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完的路》芫爆

9、第 9 章

　　“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上午九点，起床号准时响起。
　　沈一按掉闹钟，睁开眼感觉了一下。还行，脑子挺清醒。起吧。
　　愚人节那天他因为午觉睡得太多晚上失眠了，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四点，转天起来头昏脑胀难受得要命。之后的几天他干脆上了闹钟，早上和午睡都强迫自己早起，这样到了晚上就能睡得踏实点儿。时差，必须得倒了。
　　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完毕，沈一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深吸一口气，有阳光的味道。
　　这几天的天儿真好，要是一直能保持到下周末就美死了。对了，下周末的路线还没搞定，上次去时间太久都忘了，回头得去查查地图。
　　嗯……伸个懒腰，真舒服。
　　沈一回身拿过杯子接满水，端着坐到了电脑前边按了电源。
　　等待电脑进系统的工夫孟昭扬傻乎乎地挠脑袋的样子浮现在了他脑子里。
　　这几天没在□□上跟他说话，在坛子里也没跟他灌水，说白了就是躲，还躲得挺明显。他大概他也察觉出来了吧？要不然上回说好周末出去照相的，到今天都礼拜日了不能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沈一摇摇头点上烟。
　　“嘀嘀嘀……”短信声响起。
　　“昨天我有点事没来得及跟你联系，咱今天下午去照相吧，有空么？ From孟朝阳”
　　看完沈一心里一下子慌了。
　　稳住，人又没说想跟你怎么着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呢？
　　把心态放平……把心态放平……把心态放平……沈一默念了十几遍才回短信。
　　“几点集合？哪？”
　　“国际商场门口吧，两点，行么？ From孟朝阳”
　　“好。”
　　回完短信沈一夹着烟走到沙发边使劲往上一倒，烟灰扑簌簌落了一地。
　　你害怕感情。
　　这话其实挺一针见血的。
　　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冬歇的时候特别依赖网络，现在想想，绝对是因为寂寞。可就算是寂寞，感情还是得排在骑行后面。
　　想出去的时候就出去，想回来的时候家里随时有人等着，那是白日做梦。现在早没有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了，更何况男人。
　　不过话虽这么说，舍感情而取骑行也是他自己决定的，可寂寞还是寂寞，再怎么心理暗示还是寂寞，无解。
　　坐起身，看看指缝间缓缓燃烧的烟，沈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焦距跟光圈说完了，再说景深。诶，你记得中学物理学的凸透镜成像吧？”
　　“嗯，记得。”
　　“镜头就是个凸透镜，通过调整焦距让焦点对在被摄的物体上，在这个对焦点前后的一段范围里影像是清晰的，出了这个范围就模糊了，这个范围就是景深。景深的大小跟光圈、焦距、物体的远近都有关系，这个……”孟昭扬抬头看看，“诶，旁边有长椅，坐下来说吧。”
　　“好。”沈一用脚蹬把车支在边道上，走到长椅边坐下。
　　孟昭扬也支好车过去坐下，从包里掏出纸笔。
　　“带的东西还挺全乎。”
　　“特意带的，这东西不画图说不明白。”
　　孟昭扬把纸铺在包上画好图，然后开始讲解。
　　“总之，光圈越大、焦距越长、离被摄物体越近，景深就越小，反过来就越大。明白了么？”
　　“嗯。”
　　“对了，再跟你说说感光度跟快门什么的。”
　　等他全部讲完，沈一给了他一句评语——你挺有当老师的天分。
　　孟昭扬笑着挠了挠脑袋。
　　抽了根烟歇了一会儿，俩人推上车开始实战。
　　作为半个外地人，孟昭扬对五大道的的喜好程度比大多数本地人高很多。这里特有的历史感、浓厚的文化内涵都正对他的口味——比起自然风光，他更喜欢人文的东西，什么都装不进去的脑子对这方面的知识也特别的敏感。所以对于五大道上房屋的历史、故事，他了解得比沈一多很多，走到哪处名人宅邸的时候沈一拍照，他就站在一边讲解，跟导游似的。
　　“你是人文人，我是自然人。”沈一听他讲了好几所房子的故事之后这么说。
　　“不对，你是自然人，我是社会人，哈哈！”
　　“你偷换概念啊！不过也挺贴切的，我真是没完全社会化。”
　　说着，沈一举起相机给孟昭扬捏了一张。
　　孟昭扬也不甘示弱，把车往边道上一支就抢过相机给沈一一通狂拍。
　　沈一一边儿支自行车一边儿用手捂脸，两个人笑成一团。
　　“看你这大脑袋！哈哈哈！”
　　“这张怎么那么暗呢？”
　　“这骑车的人真抢镜头。”
　　“诶，这张如果想要大景深的效果怎么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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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够了沈一拿过相机翻看刚刚拍的照片，不时问几个问题。
　　孟昭扬站在旁边看着，解答着，思绪飘忽。
　　“诶。”
　　“嗯？”
　　“你看这张，这。”
　　孟昭扬低了低头，一股洗发水的味道窜进了鼻孔，很淡，像他的人。

