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不做人啦》林缠棉

3、第 3 章

　　这几天司清柠在家里待得厌烦。
　　闲来无事约了闺蜜贝贝出去喝下午茶。

　　贝贝看她手腕上还有残余的青紫，眉头蹙起：“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关着呢。”司清柠说：“他好像是个精神病，还有精神证明。子腾哥说尽量争取多关他几天。”

　　贝贝说：“幸好那天你聪明，知道往外面跑，不然下那么大的雨，谁会知道你家里进了人。”

　　“是呀，说到底还是要谢谢那个人。”

　　司清柠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整洁的裤腿，幻想着裤子的形状再到他上身应该配什么T恤。

　　最后到了脸上时，她脑海里浮现出阿遇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以及嘴角漾出的笑容，漫不经心的模样。

　　司清柠眨了眨眼，跟贝贝说：“看见我摔倒在地上的是司机，后来在医院一直等我醒来的，也是他。”

　　贝贝问：“为什么不是那个老板呢？”

　　“因为阿遇没说呀，他只说一直在这里等我，还说见我睡得熟，警察来了都没吵醒我。”

　　如果真是老板，把她送来医院已经很不错了。

　　那群有钱人多苛刻呀。
　　时间就是金钱，哪里会留在这等她醒来，又不是他撞的她。

　　和贝贝聊了一会儿，子腾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问她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司清柠说已经好很多。

　　子腾又告诉她：“好了那就来一趟逸晨酒店，今天这里有个试镜，我看上个角色特别适合你。”

　　“真的吗！”

　　突然的工作让司清柠兴奋不已，和贝贝告别后，先回去换了件衣服，才来到逸晨酒店门前。

　　子腾等在大厅里，告诉她：“这部剧是陈启的新作品，你得好好表现。”

　　陈启是圈内出名的导演，战功赫赫，在国际电影奖台上都有一席之地。
　　来他这试镜的自然不在少数。

　　拿到号码牌后，司清柠在角色表里找子腾刚刚跟她说的角色。

　　是个女四号，虽然戏份少，但好在是个正面角色。

　　子腾还告诉她，女一女二基本都是内定的了，女三说不准也有走后门的，所以保险起见，我们就来试这个女四号，实在不行咱在争取个群演，总之你得在这部剧里露个脸。

　　试镜女四号的也有不少，可见都是冲着陈启的名声来的。

　　客厅里除了演员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吵得很。
　　拍好定妆照后，司清柠就拿着台词来到走廊。

　　走廊幽静，头顶是一盏金色吊灯，光辉从她头顶坠落，像是渡了一层浅金。

　　今天她穿了件纯黑色连衣裙。
　　裙摆在膝盖之上，撑起优美的弧度。

　　因为子腾跟她说，女四号是个骄纵的小公主人设，所以司清柠给自己配了双相同颜色的高跟鞋。

　　她慵懒地倚在墙边，目色微沉视线落在台词上。

　　台词不多，但需要绝对的气质。

　　看了一会儿，一个偶然地抬眼，司清柠发现走廊另一侧闪过一个黑影。

　　她眉头微蹙，又盯着看了会儿，黑影再没出现。

　　这时，试镜号码刚好喊到她。
　　司清柠忙收了台词，回到房间里。

　　试镜大概进行了二十分钟，司清柠对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像这种场面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早年间还需要子腾领着她一起，现在她完全能够做到自己一个人。

　　出来时，导演助理钱涛跟她加了个微信。

　　又问她：“你会骑摩托吗？”

　　很巧，司清柠之前拍过一个广告，有个镜头是需要骑摩托的。
　　况且这种情况，不会也得说会。

　　司清柠点头：“我会。”

　　“嗯。”钱涛告诉她：“你给我发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前拍过出圈的戏，上过什么出名的综艺也发过来。”

　　“好，我现在就给你发。”

　　她按捺住心中的雀跃，因为注意到钱涛并没有添加所有演员的微信。

　　出来后，一边打字一边朝电梯口走。

　　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电梯一直没有到达她这一层，又按了几下也没动静。

　　子腾还在等她，她便找到安全通道，拉开沉重的大门。
　　索性楼层在三楼并不高。

　　司清柠还在和助理聊天，步伐慢了些。

　　下了几节台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细微的动静，似乎跟着她的步伐快慢一起。

　　意识到不对劲，司清柠放下手机转过身。

　　身后不见人影。

　　她倚在扶手边向上看，能看见一条腿正无声地向楼上倒退。

　　心脏猛地一顿，她赶紧解锁手机，一边朝楼下跑一边给子腾打电话。

　　好在楼层不高，等她推开一层安全通道的门时，子腾正举着电话朝这边走来。

　　见到他，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司清柠指着门里面：“有人跟踪我！”

