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011章：质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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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吞工银的事告一段落，压在一家人头上的阴霾总算散去，除了啥都不懂的六七两位小哥儿，其他人都松了一口大气。
当然，都在守孝中，大喜是没有的，庆祝更不用说，但每个人身上的轻松感都非常明显。
就连曹卿芷都不由感叹：无事一身轻的感觉，真好！
算下来她前后也才穿越三天时间，可因为这三天过得尤为的‘艰辛’，导致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转念一想，虽然只三天时间，但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不就是像跟原来隔了一辈子？！
如果可以选择，谁也不愿意选眼下的生活。
可人生的惊喜在于，你永运不知道等在你前面的是什么。
三天以前的她，完全想不到她会穿越时空，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
眼下的她，同样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她能做的就是，认真对待每一天，认真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
前两天都忙着筹银子，没时间也没心力，如今事情解决，曹卿芷觉得有必要跟温晟榆，好好聊一下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温晟榆同样觉得，有必要跟她进行一番深聊。
于是，不谋而合的两人，午膳后，两人一起到书房。
按说跟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没甚可聊才是，可温晟榆在处理这件事上表现得太过沉稳成熟，让曹卿芷直接忽略他的年纪，直接开门见山就问他，“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爹原本打算开春后，带我跟楠哥儿去本家那边参加考校。考校过关，就让我们进本家族学上学。”
温家本家在南浔镇算是排得上号的士绅家族，虽然他们已经分宗出来，但如果有学业优秀的子弟想进本家族学，本家也是欢迎的。
温父年轻的时候，就在本家族学上过学，后头因为一些原因，放弃走科举这条路。
这一直是温父的遗憾，所以他希望自己的下一代，有人能弥补他这个遗憾。
上辈子几个弟弟连长大都没长大，自然没有读书的机会。
他倒是进官场了，可他并不是正经科举出仕，而是通过捐纳得的官，也称不上弥补温父的遗憾。
“有这事你干嘛不早说。”亏她一直挂心，他们几兄弟读书的事。
“我又不知道你有这份心。”温晟榆不轻不重地说道，“家里这么困难，我以为你恨不得我们兄弟几个都能帮家里干活赚钱。”
“看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孺。”曹卿芷觉得有必要替自己澄清一下，免得这小子一直对她存在认知偏差，“不敢说我有大智慧，但我在某些方面的见识，不一定会比你差，所以以后别再把我想得那么无知。”
就这女人这几天的表现，的确不比男子差。
不说他多活一辈子，就是上辈子，他也没小瞧过女人。
毕竟他的母亲，就是个不敢叫人小瞧的女子。
“知道了。”不想继续谈论这女人，他便转移了话题，“真能进本家族学，将来入官场有莫大的帮助，所以如果要上学，最好是想办法进本家族学。”
“可接下来三年不是不方便出门？”古代讲究孝大于天，官员守孝要丁忧，读书人守孝要暂停科举，一门心思在家守孝，不然将来进了官场可能被弹劾不孝。
族学本身就是为族人开设的，并不是太讲究这些，不过他们这支到底是分出来了，跟本家那些人没办法比，“所以这几年就由我亲自给他们启蒙。”反正他这几年也要守孝。
他上辈子虽然没走科举出仕的路子，但为了更好的混出头，他不仅学科举书籍，其他各类杂书也没少学，给几个弟弟启蒙，完全没问题。
曹卿芷是知道温晟榆课业很不错的，只是他的年龄搁那儿摆着，由他启蒙有些不靠谱，“那你呢？你给他们启蒙，那你自己怎么办？”
“我没打算参加科举，且上过几年学了，后头完全可以自己学。”
他上辈子入仕途，完全是为了报仇。
更是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想方设法攀上了那敢跟帝王叫板的娄东党。
最后仇是得报了，可也给儿子们留下了问题。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上辈子那个唯一叫他佩服的人--首辅柳云帆。
身处官场见识过太多官场的黑暗，他其实对当官的没啥好感，唯有首辅柳云帆，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当官的还有真的为民请命的好官。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一直以为的‘为父为母报仇，做什么都没有错’的认知，被柳首辅一句，“奸臣弄民柄，天子恣衷抱……中国既动荡，骨肉安可保。”[1]点醒时，内心的震惊以及担心儿子们会被卷入乱世的担忧。
当时他就想，倘若有来世，他一定换条路走。
老天爷大概是听到他的心声，死后真将他送回到这个时候。所以意识到自己的离奇遭遇时，他第一时间就是告诉自己，这辈子不仅要扭转弟弟们的悲剧，还要避免走上辈子的老路。
