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秋李子

37、第 37 章

　　七月初六，以前在宫里的时候，都开始准备次日乞巧用的东西，局势尚未定下来，也没了这个心思。陈馨一大早就和宋毅他们开始商量，该如何讨伐。
　　听完陈馨和他们商议的法子，宋毅还没说话，吕丰拱拱手说：“公主，打仗是很耗费钱粮的，别说凌家能否拿出银子，就算把凌家全填了进去，也不够大军几个月的用度啊。”陈馨自知思量不周，低头不语。
　　宋毅接口说：“公主久居深宫，对所需钱粮思量不周，也是会的，现在即已来到益州，七月，又是收盐税的时候，这笔款子，倒可以拿来一用。”
　　听到提起盐税，张谦站起来说：“这个也不错，可是当地漕司不归地方官辖制，这有些难办。”宋毅一笑：“现放着一个户部尚书在这里，再说事出紧急，府台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谦一扫，堂内众人，还是自己的官最小，没说什么。陈馨眼尖，看出他的不快，笑道：“张府台出于公心，他执政益州多年，此次还多亏了张府台迎驾，否则我们姐弟，还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呢。”说到这，陈馨又触动起伤心事，不觉有些哽咽。
　　一直沉默的陈桢看姐姐伤心，拉住了她的衣角，陈馨低下身子，表示自己没事。看见姐弟俩这个样子，宋毅带头跪下：“臣辅政不力，致陛下流落在外，臣死罪。”陈桢起身，走到宋毅的面前把他扶起来：“诸位都请起来，朕虽年幼，却知道为君的道理。朕在此发誓，不得还京城，朕有何面目去见先帝。”陈桢年纪尚幼，说出话来却铿锵有力。众人又跪下，高呼万岁。
　　众人折腾了一会，已经是快吃中饭的时候了，前几天被派去请凌十二的衙役也回来了，报说，凌十二就在府衙外面。
　　陈馨一愣，对张谦说：“还是劳烦府台先去见见凌家家主，陛下和我就在这里等候。”张谦领命前去。摆上饭来，陈馨那吃得下，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张谦这一去，直到大家吃了饭，陈馨又在那里问起宋，吕两家的家眷，他们两人孤身出来，有没有担心过。吕丰长叹一声：“臣的女儿怎么说也是雍王妃，太后想必也不会为难。只是，”他关切的看一眼宋毅：“子安的家眷，只怕……”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宋毅手里拿着一碗茶，虽保持镇定，碗里的茶还是泼了出来，想起叶紫馨，那个和他从小青梅竹马，结发已经半生的妻子，他转头对陈馨着说：“吉人自有天相，再者说了，为臣当先忠君，臣的妻子，也是通情达理的。”话虽如此，手却越发颤抖了。
　　陈馨默然，正在此时，张谦进来说：“陛下，凌家家主前来求见。”陈馨听到，不由喜上眉梢，陈桢说了声：“传。”
　　凌十二进来后，先对陈桢行了三跪九叩礼后，陈桢叫起，赐座。陈馨留心观察，虽是初次面圣，神态举止却不卑不亢。打量了下堂内，凌十二恭敬的说：“府衙窄小，况且，陛下的随从不少，臣有一请，请陛下移驾臣在益州城内的别院，以做行宫。”陈桢看向陈馨。
　　陈馨微笑：“十二郎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只是今天请你前来，还有别的事情，行宫的事，容后再议。”
　　见陈馨把话题转了回来，凌十二沉吟了下，才开口说：“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但臣虽号称蜀中首富，家产不过二十余万，就算把臣家产全充作军费，也不够大军几日的消遣。”听见凌十二叫苦，陈馨有些坐不住了。
　　这时凌十二话锋一转，跪了下来，郑重开口：“臣虽为布衣，自小家父也教导，要忠君爱国，故此，臣愿牵头，先拿出五万银子，待到明日，再遍邀商会好友，共同为大军出力。”说完又行了一礼。
　　听他这样说，陈馨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上前亲自搀扶起来了他：“十二郎此番心意，陛下和我都已明白，军费耗费巨大，我也知道，但能凑一点，也是一点。足下慷慨解囊，真是社稷之福。”
　　众人又说了会，陈馨他们却不过凌十二的盛情，益州府衙也的确窄小，答应搬到凌家的别院。
　　凌家不愧是蜀中首富，别院虽然碍于礼制，房屋低矮了很多，也不过就是前后三进的院子再带个花园，面积却是益州府衙的三倍大，。
　　陈桢自然是居于上房，宋毅，王琅，吕丰他们分居东西两厢。凌家的花园内，有一小楼，自然就成了陈馨姐妹的下榻之处。
　　搬进来的时候，知道他们带的人手不够，凌十二又派了几个丫鬟过来伺候，又把平时议事的大厅整理出来，这地方也有了个行宫的样子。
