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齐阅篇之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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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彝洛说，我在医院缝针的时候，韩佳一直守在外面，紧张得差一点儿就把她的手抓出印子来。我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内疚所致，心里却仍然暗自窃喜，即使我额头上会留下一条难看的疤，我也心甘情愿，毕竟，至少她为我担心过。
有关张兵所说的那些过去，韩佳不提，我也就无意再追根究底，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会藏有一些小秘密，那是他人无法进入的神秘领地。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韩佳会主动找我袒露。
那是事情过去后的第三天，那天上午我去公安局禁毒大队接阿三，三句话都没说上，就收到了韩佳发来的短信，她说晚上她和彝洛一起，在学校旁边的那家叫“泉中爽”的奶茶小店等我，有事情想和我相谈。
起先我是有些诧异，可转念一想，许是因为她仍然心存内疚，只是单纯想要好好谢谢我也不一定。不过当时因为阿三和韩定邦他们都在，我也没心思去想太多，便思忖着索性等晚上和她们见了面，视情况再看该如何应对。
时隔不久，阿三却是瘦了许多，本来就黝黑的脸色愈发显得暗沉，想来，定是在外吃了不少苦头。
“齐阅你小子倒是挺守信用！”韩定邦递给我一杯热茶，嘿嘿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咦，你脑袋上怎么贴着纱布呢？”
“哦，没事，前几天骑车摔了一下。”不想他为韩佳的事情担心，我选择善意的谎言。
阿三一听这个就乐了，“你小子一向谨慎小心，怎么骑车也能摔？该不会是学人家早恋，骑车载了女孩子吧？”
白了他一眼，我也懒得回应他，忙转向韩定邦说道：“韩叔叔，你还别说，我真挺佩服你们的办事效率的，我怎么也没想到，黑鬼那么快就落网了。”
“唉，效率高有什么用！现在他老爹那边从北京请来了一大律师，这案子，怕是有得拖了。不过啊，我们把证据呈上去之后，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当然，我只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邪不能胜正。”
听得出韩定邦语气里微含着对黑鬼老爹所作所为的不忿之情，我淡然一笑，心里却有了另外的担心，“那阿三......”
“对了齐阅，韩队长帮我在佛山介绍了一份工，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次的事情，就当买了个教训。”打断我的话，阿三揽过我肩膀，“等这边的事情全部了结，我可能就要去佛山了，到时候，我们见面的机会恐怕也会少了许多。”
微微怔了怔，我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心情一下就明朗起来，看来，他这带罪立功也算是为自己功成身就了，他能找到真正属于他的幸福生活，以后，自然也就不必再提心吊胆。
“齐阅，你和我不一样，至少你还有疼爱你的姨妈，争口气，别叫关心你的人失望了。再说了，你其实挺聪明的，搞不好努努力，就连清华北大都不在话下。”
突然觉得阿三有了种家长一般的成熟姿态，我咧开嘴笑了笑，回道：“嗯，放心吧。”
这时，韩定邦突然插话进来，“怎么着，齐阅你中午和陈晨一起去我家吃饭吧，我们家那位的手艺可不是我乱吹，包你们吃一次就终生难忘，正好你和韩佳是同学，见了面也有话聊。”
我想了想，担心韩佳这时候见了我会觉得尴尬，便二话不说，连忙找借口推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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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晚上赶到“泉中爽”时，韩佳和彝洛早就已经安坐在角落里，两个人都沉思着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就连我走到了跟前，似乎都没发现。
轻声咳了两下，我在她们对面坐下。
彝洛先抬起头来，瞄了我一眼，随即轻轻碰了碰韩佳，然后又垂下头去，韩佳则是慢慢抬起头来，定定看住我，轻声说道：“来啦？”
点了点头，我对她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说着，我瞟了彝洛一眼，只见她长长叹了口气，肩膀无力地垂着，“彝洛，我临出门前简书翼还问我呢，说你和韩佳两个这几天都怪怪的。”
猛地抬起头，彝洛忙问道：“你没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他吧？”
怔忡了片刻，我摇头笑道：“没有。”
彝洛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可一侧过脸去看韩佳，随即又耷拉了脑袋。
搞不明白她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我正要开口询问韩佳约我出来的原因，她却是站起来冲吧台喊了一声：“麻烦一下，这里三杯奶茶。”紧接着，她低头看了我一眼，慢慢坐了下来。
“韩佳，那个......”
