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率论》尘夜

26、第二十五章

　　如果再打起来，我们三个就要沦为全社区的笑话了。
　　为此我决定先下手为强，一面伸手去推柯洛，一面不忘嘱咐拉尔夫：“拉尔夫你先去办公室，那件紧急CASE等工作时间我再跟你讨论。柯洛，我们上楼。”
　　结果没有一个人动了。那两个人像在一个特别的世界，彼此瞪视着，一动不动，气氛一触即发。
　　原来人急起来真的能出一身汗，老子拦在两个人中间，急得团团转，拿捏不定到底要怎么办，结果柯洛开口了：“你来干什么？”
　　“找我谈公事……”
　　“来吃早饭。”拉尔夫晃晃手里一堆包子豆浆糯米饭团什么的，“也给你买了。”
　　柯洛像是快速地思考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只迟疑了一下就说道：“上来吧。”一把攥了我的手就往楼上走。我还在茫然的阶段，被他拖着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说：“你的鞋子上沾太多泥了，等下记得脱在门外，还有……”他斟酌了一下，方低声道，“辛苦了。”
　　拉尔夫微微耸耸肩膀算是回答。
　　我被这两人打哑谜一样的对话彻底弄糊涂了，但没打起来总是好事。有些小女生喜欢看两个男人为了自己互殴的场面，其实这一点都不好玩。如果你真关心这两个人，他们对峙或者互殴都跟暴打你一顿是一样的，疼痛还是双份的。
　　然后我们三个在安静得诡异的气氛中一起吃了一顿中式早点。我是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没人搭理我。柯洛和拉尔夫似乎在我昨天走后达成了什么协议，两个人变得出乎我意料的默契，只是看我的眼神都让我如坐针毡。
　　吃过饭，还是三人行的一同上路去谢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三个关系有多好，走在路上，柯洛紧紧攥着我的左手，走在我右边，拉尔夫就走在我左边，虽然不至于来拉我的手，但实在靠得很近，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简直就是幼稚园出游！
　　到了停车场，我才出口气，好歹一人一辆车，给我个喘气的空间。结果柯洛看看拉尔夫，拉尔夫就笑着说：“我没开车来，用你的车吧，我来开。”柯洛点点头，去拿车，我趁机要把手抽出来，他却看我一眼，攥得更紧，说，“莫延你跟我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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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不干了！！！
　　结果柯洛用小绵羊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小心翼翼补了句：“可以吗？”我还是乖乖坐进去了。真他妈想抽自己……
　　出停车场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辆嚣张的黑色路虎还停在那里，看了看表，不由得有些奇怪。自从Mr.Secret出现以来，从来都会在我上班前离开，刮风下雨没有一天有过例外，今天却反常了。虽然知道车主难得晚起也不是什么奇事，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回过头来，却看到柯洛正望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到我回头便抿唇笑一笑，但始终不放开我的手。
　　到了上高速路的地方，远远地就看到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队，有警车标志灯在远方闪烁。拉尔夫停下车，回头对我们说：“我去问一下。”柯洛点点头，他才开了车门出去。
　　车厢内短暂的两人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比刚才还紧张，整个车厢仿佛都弥漫着一种压迫感。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心脏又出了问题，总觉得胸闷，伸手忍不住去松领带，还是觉得难受，便把车窗打开。
　　柯洛注意到了，问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干笑下，总不能跟他说因为对着关系不清不楚的老情人，所以紧张过头这样的丢脸话。
　　他却伸手过来，摸摸我的脸：“风太大了，吹多了会头疼。”然后不等我辩驳，就伸手把刚刚开了的车窗关了锁死。
　　拉尔夫很快回来：“前面出车祸了。”他说，一面把保险带系上，“走S3到九宫出口下去，然后兜到S1上来吧。”
　　柯洛想了下，点头，又补充道：“S1八衢进口不要上，到七星路那里再上去。”
　　车子又开动了，没人问我的意见……
　　九宫出口下去的马路上意外地没有我们以外的其它车子，车轮碾着沥青路，发出细碎的声音，单调无比。我听到拉尔夫在前面低低地嘟哝了句：“奇怪。”
　　是有些奇怪。这样的上班高峰时期，路上却没有……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我措手不及，往前面的椅背狠狠撞上去，以为一定会撞疼，但却比想象中好很多，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柯洛用手替我垫了一下，回过头去看，他居然一脸苍白。
　　“SHIT！”拉尔夫骂了句，回头对柯洛道 ，“撞到什么东西了，你在这里等着。”
　　我也打算下车看看，却被柯洛牢牢按住。
　　“你，等在这里。”他说，手上的力气用得极大。
　　这次拉尔夫过了一阵子才回来，貌似轻松道：“没什么，是有人扔了泡沫塑料在路中间，真不好！”
　　柯洛也对我展开一个笑颜：“有些人是比较自私。”攥着我的手却更用力。
　　车子开过去，我隔着车窗玻璃望外看，远远地看到路基下确实有一样白乎乎的东西，大概是被拉尔夫扔下去的。
　　我把眼光收回来。
　　那不是什么泡沫塑料，那是一只被杀死了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