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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九 . 山中遭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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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两人都睡得极好。接下去的岁月如神仙一般,偶尔出去捕点鱼,山涧溪水里,鱼虾到处活蹦乱跳,有时采一点野果来打牙祭,雨后就去采蘑菇,蔬菜,味道鲜美无比。
上官风有点乐不思蜀。一日傍晚,两人坐在树荫下乘凉,他感叹道:“如此快乐的生活,就这样过一辈子吧。”回头看沈飘正在捉萤火虫,脸在萤火虫的映衬下一闪一闪的,面具除去,只是那道疤仍在,那场面,让他感觉无比安适和温馨。
沈飘自顾忙着,不理会。
上官风再叫了一遍:“哎,你说这样好不好呀,就我们两人生活在一起,又快乐又安逸。”期待地看着沈飘,两分戏谑。
沈飘懒懒地回头瞥他一眼,一个不小心,手里刚抓住的萤火虫一下子飞走了,又急忙转回去,心不在焉地回答:“你待在这里吧,我要下山了,我们都歇了这么些时日了,朱玥出嫁的时候也快到了,她的婚宴是一定要去参加的。”
“她又不是你妹妹,你操什么心呀。”上官风叫。
“别忘了,这可是一个能让我们听声音认人的机会呀,你不去?”
“这些事都是朱泊的事,我们离他远远的,自然平安无事,根本没有去认人的必要。”
沈飘感叹上官风的小孩子脾气又来了,也不想搭理他。
上官风又跑回房间,捣鼓了一会儿出来,说:“把这些芦荟缚在伤口上吧,你师傅的书上写着可以去疤呢。”
沈飘没想到上官风比她毅力还要好,每天都弄出一点东西来,微微感动,接过。
上官风嘻笑道:“你的后面的伤口看得见吗,不如我帮你敷?”
沈飘送给他一个白眼,自顾回房上药。才刚进门,外面传来响亮的吼声,地动山摇,吼得树叶哗啦啦作响。沈飘放下手里的东西,拧了拧眉,出来,奇道:“我在这里住了快十年了,怎么就今天来了一只老虎呢?”
上官风往外看了一眼,桃树挡住了一切,他冷冷地笑了一下,道:“也许不只老虎。”
沈飘思考了一下,再看向上官风,颇有同感:“嗯,难道他们进不来这里就想办法招来老虎,想利用它们,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只可惜,这个阵对人对兽都很管用。”
“就算他们把虎群都招来也不怕。”
“哦?”沈飘想起第一次被上官风救的时候,他正在打虎呢,想起那次去冰玉山采泉,他好像没费什么功夫就打到一只老虎,似乎有打虎的爱好?“你很擅长打虎?”
“从小打到大。”上官风脸上浮现一抹得意:“呵呵,所以就算他们驱了虎群来也不怕。”
“从小到大?”
“是呀,小时候我经常跑到野外去玩,有一次一个人走远了,在山里迷路了,碰到了一头老虎,那饿虎直向我扑来,我没办法只好把它打死了,呵呵,也就因为这样才认识了师傅。”
“哦,真是高人,那时你才多大呀?”
“七岁,我母亲非常骄傲于我这件事,她在我的每件衣服上绣一只老虎也有点是因为这个。”
原来还有一个这样曲折的故事呀,沈飘躺在椅上,慢悠悠地摇着扇子:“后来,你又老是去打虎干什么呀?”
“为了遇到你呀!”上官风又接收到了沈飘的白眼后,终于转为正经:“其实我去打虎,只是为了锻炼功夫,师傅教我的功夫都是从打虎的动作里演化出来的。”
沈飘奇:“你师傅是谁呀,这么厉害?”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他们渐渐听明白了,似乎不止一只老虎,而声音也越来越向小屋接近,上官风看沈飘的神色依然那么悠游,心下忍不住犯嘀咕,这个小树阵真的那么好用?