　　子腾打开门朝楼上看了几眼，空旷的楼道里不见有人。
　　他带着司清柠一起离开：“会不会是看错了？电梯刚才出故障了，有可能是检修人员。”

　　之前私生粉那件事带给她心理压力不小，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走向大厅休息区，她还一步三回头。
　　子腾安抚道：“好了别担心，我现在送你回酒店。”

　　司清柠把加了钱涛微信的事告诉子腾。
　　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渐渐把楼梯间事忘记了。

　　下车前，子腾跟她说：“这几天要控制饮食，别吃刺激辛辣的东西，导演可能随时会找你二次试镜。”

　　司清柠心情好了不少，有希望生活就能过下去。

　　回到酒店悠闲地打开微博。

　　之前吵得沸沸扬扬的周五见，预热效果极好。
　　从热搜上就没下去过，话题一波接一波。

　　其中有不少一线明星被扯进里面，都等着八点揭露谜底。

　　破财免灾，司清柠知道她的名字不会出现在上面了。

　　是谁都比是她的效果要好，所有人期待已久的大瓜，最后爆出来一个查无此人的八十八线小演员，简直败兴。

　　--

　　酒店饭菜不合司清柠的胃口，晚上她带着一顶渔夫帽，穿着清闲的长裙来到酒店附近的小吃街。

　　白天天气晴朗，晚上空气却潮湿，看上去要下雨。
　　司清柠跟前台借了一把雨伞。

　　透明雨伞在雨天里总是更为浪漫，她转着伞柄，视线落在街边霓虹牌子上，最终进了一家馄饨店。

　　这个时间馄饨店人也有不少，司清柠又要了一屉小笼包。

　　刚坐下来突然听见对面桌两个女孩聊天。

　　一个说：“你看热搜了吗？有个明星的私生粉整天半夜过来敲门，还睡在他家门口。”

　　“真的吗，谁这么恶心呀，报警了没？”

　　司清柠眉头微蹙，也拿起手机搜了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周五见’上面了，所以这条热搜相对来说讨论的人不算多。

　　男团当红小生，不算顶流也算是知名歌手了。

　　视频里清晰地拍下他的私生粉在门外叫骂，最后从包里拿出一条毛毯铺在地上睡觉。

　　后来警察过来，她还一本正经地说是和自己老公吵架，被赶出来的。

　　其中最令司清柠觉得后怕的是，那女人临走前还回头喊：“等我回来！”

　　尽管被打了马赛克，但依稀可见她五官的轮廓。
　　司清柠手臂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将手机拿的远了些。

　　店外下着雨，温度骤降。
　　她在温暖的饭店里，平白打了个冷颤。

　　吃过饭后，司清柠打伞出门。
　　马路对面有专门蹲街拍的记者，找来的模特同样不畏惧寒冷风雨。

　　司清柠浅浅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她还从未体会过好几台机器直拍的待遇。

　　一阵风吹过，脚下的水洼泛起波纹，还差点将她的伞掀翻，不经意地抬眼，视线里突然闪过一个黑影。

　　也不知道是被雨雾遮挡视线，造成的错觉，还是风太大她错把树影看成人影。

　　司清柠站在原地仔细看了会儿，没再发现倪端。

　　可等她走到大树跟前时，突然从里面窜出一个人！

　　司清柠到死也不会忘记这张脸，这就是那天闯进她家的疯子！

　　明明之前还问过子腾，说他还被关着，今天就再次遇见他。

　　“老婆，我回来了。”疯子拖着他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接近。

　　司清柠后退几步，转头就跑。

　　一边跑一边打电话报警，幸而身边有个花坛，够她和他周旋几圈。

　　只是司清柠没想到，当电话接通时，她还没来得及说第一句话，那疯子居然直接跳上花坛，踩着坚硬的树枝直接朝她冲了过来。

　　动作和速度过于突兀，以至于司清柠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离得很近了。

　　她堪堪躲过这人伸过来的手，刚喊了句“救命”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疯子瞬间被踢出去半米远，倒在地上捂着腹部站都站不起来。

