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贾环当宰辅［红楼］》一碗粉蒸肉

6、林举人

　　贾环办事儿向来是相当利索的，从他踏出贾府的门槛，一直到订购好所需的材料与设备，前后也不过才花了一个时辰而已，拎着两盒胭脂水粉回来的他甚至还能赶得上家中午餐。

　　贾环当然没有涂脂抹粉的习惯，这两盒胭脂是给他身边那两个大丫鬟带的。

　　按照贾府内的规矩，少爷小姐们除了自小陪伴长大的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两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并五六个洒扫丫鬟，这是标准配置，哪怕贾环不受王夫人待见，该有的仆从也不曾少分配于他。

　　当然，作为贾母和王夫人的心头肉，贾宝玉那边的下人数量可不止这点标配，光是身边伺候的丫鬟就有足足十六个，其余洒扫丫鬟、小厮、长随等等更是让人数不清楚，与他相比，府内其他少爷小姐们都要低下去好几个层次。

　　被穿越前的贾环对于如此区别待遇是相当不忿的，而现如今的贾环却已经不在意这些无法对他产生什么益处的细枝末节了。

　　何况要他来说，身边围的人太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毕竟人多嘴杂，要是平日里没有管理好，指不定他今天做了点什么稀奇的事儿，明天就被丫鬟们给传得人尽皆知了，还不如人少些来得舒服，这也有利于他花费最少的精力去维护“队伍”的团结性。

　　就好比现在，他想要继续提高身边两位大丫鬟的忠诚度，就只需要两盒胭脂，巧枝和巧叶一人一盒，总共就花费他不到一百五十个铜板。

　　别看总价值好像并不算太高的样子，可巧枝巧叶两个小丫头收到礼物后还是很高兴，像她们这样的小丫鬟平日里是不能随便出府的，想要采买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就只有把钱交给贾府中的管事嬷嬷，托她们出门的时候带回来。

　　然而如今贾府上下的贪.腐风气是非常盛行的，那些手握实权的嬷嬷们可不会白白帮你干活，随便从你买东西的银钱中“抽油水”算是常规手段，给她们五十文买胭脂，最后送到手上的物品质量能值得上三十文都算是有良心的！

　　偏偏丫鬟们接触外界的渠道非常有限，不论是想给府外的家人送信还是偶尔采买物品，都很难绕开那群人老成精的管事嬷嬷们，所以尽管知道对方带回来的东西与自己交付出去的银钱价值并不对等，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后嘀嘀咕咕地诅咒对方趁早死绝了才好！

　　而现在贾环突然就带了市面上最新色号的胭脂回来，小丫头们一方面因为得了自己难以购买到的礼物而高兴，一方面也是起了让自家少爷给她们当人肉“代购”的心思，让少爷帮她们带东西回来，总是要比把钱交给嬷嬷们靠谱吧？

　　听了两个丫鬟的请求，贾环倒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因着蜂窝煤的事情，他最近确实需要频繁地出门，何况两个小丫头也不是不给钱，买的东西又少，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妨碍，捎带手的事儿没什么拒绝的必要。

　　等两个小丫头把那盒还没有巴掌大的胭脂收好，相比起来性格更加沉稳的巧叶突然提到了贾府的教书先生，“三爷，我听说林先生昨日省亲回来了。”

　　这显然是个让人有些意外的消息，至少贾环是有些没想明白林举人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回到京城，“现在不都要过年了吗？林举人怎么没在家乡过了元宵再回来？”

　　作为旁支子弟众多的世家大族，贾家有专门成立一个族学，只要你是贾家后代，不论家境几何，均可免费在此进学。

　　然而阅读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贾家族学内的氛围可是相当差的，一方面其中有不少纨绔子弟，不喜读书不说，还整天拌嘴斗殴、净想些风流韵事；另一方面，则是如今负责在族学讲课的是贾家二代子弟贾代儒，这位只要给钱就办事儿的人物年近六十了都没能考取到秀才功名，可想而知教学水平也不怎么样。

　　就这种鱼龙混杂的状况，贾环多少是有些看不上眼的，真正有志于科举的人在这种环境中待久了反而会被拖累。

　　好在除了族学之外，贾家还另外请了一位举人老爷回来，专门为府内的少爷小姐们开蒙，所以包括贾宝玉、贾环以及四春在内的主脉子女都是不去族学的，只在府内接受这位林姓举人的指点。

　　不过从《红楼梦》的描述来看，这位林举人后来应该是因为某些缘由离开了贾府，而贾家一时又难以找到替代者，所以贾宝玉等人后来还是去了族学的，也由此引发了一系列闹剧。

　　后事暂且不提，至少目前为止，林举人还在贾府内担当教书先生，而这个年代能考到举人功名的无疑都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有这样一个先生在旁边指导怎么都比一个人瞎琢磨要好。

　　贾环对八股文是很了解不假，但他到底是没有真正参加过科举的，理论知识充足，实践经验却趋近于零，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林举人能够单独指导自己一下。

　　只是曾经的贾环对学习可不怎么上心，都已经七岁了，却连启蒙读物中的《笠翁对韵》都没学明白，这导致严厉的林举人对贾环一贯没什么好脸色，这时候贾环要是突然向对方询问与科举有关的信息，指不定会被骂一顿，然后获得一个好高骛远的评价。

　　想要让林举人改变对他的看法，从而对他多加关照，怕是还得做点什么才行。

　　就在贾环内心盘算着的时候，巧叶回答了贾环刚刚的疑问，“听说好像是林举人的母亲生了病，在家中治了许久都不见好，这才趁着年前带来京城找何神医看看。”

　　这么一说贾环就想起来了，因为会有农民为了避税而投献土地等原因，古代举人的经济条件普遍是非常优渥的，所以大多数还想要继续考取进士功名的读书人是很少外出“工作”的，这也是林举人离开之后贾家短时间内很难找到替代者的主要原因。

　　而林举人之所以会违反常态地出来教书赚钱，恰恰就是因为他那个药罐子母亲看病买药需要很多钱，这才导致手头一时拮据，否则贾家能否请到这样一个年纪相对较轻的举人先生都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贾环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拉进与林举人关系的好机会，毕竟这样一个有孝心的男子，对于尊师重道的观点肯定也极为推崇，那么他在碰到一个听闻师奶入京看病后主动上门探望的学生时，心情肯定也不会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