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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漫长七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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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自从伏地魔走后,这个屋子外面就一直有人在驻守、监视——毫无疑问,他们是食死徒。
和所有其他保密措施森严的建筑一样,在这座庄园的保护范围内我不能幻影显形,唯一和外界的交流方式是与小天狼星他们用守护神进行传信。
我也尝试过直接用守护神联络赫敏他们,不出意外失败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他们也不知道我的具体方位,没办法,只能请小天狼星用双面镜向哈利转告“我已经拿到东西且有意外收获”。
不清楚这座庄园的保护范围有多大……暂时没有必要冒着风险穿着隐形斗篷出去寻找食物和其他线索……
希望食死徒能在四天内离开,在此期间最好还是节省点食物。
***
[第二天]
餐桌上的窥镜一直在响,我一整晚都没睡好……头好痛。
我认为冰箱的出现某种意义上摧毁了一些巫师的原始生存能力:我的意思是上午我找到了一个地窖,当我满怀希望地走下去祈祷亲人们在这里储存了一些食物时,发现这里早就被废弃了。是,没错,这间屋子里居然有冰箱这种麻瓜发明的制冷设备,但里面空无一物。
研究了一下冥想盆,按照之前哈利描述的方法——谢天谢地我还记得——尝试着倒了一小瓶记忆下去。看起来是罗莎琳的记忆,真是美好的校园生活……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重新回到霍格沃茨的草地上了。见到了哈利的爸爸、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还有彼得。完完全全就是乔治和弗雷德的放大版,魁地奇魁地奇魁地奇恶作剧恶作剧恶作剧。麦格教授可真是辛苦啊。
还看到了哈利的妈妈和艾谱莉,哦女孩子们……我好想念赫敏,也不知道桑妮在学校怎么样。
今天只吃了两个三明治,好饿……
我应该向小天狼星和艾谱莉学习利用在校期间成为阿尼玛格斯的,四年级的时候艾谱莉就是靠着可爱的猫咪形象搜集到了足以养活她和小天狼星的食物。
成功地把记忆收回瓶子里去了,很好,不错的开始。
胃痛,好饿。
***
[第三天]
头还在痛,似乎不完全是因为睡眠不足……我有不好的预感……总之先把备用的伤风药拿出来放在床头。
不幸中的万幸,在祖母切尔西的收藏柜里找到了封存好的糖罐——我决定要纠正母亲的一个观点,英国的茶文化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我发现罗莎琳一些很有趣的点,比如记忆越久远就越断断续续,似乎有些部分极尽所能也没能再想起来;还有她所有的记忆里,我都是以她自己的视角看到的,这和哈利描述他进入邓布利多和别人记忆的经历很不一样,也许是她和我一样对于回忆图像不太擅长,脑子里无法具体描摹出自己的脸。
当然远不止这些……我看到了很重要的内容,为了防止我之后见到哈利他们时忘记一些细节,我在这个临时日记本上尽量将它记录下来……
第一段记忆的时间大概在克利切从伏地魔那里死里逃生后没多久,雷古勒斯急匆匆地来找罗莎琳,讲述了关于斯莱特林挂坠盒的事:
“他欺骗了我们!不,他欺骗了我,”黑头发的少年脸上满是愤怒,“他用那强大的力量,用来对付小精灵,用那邪恶的魔法玷污斯莱特林的遗物!”
