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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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再说神捕司中，无情和冷血无功而返，没想到追命却查出了帮派打斗的原因。原来飞虎帮的少帮主被蓝天帮的陈九所杀，这个陈九如今下落不明，于是大联盟的人以协助飞虎帮缉凶为名，和蓝天帮冲突不断。
而当今之计除了要监视各派动向，唯有速速找到陈九才能解决此事，众人候诸葛先生吩咐完毕便各自回房休息。无情回到自己房中，却见金剑银剑尚没有回来，随手翻看着案卷打发时间。这些案卷与旁人或许要忙碌一阵，但无情不过半个时辰便悉数处理完毕，搁下笔来，出神地望着庭院。
时近隆冬，院子里并没有什么景致可看，唯有棵桑树也只余了光秃秃的树杆立在那里。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注意起她的一点一滴。
是因为她一袭白衣跪在风中的柔弱无依，还是因为在寿辰村中她的焦急哭泣，或者是之前她阻拦自己去天石村查案时的坚持执拗，又或许是更早在陈桥镇外的匆匆相遇。无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方才在没药坊中不过是两人同时说了句一样的话，竟让他一时不敢去看她的脸。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无情低低吟诵着，念到这里却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那几句是否是他的心意呢？
“少主，找到了。”金剑和银剑各捧着一大一小两个红绸包裹的东西走了进来。
金剑银剑自小跟随无情读书，诗经都学过，这首《击鼓》自然也晓得，若是被二小听去刚才无情所吟的，难免又要多事。只是无情此时也不好多问，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忙低头咳嗽掩饰。
金银剑二人却没有发现自家少主的不同，只急着在那里表功。“啊呀，少主，你都不知道这个有多难找。不仅要一模一样的，还要同一窑出的，我和金剑腿都快跑断了。”银剑夸张地叫道。
“是啊，好不容易找到了，又磨破了嘴皮才让那个老板出让的呢。”金剑连忙附和着，却又不忘拍拍自家主子的马屁，“多亏少主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出这是江西烧制的，否则我们还不好找呢。”
“好了，怎么如此罗嗦，还不快走。”
二小可说是随无情一处长大，哪里不知自家主子此刻心情正好，两人挤眉弄眼地在后面偷笑一阵，忙捧着东西追上无情出门而来。
无情再到没药坊时，见大门虚掩着，厅堂中的烛光微微从门缝透出，里面鸦雀无声。“桑姑娘。”无情推门而入，只见桑姑娘独自蹲在角落里，身前正是那破了的华佗像。
身后二小忙将手里一直捧着的物事送到案前，揭开红绸一看，不是华佗像又是什么。银剑还想着夸几句此物得来的不容易，金剑拿眼在自家少主和桑姑娘间来回看了看，猛地拉了银剑出来。
直到街对面，金剑才松开银剑。银剑不满地抱怨着，“干什么呀？急急忙忙拉我出来。”
“啊呀，你不懂。少主和桑姑娘是这个。”金剑说着，两手大拇指相对弯了弯。
“这个，什么意思？”银剑也学着弯了弯大拇指。
“所以都说了你不懂了嘛。”金剑有些得意，老气横秋地道，“你还小！”
但凡小孩子总是讨厌别人说他年纪小的，银剑反驳道：“你比我大了多少，你就懂了？那你说来听听啊。”
金剑怎肯说这是诸葛先生早先特别吩咐的，嘴强道：“反正不呆在里面就对了。”
二小一番对话，虽隔得远了些，可哪里逃得过无情的耳朵。世叔也是的，年纪越大反而有些小孩子似的。桑姑娘依旧在那里，无情猜她尚在生气，便缓缓行到她身边，忽惊道：“你的手？”因刚才她一直背着身，直到了身边方才看到。无情忙拉起她来，轻轻拿开碎瓷片，但见食指指腹上一道伤口，虽细细的一道却割得颇深，幸好此刻血已凝住，并无大碍。“怎么如此不小心？”
