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 暗夜泠岚》焰华之夏

23、PART—22

　　PART—22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良久，白翼方才开口问道：

　　“阁下与那阳炎的铭华帝，究竟是何关系……”

　　陶夭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神色，却在转瞬间被那玩味的笑容所掩盖。

　　“什么关系啊……哈哈……这江湖上经过天城一战恐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吧！我这背负着杀他血亲之名的人，能和他有什么关系？不共戴天的仇人而已……怎么，漠帝对此也感兴趣么？”

　　白翼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再度开口时试探味更浓：

　　“呵呵，阁下三番五次救那铭华帝于危难之中，出现时机的恰倒好处简直就和随身保护没有两样啊，既是仇人，何需如此上心呢？”

　　“哦～漠帝此言差矣。我陶夭好歹也是个天榜第一，与那崔朗更是早有约定，若他死在了别人的手中，我岂不是颜面全无！自己的猎物自己都守不住，这还称什么第一啊！”

　　“那…铭华帝在月余前遇刺……为何阁下出手相救之时，他会称「师傅」呢？”

　　白凌明显感到怀中人轻颤一下，攀着他的手也加重了些许力道。

　　陶夭顿了顿，缓缓开口：

　　“混乱中认错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只要不是傻子，会有人去教导一个将来要杀自己的人吗？再说了，连凌雪的王后都能将我一个男人错认为什么「琉璃」，那我被崔朗当成他的师傅又有何奇怪呢？”

　　一句话正中白翼要害，有让他稍稍解除了对陶夭的怀疑和警惕，毕竟这世上不会真有无聊到去教人杀自己的人。转念一想，如此高手若为己所用，比起那泠剑宗又岂止强了百倍？而且……照白凌所说的和两人的表现，要收拢他似乎也并不会太过困难……至少能让他保护凌儿……

　　“如此说来，也确实有理……看来是朕多虑了……”

　　陶夭哪会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不由松了白凌的手，上前几步，话中带刺的问道：

　　“漠帝的情报网真是让人不可小觑啊，人在泠岚宫中，却知晓天下事……连我区区一人的举动都在您的掌握之中，让人实为佩服啊……”

　　白翼哪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也只能陪笑。

　　“哪里……实在是阁下如此高人，不由得引人视线啊！怎能不让人关注呢？”

　　思量再三，白翼决定一试。即使不能将此人归入旗下，至少也要凭借儿子的关系让他不与凌雪为敌……

　　“话到这里，朕也不再隐瞒什么。凌儿，你先退下，父王与陶公子有要事相商。”

　　“父王！我……”

　　“不必多说，你退下吧，朕不会对他怎样的。”

　　哦，这老狐狸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陶夭转过身，冲白凌一笑：

　　“凌，你先回去吧。现在在这儿你要担心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父王。要知道，就算你与先前的十人联手，也不见得能杀了我啊……”

　　白凌言又欲止，终于点头退出了大殿。

　　“不知漠帝此番支开王子，与陶某要商议的又是何事呢？”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阁下也明白这王朝之间能有什么事吧！凌儿并不知道我的用心，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哦，看样子他是要告诉自己一些说不出的话咯？陶夭半眯了眼睛，一时间也想不出这白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居然肯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透露自己的野心？！

　　“如此看来，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了。想必漠帝心里知道，我是个来历不甚明了，甚至可以说，你先前怀疑我和阳炎有瓜葛也不是什么毫无根据的事。为何此番却要将这连王子都不肯告知的大事告诉我这样一个人物……难道不觉得不妥吗？”

　　“我知道，虽然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不明白，我也不奢求你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为我的助力，在这里，我不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求你答应——凌儿那孩子似乎很喜欢你，至少，你能护他周全。”

　　白翼这番话完全没有自称为帝，想必是要动之以情吧。这还多亏了白凌那一番深爱的表现啊……虽然觉得有点趁虚而入，但陶夭是断不会放国眼前的机会的。

　　“哦，那不知漠帝究竟为何事所扰，既然不是要我干涉国家之事，说来听听也无妨。”