　　黑影又冲上去补了两脚，尽管没看清他的脸，但司清柠还是通过男人高大的身形分辨出来。

　　“阿遇……”

　　她低喃一声还不忘捡起地上的手机，对还没被挂断的报警电话说出自己现在的位置。

　　任时遇对他猛踹了几脚，每踹一脚都能听见疯子的哀嚎声。

　　司清柠忙上去，拽着他的衣袖：“别打了，警察很快就过来了。”

　　任时遇才抬起的腿便落下，转而看向她，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两圈，问：“你没事吧？”

　　“没事。”

　　警察很快过来，将三人都带去了警局。

　　那疯子的妈妈也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娘俩又因为大闹警局被拘留。

　　司清柠留了自己的电话，表示可以随时配合工作。

　　再出来时，雨已经停了。

　　空气中漂浮着雨打蔷薇的香气，司清柠缩了缩肩膀，很快就有一件外套披在她肩头。

　　刚要推辞，任时遇捏了捏她的肩膀：“披着吧，我不冷。”
　　外套里还有他的温度，瞬间隔绝冰冷的空气。

　　司清柠问他：“你怎么也在这里。”

　　“随便逛逛。”任时遇答：“听见有人喊救命，没想到是你。”

　　“是啊。”司清柠垂下眼：“人不红是非多。”

　　任时遇低笑了一声。
　　“叫家里人送你回家吧。”

　　“我没有家人。”司清柠吸了下鼻子，又滑稽地补充：“有经纪人。”

　　任时遇垂下眼，抬手叫了辆出租车：“那我送你回去。”

　　车厢安静，只有出租车司机的对讲机在‘沙沙’响。

　　司清柠的目光落在窗外，又偷偷转过身看了眼阿遇。

　　他的话不算多，哪怕是面无表情，嘴角的弧度也是向上的，让他看起来永远都在淡淡地笑。

　　今晚给他添了不小的麻烦，又闹到警局。

　　司清柠问他：“我是不是耽误你休息时间了？”

　　“没有。”任时遇转过脸：“我休息时间很多。”

　　“很多？”司清柠说：“你不是司机吗？不需要帮老板开车的吗？”

　　“前几天辞职了。”
　　他的声音很淡，听上去犹如夏季拂过面庞的风，平静又自由。

　　司清柠没有详细询问，但仔细想想。
　　他年纪不大，看刚才打人的手法应该也是个爱运动的人。

　　这样的人的确没办法安安静静做个司机，他应该属于更自由的职业。

　　司清柠安慰他：“没关系的阿遇，你身手这么好，不做司机也有更好的出路呀。”

　　任时遇唇角弯曲的弧度上扬。

　　下车后，她回头跟阿遇摆手说：“注意安全。”

　　司清柠到酒店就把这件事跟子腾说了。
　　转而又问：“公司，可以给我雇个保镖吗？”

　　“柠柠啊。”子腾声音带着无奈：“公司连助理都没给你配，怎么可能给你配保镖啊？”

　　“别胡思乱想了，反正他又被关进去了，等再过几天我给你找个治安好一点的新房子就没事了，乖啊我这忙着给你联系通告呢先挂了。”

　　挂断电话才发现已经过了八点，司清柠打开微博。
　　赫然看见热搜上挂着一条新闻#林染恋情曝光#

　　这个人司清柠听说过，算是三线演员。
　　果不其然，点开评论一看一水的问号。

　　【？说好的诈骗犯的妹妹呢？】
　　【林染不是男的吗？？？】
　　【？？我瞎了？？周五就给我见这个？？？】
　　【？？这是有人花钱压热搜了？啧啧，之前有姐妹整理出来的名单呢？肯定在名单上！】

　　司清柠冷静地退出词条，转而又来到那条被私生饭骚扰的歌手微博里。

　　二十分钟前，他发布的信息。
　　表示自己已经咨询心理医生，让大家放心。

　　司清柠攥着手机，她知道那个人精神有问题，肯定没几天又会被放出来。

　　再这样下去，她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弄得神经衰弱去看心理医生。

　　司清柠沮丧地用手撑着额头。
　　闭着眼睛冥想了好一会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抿了抿唇，她拿起手机，找到早已被挤到底下的阿遇。

　　手指在键盘上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打下这几个字。
　　【如果你还没有找到工作的话，或许，你愿意做我的保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