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第二十三章 ...
-
今日来偷看画着实不是一个好时候。
白曦刚把画找出来还未来得及细看,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就入了耳,忙拉过小奶包,身子一矮,钻进了百里浓墨的桌子下。
“七哥手里拿了什么好吃食?”
“火龙果。”百里浓墨淡淡道。顺手把一盘子火龙果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给我的吧。”齐誉嘿嘿一笑,伸手就要拿,百里浓墨拍掉他的咸猪手,才缓缓道:“这是给冽儿的。”
小奶包一听是给他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去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拽拽白曦的袖子,白曦皱皱眉头,思前想后了一番,既然是给小奶包的那现在拿了也不算偷吧,白曦四下里看看,找了个好时机,将手神不知鬼不觉的伸了出去。
百里浓墨蹙眉,看到了从桌下伸出来细白的柔荑,让齐誉退下,身子向后退了退斜睨着那只小手。
往前伸一伸,没够到,再伸一伸,还没够到,再次一伸,有啦。
白曦将得手的火龙果给小奶包拿去,自己一个人摊开了那幅画像。
白曦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女子和他一点也不像,画上的女人比她漂亮了不知多少,她并没有束发,三千青丝如同瀑布倾泻而下,穿着一件丹红色的大氅,站立在到处是白雪皑皑的地上,右手牵着一头枣红色的良马,左手提溜着一坛子酒,痴痴地冲着前方笑,白曦想前面站着的一定是百里浓墨,她笑得柔情似水,爱意绵绵,瞳孔的情意不知穿越了多少个世纪。
轻瞥右侧的题字。
长醉不醒。
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让白曦没来由的心悸,嘴唇颤抖着。
指尖抚摸上那坛子酒,只觉得指尖滚烫。
“小曦?”
眼前一亮,白曦转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他轻轻蹙眉,道:“怎么还哭上了,只是偷吃被抓了个现行,不至于的。”百里浓墨的指腹擦过泪痕,将白曦抱了出来。
白曦身子一颤,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两行泪又流了下来,半晌,有些涩涩的道:“你刚刚不是说要给包子的吗,又怎么能算偷吃呢,顶多算是提前吃了而已。”
小奶包赞同的点点头。
百里浓墨被他们两个给气笑了,低头看到了白曦手中的那一副画,“你若想要看画,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看,不必偷偷摸摸的。”
白曦吞了吞口水,恍然想起来什么,喃喃道:“这个女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你们是怎么把我和她联想在一起的。”
百里浓墨顿了顿,不急不慢地说:“他娘亲以前毁了容,之后通过修复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整容以前和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奶包连忙点头:“对对,你就是我娘亲,冽儿是不会认错的。”
“那你们怎么解释,我现在又变回了整容以前的样子?”白曦质问。
“这个……自然原理。”
小奶包和百里浓墨重重的点点头。
白曦看着他们两个动作如此一致疑问就更大了、
俗话说:太合理的解释通常就是不合理的,再说自然原理这个解释本就不靠谱,不靠谱即为不合理,白曦更觉得他们说的话有问题,且有巨大的漏洞。
“叩叩叩!”
“进来!”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请您到慈宁宫一趟。”
百里浓墨摆摆手,小太监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要一起去吗?”百里浓墨询问道。
白曦连忙摇头,“我刚刚掐指一算,今日不宜去太后那里,否则上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百里浓墨无奈的转身而去。
转眼看看今儿的天气甚是给力,阳光大好,微风不噪,是个八月里的四月天气,于是,白曦晃晃悠悠的拉上小奶包找了一处僻静地方干了一项伟大的事业——斗蛐蛐。
逗着逗着,墙的那头传来一声一声的抵咽,青筋陡然跳了跳,气血瞬间从脸颊窜上了耳根子,再由百会穴转运到了大脑深部,手里的细枝桠一个哆嗦,戳死了那只被另一只咬的半死不活的蛐蛐。
小奶包坐在地上直叹气,一脸幽怨的望着白曦,心里呐喊:怎么斗蛐蛐还有人用细枝桠直接戳死的啊,何况还是我的蛐蛐。
不过半晌,小奶包也发现了有些异常的声音,他扭着屁股从旁边的一个狗洞里钻了进去,惊得白曦下巴快掉了下来,这这这这堂堂皇帝的儿子还会爬狗洞,不知道百里浓墨看到他儿子爬狗洞是个什么感想,还不知道他看到白曦和小奶包一起爬狗洞又是个什么感想?