　　一起吃了晚饭之后两个人各自回了家。
　　孟昭扬一进门就开了电脑，不为别的，他要倒照片。沈一的照片。
　　接线，点开资源管理器，从缩略图里选中想要的片子，拷贝。
　　动春心了？等着的工夫张闲的话忽然蹦了出来。
　　你们俩不合适。
　　不合适……
　　孟昭扬摸出烟点上，脑子里纷纷乱乱，理不出头绪。
　　“嘀嘀嘀……”短信声。
　　“有点事忘了问，方便上下Q么？ From沈一”
　　□□一登陆，留言就蹦了出来。
　　前叉折了：在？
　　孟昭扬回了句“上来了”，然后拿起杯子去倒水。坐回电脑前的时候沈一的回话已经发了过来。
　　前叉折了：我想买个新相机，给推荐个呗
　　嘛叫微刹：单反？
　　前叉折了：嗯
　　嘛叫微刹：想买什么价位的？
　　前叉折了：5000左右吧
　　嘛叫微刹：D80不错，不到5000吧
　　前叉折了：收到。还有，用单反是不是得带挺多镜头啊？
　　嘛叫微刹：也不是，初学者一个套机头就行了，要是想买个好点的旅游头也行，拍一般的风景、人像足够了
　　前叉折了：旅游头？
　　嘛叫微刹：就是一镜走天下的那种。尼克尔那个18到200的变焦头就不错，就是贵点儿
　　前叉折了：多少钱？沉么？
　　嘛叫微刹：标准旅游头，挺轻便的。价钱可能是7000左右吧，差不太多
　　前叉折了：嗯，我一会去查查报价
　　嘛叫微刹：（笑）
　　前叉折了：这表情应该我发，看你这名字我就想乐
　　嘛叫微刹：可乐么？我觉着这名字挺好的啊，要不也不能把□□改成这个，呵呵
　　前叉折了：挺好，就是有点……
　　嘛叫微刹：？
　　前叉折了：傻！哈哈哈
　　嘛叫微刹：郁闷了……
　　前叉折了：行了行了别郁闷，跟你开玩笑呢
　　嘛叫微刹：（笑）
　　前叉折了：今天谢谢你
　　嘛叫微刹：别客气，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问
　　前叉折了：好。行了，我去查报价先
　　嘛叫微刹：嗯
　　沈一多好个人，怎么就能不合适呢？
　　不对，干嘛非琢磨他跟自己合不合适啊？真的……动春心了么？
　　孟昭扬挠挠脑袋。
　　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叫了。
　　前叉折了：对了，说好了用自行车知识换的，今天没顾上说。下回吧，一定给你补上，呵呵
　　嘛叫微刹：好（笑）
　　下回。
　　还有下回。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