“我听我爸说了，这段时间你很帮忙他的工作，谢谢你。”用淡淡的语气打断我的话，韩佳深吸了口气，又道：“还有，今天我们找你出来，是想把那晚张兵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你说清楚，我觉得，你有资格知道真相，毕竟，你为了这事还受了伤。”
愣了愣，我才恍然领悟到她话中的深意，顿觉心口有些堵，“韩佳，那晚我之所以出手帮你教训他们，是因为我相信你，并非是我想要探听你什么或是讨好你什么，所以，你并不需要把那些陈年往事翻出来，我也不想知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三杯奶茶到了，请问三位还需要点什么吗？嗯，要不然，我来给三位介绍一下我们店里的新品蛋糕，很好吃的哦！”
韩佳话音刚落，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放下奶茶，随即不识相地插了一句嘴，接着，也没发现我们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还傻模傻样地一字不落重复了一遍，这个人，不仅视力有偏差，脑筋或许也有点偏差。
彝洛见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无力地说道：“小姐，谢谢你啊，我们不需要了，麻烦你走开，不要来打扰，OK？”
那服务员碰了软钉子，却仍旧无所觉悟，还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就听我讲解一下吧，或许你们会有想法要吃也不一定啊！”说着，她旁若无人地将手中的三张宣传单放到我们面前，作势便要开讲。
“喂，大姐，我都说不要了！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脑筋有问题啊！”彝洛腾地站起身来，“你有完没完了？”
那服务员明显受了惊吓，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店长闻声立即赶了过来，忙不迭陪着笑脸。
“算了！”彝洛顿了顿，也没理会旁人，自顾自朝店外走去。
我茫然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正不知所措时，又见她折返回来，瞄了我一眼，对韩佳说道：“那件事情全是我的错，主意全是我出的，错不在你。还有，你曾经答应过我，即使再有人提及，你也会把那个人，那些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你可别给我忘了。”
紧接着，她拿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大口，转向我道：“齐阅，那件事情真的和韩佳无关！如果你有疑问，欢迎你随时打电话向我询问，就不要再问她，让她难堪了。还有，今天我没办法陪韩佳回去了，麻烦你送她一下。”说罢，她连看都不看我们，便径直冲了出去，独留一头雾水的我，以及一脸哀伤的韩佳。
......
良久沉默不语，韩佳慢慢站起身来，淡然说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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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临近除夕，街上四处张灯结彩，很是喜派，只是寒风依旧，吹得人冷嗖嗖的。
我和韩佳并肩慢悠悠地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却是半句交谈也没有，沿途偶尔有喜笑颜开的情侣与我们擦肩而过，更加显得我的不自在。
好不容易，我鼓起勇气想要搭话，却又被她抢了先。
“齐阅，你额头上的伤口还疼吗？”
心口一暖，我轻轻“嗯”了一声，说道：“那天你吓坏了吧？这两天，张兵和颜单还有来骚扰你吗？”
对我摇了摇头，她勉强地牵了牵嘴角，轻声说道：“那天，谢谢你。”
“谢什么，呵，你就当我们扯平了吧。”
“嗯？”
“两年半前的那件事情。”
微微怔住，她深深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其实，你真的不必一直惦念着那个夜晚的事情的。那晚，我并没有做什么安慰你的事情，而且当时我陪着你不走，也有部分原因是我自己心情不好，需要冷静。”
“可是在我心中，那晚的你，的确帮了我很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没有抛下我独自一人。”顿了顿，我笑道：“我想，这也是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忘不了那个夜晚的关键原因吧。”
气氛再度凝固，她顺手将头发拨到耳朵后面，便缓缓低下头去看着脚尖走路，一语不发。
深知她这反应是因为我最后那句话，我尴尬得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敢稍稍侧过头偷偷瞄她的侧脸，以随时能掌握她表情的变化，不想，竟叫我一眼瞥见她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的耳根。
想了想，我也顾不得矜持，忙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塞到她手里，说道：“风挺寒的，你围上它把耳朵护好，别冻着了。”
猛然站住脚，韩佳拿着围巾定定看住我，只迟疑了片刻，便一边道谢一边将围巾围好，然后，她深吸了口气，问我道：“是不是不管怎么样，你都相信我？”
虽然不明白她突然问这个的原因何在，我还是顺着心意重重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你。”
再度深吸一口气，她垂下头，小声说道：“即使....即使曾经...我...真的诬陷过张兵，你...也愿意继续相信我？”
失神愣住，我呆呆地看着她，脑袋一下子有些转不弯来，有些慌，可是很快，我心里的一个声音提醒了我，于是，我淡定地说道：“韩佳，我......”
“齐阅，你一直认为，我是个乖学生，乖女儿，对不对？”
“......”
“我并不是。”一字一顿，韩佳叹了口气，“齐阅，张兵和颜单说得都对，我是个坏人。”
“韩佳，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
“你知道吗？那时候，张兵他并没有伤害过我，是我，是我讨厌他。”再度长长叹了口气，她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我讨厌他总是像疯子一样粘在我身边，讨厌他总是借故碰触我的身体，讨厌他流氓一样肆虐地夺走了我的初吻，讨厌他道貌岸然的样子！齐阅，我当时很害怕！你知道的，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他那样疯狂的人会突然变得无法控制，我害怕他会伤害我！所以，所以我......”
“韩佳！”听得出她声音里的颤抖，我忙握紧她肩膀，急道：“好了，别再说了......”
“我没想过会那么严重的！”没有理会我的话，她兀自死死吊住我的手臂，异常慌乱地看着我，“我没想过，我妈妈会那么紧张，以至于还报了警！我当时，我只是想吓吓他，我真的......”
“好了，韩佳，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要再说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
“韩佳，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只这一句，她身子猛地僵住，溢满泪水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你真的，相信我？”
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我微微笑着点头，“别再难过，别再自责，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你没有错！”
“......”
一瞬间，时间就此停顿，这是我第二次感觉到，与她之间靠得那么近。
我能理解她的脆弱，她的不安，而她，也正在渐渐向我敞开心扉。
“韩佳，我一定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请你，像我相信你那般，试着相信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齐阅篇之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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