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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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被那人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却让苏晚面如死灰。
她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反抗，以为借的那人之手，便会了却自己心愿，只求死后不至于破了名声，可如今，她才知自己依然蠢得要死，万念俱灰，竟是什么力气也没。
苏晚脑袋空白，如被宰割的鱼，砧板上挣扎也难逃厄运。
何况，苏晚又如何挣扎，到头来，苦的还不是自己，只是下定了决心，如何也不苟活于世。
穆悬说走就走，看也未看苏晚，端是潇洒利落。
穆悬刚走，苏晚便被人拉着去了另一个房间，她竟是一点力气也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苏晚心头难掩悲凉，她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鼻息间全是烟味，呛得她差点落泪，这是一间狭小的屋子，没有光线，厚重的窗帘遮住所有光源，苏晚如被黑暗吞噬。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来人摁开了开关，啪的一声，屋里吊灯亮起来。
李老大约醉了，步履有些蹒跚，可却也一下抓住了苏晚，让苏晚避无可避，被捞到了他怀里，全是令人作呕的气息。
李老说了一大堆话，苏晚是一个字也听不真切，只拼命往后退，试图挣脱那人，谁知，李老步步紧逼，攥住了苏晚的脖子，差点让苏晚窒息而死，又见苏晚脸颊通红，眼眶蓄满雾水，突然笑起来，侧头去咬她耳垂，咬的用力些，一下便见了血，苏晚差点痛晕过去，却使不上力气。
等李老松开了脖子，苏晚还没来得及呼吸空气，又被人抓住身子，使劲的在她身上折磨，苏晚又恨又气，挣扎间，手碰倒了身后桌上的杯子，砰一声，碎裂。
李老阴笑，手一直在苏晚身上乱移，说；“这般销魂蚀骨的滋味，怕是被穆悬尝了遍吧？苏小姐，别怕，我会让你与你家人团聚！”
话音一落，便去撕扯苏晚衣服，苏晚挣脱，惹恼了李老，几个耳光过去，苏晚的脸颊便泛红，指印清晰地浮在脸上。
苏晚本就发了烧，这会子力气全用完了，浑身上下只觉被虫子啃噬，恨不得一头撞死。
电光火石间，苏晚手一直在身后摩挲，半天，握住了一把水果刀。
苏晚攥紧它，刚准备拿起，忽听得一声枪响，趴在她身上的李老，忽然一动不动，苏晚一惊，推开他，借着灯光才看清，李老背后中了一枪，鲜血正往外冒。
触手全是温热的液体，她被吓得半死，一动不敢动，哪里见过死人，还是死在她面前，一时间，苏晚身子似僵成了石头，倏忽抬头，却瞧见了穆悬。
玻璃碎裂，那人一身黑衣，蹲在窗上看她，夜色深重，月光如练，照在那人侧脸，一半阴影，一半光明，手里拿着一把枪。
苏晚惊慌不已，呆在原地不动，穆悬却从窗户上下来，步伐极快的走到苏晚面前，看那人一身狼狈，穆悬神色更是狠厉至极，伸手拦住苏晚，低低说；“阿晚，我来了。”
苏晚紧绷着的精神一下松懈，脑子一昏，却是抓着穆悬的手臂，咬了上去。
穆悬闷哼一声，低头瞧苏晚，见她一脸泪痕，知道被吓坏了，当下只随她去，抚着她的头，低沉道；“阿晚，对不起。”
这句话，让苏晚停住了动作，抬眼看穆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穆先生，你放了我，放了我……”
穆悬僵住，双眼紧紧盯着苏晚，满脸都是泪，哪里有半分好看，身子抖个不停，抓着他手臂的手明明攥的很紧，却让穆悬感觉，这力道在逐渐消失。
眼眸一暗，穆悬猝不及防的吻上去，模糊不清说；“阿晚。”
来来复复只一句，阿晚。
你是我骨中血，如何放的下手，看着自己的血流失。
阿晚。
苏晚终于昏过去。
她昏过去，被穆悬抱在怀里，自然不知，这个夜晚，是穆悬的杀戮之夜。
李家遣散的遣散，被杀的杀，李初棠被人抓来见穆悬，李初棠恨自己瞎了眼，看上了这样的魔鬼。
却听穆悬笑说；“知道吗？这才是抵命。”
李初棠愤恨；“为了苏晚，值得你如此？我们李家待你不薄！”
穆悬笑笑，低头看沉睡中的苏晚，即便睡梦中，依然紧锁眉头，神色不安。
他伸手抚上去，温柔摩挲，眼里一片深情。
这个样子的穆悬，让李初棠心惊，她哪里见过如此深情万种的穆悬，那人对她，从来一副冷淡模样，经常她在一旁说了半天，不过也是让他颔首，或者换来一句“嗯”。
天差地别。
“李小姐，就算没有苏晚这件事，李家这块，我也不会放过，”穆悬难得有耐心的解释道；“本想着让你好好活下去的，可是，李小姐，你太蠢，去年拆了我屋子，做了很多蠢事，今年，放火杀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李初棠想笑，却如何也笑不出来，她是拆过他屋子，不过是想让他搬到她家，与他亲近些，后来却招了他不痛快，对她避而不见。