“我好像看到很多血。”
无情顿了顿道：“今天蓝天帮那人的确流了不少血。”
慧慧摇头不语。方才她仿佛陷入一片沼泽中，甚至可以说身陷血池，她努力挣扎着想要逃开，可是越是努力却陷得越深。慧慧心中恐惧，只觉得天地茫茫，竟只剩下她一个人。而无情刚才那一拉，不仅将她人拉了起来，更是把她从那古怪的思绪中拉了出来。若不是无情正巧前来，真不知慧慧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时转念又想到刚才所思，既然发现不足就应该改正，慧慧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自己是古郎中唯一的弟子，不仅是师父的医术更有师父的医德，都需要她传承。慧慧暗下决心，从今往后要把这爱财自私的毛病好好改改才是。这样想着，觉得刚才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似乎也落了地，整个人都一下子松快了。慧慧抬头间，才发现无情原来一直安静地在一旁，也不知陪了她多久。看桌上那支蜡烛已经燃去了大半，时间必定是不短。“嗯，你来是？”
“我来代冷血说声抱歉。”
慧慧此刻才注意到桌子上那尊华佗像，笑道：“我都不知道是谁弄坏的，你现在来道歉岂不是自投罗网？若是你要抓的那些贼也如你这般，你们做捕快的倒是省心省力了。”
无情闻言只是一笑却不答话，慧慧心里暗暗懊恼，不知是不是自己玩笑过了，到底人家好心好意来送东西更无形中帮了自己，遂笑道：“多谢你的华佗像了。”说着便要把它放到架子上供起来。未曾想慧慧伸手的同时，无情也正巧伸手。
无情只觉触手间柔软滑腻，慌得立时缩回手来，这速度只怕比他所发的最快的暗器还要快上几分。
“怎么了，有静电？”慧慧奇怪地问，又指了指桌上晃荡了一下的华佗像道：“看，这个差点也要变成地上的那样了。真要摔破了，你今天就白送来了。”
无情一时不知该为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思高兴还是不高兴，偏一双手竟是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对，低头看到那地上的碎瓷片便要拿扫帚来扫。
“少主，少主，我来。”原来是外面的金银剑奔了进来。他们两个在对面眼巴巴地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金剑更是心中忐忑，不知回去如何和诸葛先生汇报。难不成就说，一会儿是少主看着桑姑娘，桑姑娘却没有看他，过了一会儿又是桑姑娘看着少主，少主却又不看她了。至于金剑回去后如何组织语言和诸葛先生交代，此处不提。有二小两人收拾，再大的地方也不过片刻就都收拾妥当，无情见再无借口留下只得告辞而去。
这厢，慧慧见里外都已收拾妥当正要关店门时，却见银剑去而复返，“怎么，掉了什么东西吗？”
“不是，少主说，最近汴梁帮会相斗，街市上并不平静。桑姑娘单身女子，还请出入小心。”
“嗯，我知道了。”这几日越来越冷，银剑说话时，口鼻中呼出的气立时都成了白雾。慧慧见银剑身量都没有岳飞来得高，倒觉得无情有些没事瞎折腾人，于是问道，“怎么刚才不说，现在又让你多走这些路。”
“我也不知道，桑姑娘我走了。”银剑摸摸头，转身便走了。
是夜，慧慧盘好一日的账目，便拿出本子来。自从第一次和芷妍沟通以来，慧慧便将每日所见所思记录下来，积得多了便干脆订成个本儿。芷妍甚少写，所以这个本虽说是笔友交流汇集，但更像是慧慧的日记本。
十一月二十九日晴
几个帮会打斗，今天的外伤的患者还是很多，另外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
无情这个人，从一开始我觉得他很冷漠，可现在仔细想想，才发现他很细心，或者说是，嗯，也不是很无情吧。总之很感激他今天静静地呆在这里陪着我。芷妍，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