曹卿芷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他想到这么多，不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可科举出仕，不是时下最好的出路？”
无论影视作品，还是各类小说，平头百姓都削尖了脑袋想在读书上有所造化，她不明白温晟榆为什么与众不同，“如果担心银子的问题，那我很明确告诉你，赚钱的事有我，不用操心。”
才相处几天，要说曹卿芷对这一家子兄弟，有多深厚的感情，那谈不上。
可她很清楚，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对女子有种种束缚的世道，没做好万全全的准备，谈离开完全是白搭。
所以短时间内，留在温家，跟这一群孩子共进退，是她最明智的选择。
虽然暂时没打算离开温家，但曹卿芷觉得有必要提一下自己所谓的亲事，“你对咱们两的婚事，有什么想法？”
“你指的什么方面？”
“你看我大你这么多，走出去说是你娘都没问题，你不觉得咱们成亲很奇怪？”
上辈子的她，父母恩爱，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是恩恩爱爱的，且父亲、爷爷、姥爷都对各自的妻子照顾有加。所以当时她就想，将来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比自己成熟，能包容照顾自己的人。
温晟榆无论年龄，还是跟她相处时的表现，显然都不是她的理想型。
的确，两人的年岁相差太多，搁平常，温晟榆一定不同意娶这女人。
可他很清楚，爹娘临终前，为什么替他订下这个女人。
这辈子多了上辈子将近四十年的人生阅历，哪怕没这女人，他自己也完全能照顾好几个弟弟，所以他也在想，有没有必要维持跟这女人的亲事。
结果自己这边还没想出过所以然来，这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提了这话题。
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不允许由这女人提出婚事作罢的事，所以他不阴不阳地回她，“如果你能去阴间，求得我爹娘同意咱们的婚事作罢，那我无话可说。”
意思这亲事是我爹娘订下的，想解除，找他们。
曹卿芷也知道，在讲究孝道的古代，子孙后代一般不会违逆先人留下的遗命，倒也没觉得温晟榆这话有哪里不对，最后她只得说道，“等你再大一些就知道，娶一个足以将自己娘的女人，带出去很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有些男人还是妻子亲手带大的，那年纪相差更大，也没见别人说什么。”上辈子他的确介意妻子比自己大六岁，可如今自己拥有一颗将近四十岁的心，有啥好介意的！？
“……”温晟榆这样一说，曹卿芷瞬间想到那部叫《娘妻》的电视剧，知道古代的确有些地方有这种现象，“那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一些再说吧。”
她倒是没想过不嫁人，但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女人，要她这么早嫁人，她做不到。既然温晟榆暂时不想解除两人婚姻，那她正好可以借这一层关系，让自己不受流言蜚语地多长几年。
至于将来年纪大接触婚姻不好找对象，那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在她看来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些因为各种原因晚婚的优秀男子。
这么一想，曹卿芷也不纠结这个话题了，转而说起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仔细想了下，就算我之前画的那张图，能找到合适的合伙人，可从准备到赚钱，怎么着也得好几个月时间。虽然咱们手上还有一些银子，但咱们一家有七口人在嚼用，这银子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不能坐吃山空。”
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我懂染布，所以我准备弄点生布回来染，然后再卖出去。”目前除了这个，她再想不出自己做得来的营生，“正好我先前那张图的织机，是棉纺织机，如果我染出来的布受欢迎。那这也能成为，我们跟人谈织机合作的一个重要点。”
温晟榆没想到她还懂染布，这也是上辈子没有的。
鉴于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温晟榆提醒她，“只要你能圆得过怎么懂染布的，你尽管做。”
温晟榆这话，让曹卿芷忍不住心里一惊，以为自己露了什么马脚出来，不由小心翼翼道，“你什么意思？”
温晟榆也没卖关子，“你自己要解释得通，为什么突然懂自己原先不懂的东西。”
曹卿芷当然不是不知道要小心，不能露出马脚来，不然她就再画更先进的织机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换了另一种方法。
可没想到还是被温晟榆当面给质疑了，这不由让曹卿芷的内心翻起惊天巨浪。
同时不由质疑他，“你真的只有九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011章：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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