他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似乎对事实感到难以置信。
“我不想说‘我曾经提醒过你’,但你知道的,食死徒中不乏激进的血统论者,而你们的这位领袖对他们欺辱甚至虐杀麻瓜的行为视而不见……”年轻的女声轻柔地响起,属于罗莎琳,“难道你觉得在他眼里,弱小的生命还有高下之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罗莎琳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重了,开口解释:“抱歉……”
“是我曾故意对此视而不见,因为我需要力量,想要布莱克家重新获得过去的地位,我认为我们是特殊的……”雷古勒斯突然开口,听起来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不能像处理废物一样对待我的家人,我不能接受他这样轻视和亵渎古老的血脉。”
他自顾自地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我要他……付出代价。”
雷古勒斯的脸拉近了——罗莎琳站了起来,走近他,拉起他的手。
“那我们要想办法知道,他对那个挂坠盒做了什么。”
“我们会知道的。”这是雷古勒斯的回答。
第二段记忆——从时间线上推断,这大约是罗莎琳留下的最后一段记忆,中间大约还有一两段,他们讨论出了结果,推断伏地魔应该是在制作魂器,还不止一个:
“按照你对他的了解,魂器可能有几个?”罗莎琳从书本里抬起头问。
“已知的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纳西莎虽然不说,但卢修斯·马尔福之前得意洋洋地‘说漏了嘴’,黑魔王肯定在他那里藏了什么。”雷古勒斯走过来,靠着她坐在了沙发扶手上,他的黑眼圈一次比一次重,眼神也冷冷的,但语气却像是在讨论今天晚饭的菜式。他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骂了谁一句蠢货,接着问:“你觉得贝拉被托付的那个东西,她金库里的那个,会是吗?如果是的话那就有三个了。”
罗莎琳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她膝盖上那本厚厚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思索了一会,作出了推测:“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遗物也应该被考虑在内,只是不清楚卢修斯和贝拉保管的是不是就是这两样。”
“你排除了格兰芬多的宝剑?为什么?”
“因为它出现的方式特殊,它有自己独特的筛选机制,只会在特定情况下出现在它认为是优秀的格兰芬多学生面前。”
“我真希望罗伊纳·拉文克劳和赫尔加·赫奇帕奇也有类似的巧思,”雷古勒斯短促地笑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排除一个选项是个好消息。”
等了好一会之后罗莎琳才再次发出声音:“你要去拿回挂坠盒吗?”
“毫无疑问。”雷古勒斯点了点头补充:“不要担心,我会做好准备。”
“那么我会回一趟霍格沃茨,打听一下冠冕的消息。”罗莎琳说。
“你有头绪?我记得拉文克劳的冠冕失落的年限与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难分伯仲,活着的人里已经沒有人有冠冕的记忆——除了黑魔王,如果他真的把冠冕做成了魂器。”
书本翻过一页,罗莎琳不以为意地说:“所以我准备去问格雷女士——拉文克劳塔楼的幽灵,我见过她在没人注意的夜里去休息室探望罗伊纳的雕像。”
“那你是怎么见到的?”
“詹姆有一件神奇的隐身衣……”似乎是注意到对方的不痛快,罗莎琳有些无奈地笑了,“等这件事过去,你还是不打算和西里斯聊聊吗?神秘人一旦发现不可能会放过我们,凤凰社将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那可不一定,”雷古勒斯将脸别过去,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我痛恨黑魔王不代表一定要选择邓布利多,更不意味着我会原谅那个家伙。”
“好吧。”罗莎琳飞快地放弃了说服他的想法,继续讨论起先前的话题:“我会趁复活节假期回去,避开其他学生,正好维斯塔约我在霍格莫德见面,是个很不错的机会。”
“即使在食死徒中她也是很偏激的那部分。”沉默了一会,雷古勒斯提醒道:“保持这段友谊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
“她说要提前送我生日礼物,我也想再劝劝她……”罗莎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忧愁地说:“我相信她无论如何不会想害我……但我会小心的。”
雷古勒斯也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堂姐,最终轻轻地揽住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等你的好消息。”他这么说。