　　大事初定，再加上手上除了凌十二拿出的五万银子。七月初七，接着乞巧节的名头，凌十二下帖给益州城内的各大富商，请他们家未出阁的小姐都来凌家别院前来乞巧。虽说事出突然，但凌十二一直未婚，凌家当家夫人的位置，那可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各家小姐还是在各家夫人的带领下，来到凌家别院。
　　那日的凌家花园，张灯结彩，各种乞巧的物品都摆放整齐了，各家小姐穿的花枝招展，有相熟的你夸我几句，我和你说会悄悄话，在花丛中不停穿梭，园内一时莺声燕语满耳，各家小姐的打扮看起来比花还要美上三分。
　　陈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她对凌十二一笑：“十二郎，蜀中之富，不亚于京师，看各家小姐的打扮，式样之新奇，头面之精致，比起京师女子来，也不遑多让。”凌十二恭身应了一声。
　　看见凌十二进来，各位面上亲热，实际却在暗自揣测对方的夫人们，都停下了说话，打量起陈馨来，陈馨看向她们，各位夫人虽都面带笑意，那些目光里隐隐透着不善，陈馨心里暗自好笑。
　　此时，凌十二已经上前给各家夫人行礼，彼此闲话，陈馨和陈嫣两人往小姐们聚集的地方走去，看她们过来，本来叽叽喳喳的各家小姐们都停下了话题，眼光向陈馨她们身上招呼了起来，小姐们始终是没出闺阁，虽然多用团扇遮脸，眼光里的不善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陈馨挑一挑眉，拿起圆桌上一幅绣品，招呼陈嫣过来看：“嫣儿，你快过来看看，这幅牡丹，根本不像是绣出来的，就和从枝上刚摘下来一样。”陈嫣过来，接到手里，看了看，也连声赞好。
　　听她们夸奖，一名坐在石凳上的少女面露得色，陈馨偷眼看去，见这名女子身穿红衣，生的眉似远山，唇若涂朱，衣着看的出做工精细，和宫里御制的衣物，也没有多少差别。虽用上好丝绢做的团扇折住一半面容，唇边露出的得意笑容是骗不了人的。
　　陈馨走上前去，这姑娘站起身来，陈馨拍着她的肩膀问：“这牡丹可是妹妹绣的，我也看过一些好绣货了，却没见过像妹妹绣的那么出色的。”见陈馨如此亲热，姑娘微微一愣，大方的答道：“姐姐谬赞了，妹妹不过是蜀中一从没出过川的，只会绣些花园里的花啊，朵呀的，听姐姐口音，像是京中人士，不知姐姐绣的如何？”
　　本打算借着称赞的机会，拉近与众人之间的距离，好大致摸清各家的家底，没想到反被对方将了一军，陈馨不由一愣，自她出娘胎以来，还没受过冷遇呢。又想起这始终是没亮出身份，抬起手理了理鬓边的乱发，正待回答。
　　陈嫣已经笑了：“这位妹妹，家姐出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绣活，倒是愚姐有一绣货，是绣的凤凰，只是比不上妹妹的精致。”说完就拿出一方绣帕，众人围上去一看，见陈嫣绣的凤凰活灵活现，展翅欲飞，只是凤凰的眼睛还没绣上。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不知姐姐为什么没把凤眼绣上，自古只听说画龙点睛，今天却见识了姐姐的绣凤缺眼了。”陈嫣微笑：“并不是愚姐怕凤凰飞去，只是绣凤眼的黑色丝线，一时不凑手所为。”
　　旁边一女子早笑出声来：“姐姐即是凌家的亲戚，怎么连黑色丝线都不凑手，这里有的是黑色丝线，姐姐何不把眼睛补上，也让我们开开眼界。”陈馨循声望去，见是一穿嫩绿色衣服的少女，相貌稍逊红衣女子，脸略圆了些，却也是个美人，此时正用丝帕掩住了口，仿佛刚才所说全是无心之语。
　　在这个时候，陈嫣已经走上前去，穿针引线，把凤凰上的眼睛绣好，绣好了凤眼的凤凰，此时更是神采飞扬，仿佛可以随风飞去。
　　红衣女子接过，看了又看，对陈嫣福了一福：“姐姐可称妙手，愚妹今日方知人上有人。”陈嫣忙一把扶住，姐妹两人这才和众家小姐见过了礼，众人坐下谈天。
　　听得红衣女子是段青蓼的外甥女，姓刘，小字宛若，陈馨暗自留心，见这名女子虽然有些傲气，城府却不是很深，放下心来，旁敲侧击的打听些事情。
　　等到乞巧会散，陈馨对各位小姐家里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些，心里暗自谋划，陈嫣为人活泼，和那些小姐们瞬间都结成了闺中密友，送别各位小姐的时候，小姐们纷纷拉着陈嫣的手，请她择日过府一叙，陈馨反受了冷落。

作者有话说

　　感冒了，嘴巴里面一直酸酸的，头也昏昏的，这几天就码了这么一点，还望各位恕罪。又更新了一点，感觉有骗点击之嫌，某只灰溜溜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