沈飘依然不理会外面的动静,只是和上官风聊天:“有这么厉害的师傅,怪不得你功夫那么高明。”
“其实我师傅只教过我一个月,就走了,他是云游经过那里,还给我留了一本书。”
“都是你自己练出来的?”沈飘惊呼,配合她的是外面传来的人的惨叫声,似乎还夹杂凄厉的兽鸣。
上官风有点忍不住了,抬脚就往外走去,却被沈飘轻飘飘的一句话止住:“你又不懂阵法,进去自找苦吃。”顿了顿她又道:“放心吧,他们进不来的,我住在这里的这几年,从来没人进得来过。师父的阵法,天下怕难有人能解,他们把这些老虎招来,只不过是自讨苦吃。”
外面是一声响过一声的凄厉的人兽的叫声。
响过一阵后,突然安静下来了,这安静有点不同寻常,沈飘用鼻子嗅了嗅,拉起上官风就往屋内跑去,关好门,拿过一条湿帕子,示意他捂在鼻上。
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后,沈飘就站在上官风的面前,四目相对,沈飘的发梢偶尔拂过上官风的脖子,沉静的空间里,上官风感觉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
沈飘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低了头,耳垂泛上一点红晕。为了掩饰尴尬,沈飘又把目光转向房内的摆设,突然间她似想到什么,跑到柜子前拿出两颗药,把其中一颗递给上官风:“二王爷给的,说是备用,想不到还真用上了。”
上官风听到二王爷三字,心下顿时有点不爽,头也偏开,似乎放在他面前的是一颗毒药。
沈飘皱了皱眉,想也没想的把药塞到他嘴里,收回手时,才惊觉有点尴尬,那温软的感觉一直在手上,让她整个耳朵都红了。
上官风也有点被沈飘的动作吓到了,不过很快,他又笑了,他的笑让沈飘脸更红了,头也低下去了。上官风轻轻地拥过她,似捧着一堆易碎的珍宝,不敢用力。
也许是一刹,也许是很久,等沈飘反应回来,因为有药丸的保障在,她想也没想地伸手开门,却没想到上官风正背靠在门上,一下子,他就往后倒去,顺带沈飘也往前倒去,这一来,沈飘理所当然地叠在了上官风的身上,沈飘尴尬极了,整个脸红透,比晚霞还要耀眼。
上官风没想到有这一出,一时也是愣住,感受到身上的绵软时,心中荡了一荡,想也没想,就亲上了那近在咫尺的芳唇,那感觉比想像中的还要好,酥酥麻麻,温温热热,有着一股无法割舍的甜。
正当他非常无耻地想再来一次的时候,沈飘一把推开了他,率先往外走去。
上官风似一下子醒过来,脸也开始透红,每走一步,脸都带着笑意,笑得那个春风得意!
沈飘一个回头看到的就是上官风的这种样子,咬咬牙,恨恨地哼几声。又怕他不认路,无奈还是得等他再一步一步往外走。
两人这样磨磨蹭蹭地走到树林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血淋淋的场景,三只老虎倒在地上,兽身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还渗着血,嘴里各咬着一个黑衣人,每个黑衣人身上也有大大小小几个流血的伤口。
沈飘稍停一个,蹲下去,揭开一个黑衣人的蒙面布,仔细观察脸色,浮着黑黑的一层,明显是中了毒烟所致。再拿手里的黑布仔细看了看手感光滑柔软,质料上乘。“这个主子不简单!”
