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修改版）》浅晗兮袭

57、曾是旧人来，消息谁传到拒霜（三）

　　茶馆。冷冰冰的掌柜。九指的卖花拦车少年。一身锦绣的世家少女。不知来头的徐思远。

　　梅容口中的酬堂朱门麒室玄屋。

　　她弄清楚了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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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容也不尽说清楚，似笑非笑的留了句：“我还以为王女要问我酬朱麒玄的管事跑哪去了，谁知，尽是敲边鼓的。”

　　南湘不喜不怒的看他一眼。

　　他眼角立刻软了三分，带出一股春意来：“门门自有内情，殿下若想知晓得清楚些……便去那茶馆再看看吧。我只知，那是玄屋老巢。”

　　南湘依言，又再去了那地方。

　　这次掌柜总算抬眼见了人。

　　南湘坐在椅子上，仔细打量：颇是个老沉少年。瞧眉眼年轻，通身锋芒却收敛得紧，又真说不出他到底多大年纪来。

　　只等这掌柜亲自过来，恭敬的俯下身，语气恭谨有礼道：“小姐，此处喧闹，还请楼上雅间独坐。”

　　南湘轻轻一笑，“多谢。”便在杏的扶持下上楼去。

　　楼上雅间早有人等着她了。
　　这九指少年屡次出现，面容千变，从未相似过。不是芙蓉桃花面，就是清秀长眉一双秀眼的，每次见着都不一样。

　　这次不知是他本来模样，还是又换了张面皮，入眼的是剪影一样的图片：

　　他手中捏着细巧伶仃的杯，身后是涂清漆的帘。透过的是不浓不淡的光。筛落下来的是一动不动的影。抬起来的是没有什么神色的普通的脸。只是神色仍是一片讥讽。

　　南湘扫视一圈，坐在空出的主位之上。

　　此时天色明亮，浮沉在阳光之下，清晰可辨，她沉声道：“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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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沉的少年掌柜跟随南湘其后上楼。此时站在一边，待南湘出言之后，即刻俯身下拜。

　　他声音镇定，毫无犹豫：“玄屋主事谨和，拜见王女。”

　　憨园，不知这是否是他真名，则毫无反应，依旧独坐一旁，持酒杯微醺模样。

　　南湘看他一眼。

　　谨和抿唇，平静道，“王女恕罪，憨园有伤在身，不便行礼，还请王女不计憨园无礼罪责。”

　　南湘不言，情知这话实是托词，轻笑道：“你们以前也是这样无礼？真是好大架子——”

　　谨和依旧那么一副平淡模样，平淡请罪。

　　南湘不知他们以前究竟是怎样的相处模式，便也不好责怪，只好道，“规矩同以前一样，我依旧需要诸位的能力与忠诚。以前之事，既往不咎，还待诸位携手并进，解吾心之焦虑。”

　　“谢王女信任。”

　　南湘知道自己无力辖制他两，索性不同他客气，一口饮尽杯中物：“我也不必啰嗦。各位，居其位，谋其政。事物若没了用处，留着也没用。”

　　话语一毕，她转身就走，也不理睬身后人是什么反应。

　　南湘不擅长的便是这种场面话。更不知这两人究竟孰真孰假。

　　更多时候，不作为的袖手旁观亦是杀人的凶器。前王女的死，与他们，有关系否？南湘托腮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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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茶馆，南湘直奔徐思远所住的客栈。

　　她今天出来，一得弄清楚这茶馆来头。

　　所谓“处于市井，掌管琐碎之事”的玄屋里，两个家伙，一个老沉一个多变，都不是好相与的主。

　　三得去拜访拜访徐思远。

　　只可惜，等南湘来了秉环路上的客栈里，她房里竟没人。

　　问楼下小二，说地字号房里确实住着几个习武的女子，偏偏不巧的是，今早就出门了。不知去了哪儿。给了几个铜板，南湘托小二转告一声来意。又借了笔墨，手书一封让小二转交了去。

　　杏问写了些什么。

　　南湘微微含笑，“约个日子，出去喝酒去。”

　　弄完这些事，南湘回了马车便准备回去了。跑了一天，自有些疲惫，此刻懒散半躺着，脸上无甚表情。

　　杏递过茶水，笑道：“小姐，您不是一直心心念念那个茶馆里的富贵女儿么？”

　　南湘抬起头来。

　　杏继续道，“不知您还记得不。那位小姐便是府中谢若莲公子的嫡亲姐姐，圣音永乐公女谢若芜。”

　　“谢若莲的本家？”

　　“正是。”

　　南湘回想那金贵女子一身形容，赞扬道，“如此仕女，简直是画中人，怎能不识？”

　　“殿下记不得亦是无妨。夏日祭，宫中会有宴会。您自会见到谢家世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