白曦定了定心神,总说这皇宫桃花事情多,可是除了皇帝,谁敢在这里寻欢作乐,她着实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于是她抖擞了精神,推开虚掩着的大门,里面香气缭绕,红帐罗莎,白曦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香艳的一幕,她忙捂了小奶包的眼睛,哆哆嗦嗦的本着静静悄悄来,静静悄悄去的优良理念迈着步伐,却不想,还没走几步,一个红色身影从白曦身后窜出来,用剑挡住了白曦的去路。
白曦定金眼看,没上的□□重明鸟,不是莫缘又是谁?
这里的是莫缘,那里面岂不是——龙跃!!
白曦暗咒,今儿个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大霉,竟然遇到了龙跃这个祸央子。
半晌,白曦恍然大悟可惜早已远去,她今早上出门没有看黄历。
被撞见了这样那啥的的事情,他们能让他们俩平安无事的离开才怪呢。龙跃慢条斯理的整整衣服,那一派不正经的样子,白曦战战兢兢的回他一笑,道:“那个——没什么事情我和包子先走了,你们继续,呵呵,继续。”刚刚绕过莫缘,右脚又刚刚抬起,就听得背后声音传来:“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在走啊。”喝茶?开什么国际玩笑,本姑娘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来跟你喝茶。
看着白曦不理会他,他使了个眼色给莫缘,莫缘一把拉过小奶包,将冰冷的刀锋抵在小奶包细白细白的脖颈上,龙跃挑眉看她,白曦心中风起云涌,乌云压城,终是化成一堵堵高墙将身体里的血液堵塞了个遍,像个僵尸一般的浑浑噩噩走到桌边坐下,抬眼见着的是龙跃漫不经心的品着一杯色香味俱全的破茶,白曦又低头极不情愿的看了一眼茶杯中那热气腾腾的茶水,端起来一气呵成的将一杯茶水细数吞下,末了还打了个饱嗝,就是再好的茶水被她这么一喝也定当变得索然无味。
龙跃“扑哧”一笑,本事极其短暂的一声笑却被他无限延长,愣是笑得停不下来了,白曦顿时给这个人下了一个定义,纯种变态。
屋子里半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他笑得喘不过来气,却还是磕磕绊绊的说着:“真,真是想不到,有人喝茶居然还能喝饱,打出了,打出了一个饱嗝来,哈哈哈哈——”
白曦的头顶上顿时起了三根黑线,顺手将喝完的茶杯随手一丢,不偏不倚恰巧砸上了莫缘的脑袋,白曦立马拉上小奶包,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冲出了那似小白楼般的院子。
横冲直撞的便撞上了一个小宫娥,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白曦这毫无修养的一通喘气,半晌了,才恍然发现没有给白曦请安,这才跪下给白曦请了个安,白曦看着她,甚为不爽,白曦整了整衣袖,不说起来也不说继续跪着,拉上小奶包缓步走向了凤栖宫。
为难的那个小宫娥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眼睛瞪着白曦远去的方向都瞪直了。
走回了凤栖宫,白曦的心才算落了个四平八稳,迎烟默默的端来了一盆水,上面搭了两块毛巾,将两块毛巾沾湿了,一块给了白曦,一块给了小奶包,完了一个下午,他们两人的手特别的脏,清洗完毕后,迎烟又将水端出去倒了。
白曦舒服的坐在椅子上,还拿了一大推核桃酥给小奶包吃,小孩子嘛遇到喜欢吃的东西,立马就把刚才那样惊险的一幕给忘得干干净净了。白曦也落个心安理得,总归是没有给小奶包留下什么童年心里阴影,要是落下个什么什么自闭症,百里浓墨还不杀了她,想着哆嗦了两下,捏起了一块核桃酥,细嚼慢咽的,忍不住点头,这玩意确实挺好吃的。
傍晚十分,百里浓墨差人将那副画送了过来,她把那幅画正挂在床的斜对面,白曦的指腹一直在长醉不醒和那坛子酒上摩擦,热度烫的她猛然一阵瑟缩。
嘴里呢喃着“长醉不醒”这四个字,平白无故的总感觉有些伤情,心里也空空的漏掉了几声该有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