪家我却不能多问,毕竟为了避嫌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沈氏,我微微勾起了唇角,不动声色转了话:“选后在即,陛下会失约吗?”
“你以为呢?”
“若不失约,陛下可得冒百官反对。那时,陛下也许会背上‘昏庸之名’。”一时间,我无所适从的呢喃道。
“你退吧,朕乏了。”我应声行礼退出了宣室殿,走到门口时,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冯唐,宣湘贵姬伴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