她气不过，几次连番找他麻烦，也给他制造麻烦，有次差点害了穆悬命丧黄泉，她不知悔改，继续无理取闹下去。
她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样才会让那人喜欢，只有做些他不喜欢的事，来博取他眼光，所以，越来越错，越来越远，终于落得了今日下场。
“处理掉。”穆悬再也不看她，抱着苏晚往外走，只淡淡的对手下下达命令。
李初棠看着穆悬，她一直以为穆悬没有心，就算有，也是冷的，可今日才知晓，那人的心，埋得太深，如果，他不想让你看，终你一生，也看不到。
她是大小姐，被人捧着，从来没有摔得那么惨。而如今，她所有的不堪与破败，全是她喜欢的人，一手送给她的，
于是，只怪自己识人不淑，痴心全错，终落得家破人亡，如果，人生重来，她一定再也不要遇见，穆悬。
曙光乍现，夜色被掩去，梵瑞城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或清闲。
事情不过半月，外界就已得知，李家覆灭，梵瑞城易主，穆悬终独揽大权，与之抗衡的莫家，莫正存正式接手。
梵瑞城表面平和，暗地里却波涛汹涌，穆悬与莫正存互掐不下十次，两人都明白对方几斤几两，深谙世故，做事手起刀落，断的是干净利落。
外界面前，两人还会一起参加晚宴，谈笑风生，滴水不漏，哪里能看到剑拔弩张。
苏晚得知这消息时，正被穆悬带着参加一个晚宴，她听了暗暗心惊，不动声色的去看驾驶座上的穆悬，轮廓暗藏阴影，却有极大的力量在透过缝隙渗透出来，不被阻挡，不被藐视。
她不敢看，有些慌乱的撇过头，如无形的网网住她，使得她越挣扎越被束缚，只顾乱撞，完全不得其法。
这半月，她好几次想逃跑，都被抓了回来，真的成了金丝雀，被关在笼里，出不去。
她惹怒过穆悬几次，每天都求他放她，熟不知这本就是两人之间的一堵墙，被提及一次，穆悬便折磨她一次，强迫苏晚与他欢爱，又说些羞人的话，怎么折磨人怎么来，苏晚刚开始不懂配合，越挣扎越让穆悬兴致勃勃，非折磨的苏晚哭出来方罢休。
后来，苏晚想通了，便咬紧牙关，放松自己，每次与穆悬亲近，也晓得如何打开身体，让那人尽兴，她是想的，知道越得不到的东西越让人趋之若鹜，得到了反而弃之敝履，于是，抱着这想法，只求的那人仅存良知，放了她。
只想这幅身体被穆悬哪天腻了，自己也解脱了。
一年很快过去，可是穆悬对她却愈发宽容了些，前些日子带她出去游玩，买了一大堆东西，都是些小玩意，也不折磨她，耐着性子陪她在街上闲逛，话不多，却处处谦让她，让苏晚顿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当然，这种相处，也让苏晚舒服些，回了住处，偶尔无聊了，也动了要与他说说话的念头，不过显然，这种念头，也只限于想想。
苏晚满心思的还是远离这人，这种生活让她害怕，她求的不过安稳一生，有人陪着她，护着她，免她孤苦，免她流离，而穆悬，并非她心中所想的良人。
她一生连半生都没过完，就跌入地狱，哪里入得了旁人的眼，只怕死后，也遭他人唾弃。
她想的通透，名声破了便破了，她孤零零一人，要的那名声作甚，但愿自己能入坟冢，不至于弃尸荒野。
有次穆悬带她去爬山，山是梵瑞城最高的一座，流传外界，山中寺庙更是客源不断，前来求福的人，络绎不绝。
苏晚大清早的便被穆悬拉着过去，那时天刚蒙蒙亮，人甚少，山上清风拂面，说不出的惬意舒服，可爬了一半，苏晚是如何也不愿，只觉自己浑身都没力气在往上爬，便对穆悬说；“你既然求福，你自己去吧，我在这等你。”
穆悬却不理，拽着她，一路往上，苏晚不愿两人白日也这般亲近，只好妥协，自个拼命往上爬，等爬到了山顶，苏晚只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
也不顾什么形象，刚准备席地而坐，却被穆悬给拉着往东方看去，一轮红日正慢慢升起，照亮整个城市，染上了绚丽的色彩，那副景象太过华丽和虚无，以至于看的出神，被穆悬揽住，苏晚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欣赏完日出，又被带着去庙里拜佛，穆悬表情比平日多了庄重，沉默不语的完成仪式，苏晚受了影响，平时在家，老太太也经常念叨这些，也略懂些，当下敛去所有心思，专心拜起佛来，也忘了一旁，肆无忌惮瞧着她的穆悬。
等两人下山，正是日光最盛，山路颇陡，人又多了些，苏晚差点跌了下去，亏得一直注意她的穆悬拉着她一把，才不至于滚落下去。
苏晚道谢一番，不料穆悬问她：“阿晚，你是在求我有日放了你吗？”
这话让苏晚震惊，登时也不知该想个什么法子蒙混过去，她的确是求了这一个，却不想那么明显的被他所知。
不等苏晚回答，穆悬抚向她脸颊，带着缱绻，嘴边若有若无的浮现了笑意，苏晚摸不清他的想法，正想开口转移话题，却听他说；“知道我求得什么吗？”
“有人求安宁，有人求生死，有人求富贵，有人求姻缘，而我所求，不过是与你共坟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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