“人家能出动这么多的死士,当然不然简单。”
“这些死士用的布竟然都是特制的,你看,中间孔大透气,可是又把面颊遮住,颇费了一心思。”
“对呀,而且清理战场速度之快,要不是今天有这三只老虎在捣乱,我们可能也无看到这个三黑衣人呢。”上官风也在沉吟,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似突然想到什么,奇道:“你不是怕见血的吗?要不我来检查吧。”说完就把沈飘拉到一边,自己的上前。
沈飘站到一边,一时也有点愣住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怕血了呢,似乎是在朱泊遇害的时候她就没怕了,又似乎更早一点•••想来任何事都是有好处的,自己经历种种危险,却也治好了自己的心病。
上官风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双眉凝起,站起身,看沈飘呆呆的样子,把她往树林里拉:“回去吧,我们也要准备一下下山了,他们都找上门来了。”
刚穿过树木,沈飘看到一个青色的背影如一杆青竹一样立在房前,脸上的惊喜难以描述,不可置信地叫:“师兄?”
青衣人早就听到声音了,看到是沈飘他还是愣了一愣,看沈飘身后的上官风又是一愣,不着痕迹地和上官风对视了一眼:“飘儿怎么回来了?师父呢?”
“没看到师父?我刚好路过就回来了。”沈飘也奇怪,难道师父和师兄不是一块儿下山的?师父那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完成事情后去和国,师傅自己没去?
“嗯•••”青衣人也就是沈焕沉默了一下:“外面这些黑衣人是怎么事呀?”
“他们•••追杀我,师兄,如果您没什么,还是快点回和国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沈焕凝眉:“别的都不怕,是他们用火攻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沈飘一愣,这个问题差点忘了,都怪上官风,想到这里,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种酥麻和温热,脸也淡淡地泛起了红晕,眼波横了一下上官风。
只是这眼波中却带了一丝柔媚,上官风一愣,沈焕也是一愣,上官风一愣后是开心,而沈焕是沉思和沉重,不得不再次用目光仔细打量了上官风一眼。
“师父最宝贝他的书了,别的不怕,我们还是先把师父的书安置好吧。”沈焕道。
“嗯,要不现在开始动手吧。”沈飘提议。
三人往屋子走去,把一叠又一叠的书往地下室搬去,上官风没想到这几间小小的木屋竟然还配有地下室,不过既然有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桃花林,那么有一个地下室似乎也是正常的。上官风搬一点书,偶尔翻过来看一下,发现真的种类繁多,而且是比较稀缺的那种,就像武功秘笈就有十几本是他见也没见过的,他看着看着竟有点爱不释手。猛然间他翻到一本书,似有点熟悉可又不是记忆中的那本。
凝着神,他想了又想。
“怎么了?”沈飘奇怪地靠近,看一眼上官风手里的手,有点了悟:“这本书是师父从打虎的招式中演化过来的,你感趣吗?如果感兴趣下次我和师父讲一下再送给你?”
“感觉这里面的招式很熟。”上官风抚着封皮沉吟。
沈飘沉思半晌道:“不过这个书好像分上下两册,这本,是下册,师父好像把上册赠人了。”再想到上官风和他师父的奇遇记,突然福至心灵。
上官风突然间也似想到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你师父会不会就是我师父呢?”
上官风再仔细看书,某些招式他分明已经学过:“那这武功天下会的有谁呢?”
“没人了,这是师父独创的,师父很少传授给别人的,一般也就我和师兄学学。”
上官风得到确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以后我就是你师兄了。”
沈焕正在一边搬书,两人的对话是清晰入耳,看沈飘那一脸的开心,他感染不到一点,只是默默地把一叠叠的书往地下搬去。
三人齐心,很快就把那几百册的书本搬完,沈飘站起来歇了口气,沈焕上前淡淡地道别。
沈飘没想到师兄来了就走:“再等一晚吧,要不我们去山中打猎?”
沈焕有点犹豫。不过在沈飘的再三劝说下,还是留下了,三人度过了一非常不一样的夜晚,沈焕却更加地失落,也许当初他应该和沈飘一起下山,一起去庸国再一起去和国的。
上官风也是感慨,他能看出来,沈飘和这位师兄感情很好,不由有点嫉妒。
沈飘沉浸在和师兄重逢的喜悦,和发现上官风也是师兄的惊喜中,一时竟然无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