(最重要的两段记忆就记录到此,我实在是头痛难忍,等会我要喝一杯加了糖块的热水,然后早早上床休息……希望明天我就能好起来。)
***
[第六天]
坏预感成真了……我得了严重的伤风。
回想起我的过去,似乎我总是比我的英国朋友们(尤其是英国的巫师朋友们)容易患上伤风,但幸运的是,也许正是因为这过高的频率,我每次患病都比他们轻上许多,而且麻瓜的药物在我身上总是比在我的纯血统巫师朋友们身上起效更显著。
那些药物可以说救了我的命,同样需要感谢的还有我祖母的糖罐。
过去的两天我几乎都在昏昏沉沉地睡觉,按照我对自己身体状况的了解程度,应当是在持续发烧。缺少食物和照顾使我这次好得更慢,直到现在才缓缓退烧……当我正勉强坐在桌前写下这些文字时,我的腰椎和颈椎酸痛到几乎无法支撑,时不时会咳到干呕无法下笔,身上也在一阵一阵出着细密的汗水,即使外面已经在大雪纷飞。
庄园外监视的食死徒从两人减少到了一人,这是极好的消息,因为我的食物即将告罄。
希望明天我能更好一些。
***
[第七天]
奇遇……不折不扣的奇遇,到现在我也没想通是发生了什么。
今天早上我喝了仅剩的提神药剂和止痛药,穿上了莱姆斯送我的隐形斗篷,想趁黎明时食死徒即将交班的时候出去。
难以置信……沒有人来换班,这漫长的监视就此结束了。但那黑衣人消失后,我发现了……太不可思议了,我发现了一只守护神。
我敢确信它不是我知道的任何人的守护神……它从黑暗的树丛间轻盈地、优雅地跳跃出来,无声无息地轻踏地面,细软的白雪上没有留下丝毫蹄印。它高昂着美丽的头,大眼睛,长睫毛——我差点以为那是哈利的守护神,但它的头上没有角,是牝鹿。
它在找我,毫无疑问,它在找的就是我。
它与我对视良久……这不应该,因为我还穿着隐身斗篷……但我确信它是在与我对视,直到它转身离去,我甚至发不出挽留的音节,太神奇了……我只能跟上。
它带着我走到那个一走近就会变成哈利一家三口的雕像前面,然后就消失了。然后……天啊……然后我看到格兰芬多的宝剑,在雕像上,我的意思它悬在雕像头顶上……像他们一家三口的天使光环似的,只不过那光环是宝剑的样子。
我用召唤咒,但它毫无反应……我想起那瓶记忆里罗莎琳说的,它会挑选。她说它会出现在优秀的格兰芬多面前,和斯克林杰说的一样。
好吧,好吧,我真的不知道这能否被称为勇敢……我感觉更像是赶鸭子上架。我说了很多次对不起,才爬上那个高高的雕塑。波特先生和夫人,如果你们对我们的处境有所了解,请原谅我的不尊重。
我不知道是谁把宝剑放在这里的,这个人到底是希望我拿到还是不希望……我感谢这位朋友,同时希望他自己或她自己下次来亲自爬一下这被雪淋得冰冷潮湿的高大雕塑。另外我怀疑这位朋友对波特先生有所不满,因为当我哆哆嗦嗦地把宝剑取下来,才发现本来它的剑尖悬在波特先生的头顶。
当我操纵着本来就因为生病不太灵活的四肢艰难地爬向顶端取宝剑时,身上的隐形斗篷也被扯开了,但我既要克服恐高,又要稳住身形,实在是顾不上——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许这也被算进了“勇气”和“冒险”的范畴吧。
我拿到了宝剑……这是奇迹一,第二件事是当我几乎是从雕像上一头栽下来摔进雪里时,我再次遇到了第一天去墓园时那个擦肩而过的高瘦女人……
黑色的兜帽下,浅灰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似乎有些疑惑。直到我狼狈地爬起来,重新用隐形斗篷把自己笼罩好,她才将目光移开。
我握紧了手里的宝剑……看在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份上,我当时甚至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如果她是敌人,我是用一个星期没说话的喉咙念咒语更快,还是用这酸痛无比的胳膊挥起宝剑更快。
万幸的是……她是我们的朋友……应当算是朋友。
我没有会错意……跟在她身后一段距离,回到了教堂,直到她离开教堂我才走到她停留的地方,罗莎琳的墓碑前,她放了一大包食物。
一大块烤牛肉,半只烤鸡,一条面包,还有几个蔬菜罐头,看起来像是从附近的麻瓜商店里买来的……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我在附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助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也许她是罗莎琳和波特夫人的朋友,只是与她们一样有着善良的心肠。
我吃上了这些天来第一顿饱饭,带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平安地回到了这张桌子前,外面的监视似乎真的撤了,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我会再去那天赫敏他们遇到意外的那间屋子看看,然后回来试试怎么才能对付那个挂坠盒。接下来……
我竟然也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才好……
我好想念你们,我好想念你。
我好想念你们,我好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