　　“朕决定攻打阳炎！朗月已乱，等的就是一个理由，一个让我国出兵的理由。活在这世上怕的不是两国交战，怕的是师出无名。若凌儿娶了朗月公主为妻，那日后助其攻打阳炎便是名正言顺。可朕看的出来，凌儿根本不想娶那朗月的公主…他的心似乎都放在了你的身上，这对你来说也许没什么，可……”

　　白凌确实不想娶那朗月的公主，但他喜欢的人也并不是我陶夭。心里觉得这出戏来的真是巧的不能再好的陶夭依旧是不动声色，等着自己面前这在心里勾勒了十数年的人接下来的话语。

　　“我希望你能一直陪伴在凌儿身边，虽然他已经答应了前去迎娶朗月的公主，但我知道他并不甘愿，如果可以，希望你能陪着他…这样他也会开心点…”

　　“这是变相要求我留在您身边为您效力吗？既然凌已经答应迎娶朗月公主，那我还有必要留在他的身边吗。这样，对我于他都只是徒增烦恼吧！”

　　“不！只要你不插手任何事就好了，只要你陪在凌儿身边……”

　　呵，还真是符合慈父光辉形象的要求啊……不要插手任何事吗？

　　“漠帝不必担心，陶夭一生，只会护着「爱人」的周全，其他琐事皆不在眼中！如此，您还满意吗？”

　　白翼微微颔首，命人打开殿门；

　　“此后就有劳了……”

　　陶夭微一欠身，轻掠而出。方出殿门便被人一把拉住，白凌一脸的焦急，见他出来忙问道：

　　“夭，没事吧！父王都和你说了什么啊，怎么那么长时间……”

　　看着一脸焦急好似真的担心自己却又一无所知的白凌，陶夭的心里掠过一丝怅然。

　　「如果，你不是他的儿子那该多好，为什么，你要有一个这样的出生，让我不得不去利用你……伤害你。」

　　“没什么，你的父王这下可真的是把你交给我了。好了，回去吧，凌……”

　　“对不起……”

　　白凌并没有跟随陶夭向自己的寝宫走去，反而低下头没来由的道起歉来。

　　“？”

　　“如果，我不那么任性的要你配我拘婚的话……我也真是的，明明你我并非什么熟识，还作出那么无理的要求……”

　　“凌，别说了……那也是我答应你才会有的事情，不是么？”

　　“可是！我怕我真的……”

　　抬手阻止眼前单纯的有点笨的王子继续说下去，陶夭只是微微一笑。

　　“你父王说了，特许我陪在你身边，他明白你不想娶朗月公主为妻，所以让我陪着你，顺便还要保护你……”

　　“那，你愿意吗？毕竟只是陪我演戏而已……”

　　白凌眼里的光亮在一瞬间又黯淡了下去，不知为什么，陶夭看着这样的他竟闪过一丝不忍的念头。半天才作势幽幽的说：

　　“哎，都答应下来了，你要我怎么办……”

　　眼前人的神色在一瞬间飞扬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不少，白凌掩不住心中的欣喜，一把抱起陶夭，直到进了自己的偏殿大厅才肯放他下来。

　　“夭，那你就先住下来哦，等下我陪你去宫里四处走走，哎呀……其实以后还有时间，也不用这么急的……”

　　看着眼前小孩子般的人，陶夭忽然萌生出一种罪恶感……自己接下来，要利用和伤害的，又是这样一个无知而纯真的人吗？心，在一瞬间抽痛起来。

　　从欣喜中冷静西来的白凌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也就记起了在大殿里父王问话时搂着自己的陶夭那莫名的奇怪表现，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看着坐在椅上细啜着花茶的人，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开口问他一下：

　　“虽然很冒昧……但是，刚才父王问话时你在听到铭华帝的消息时确实表现……不那么自在……夭，你和那崔朗，究竟……”

　　刚才的事他果然有注意到，也是啊……那么大的反应，作为第七高手他没可能不察觉…虽然当时做出让他察觉的反应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现在，陶夭却有了一种不忍心的感觉。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已真假参半。

　　“我和朗，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同时，也是相爱至深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