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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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走好
刘季这些年，跟着扶苏吃香喝辣，过得美滋滋的。他擅长跟各种人打交道，成为了扶苏府里的管家。哪怕不能入朝，但是却认识了一群达官贵族。只要想求见扶苏的人，都会讨好刘季。
成为皇子妃后，李家女却始终没有怀孕。扶苏谨记着嬴政的话，可以用李斯，却不能让李斯独大。尤其是不能让李家女怀孕，生出皇孙。将来恐会让李家在朝中独大。
因为喜欢跑出宫玩，胡亥也想开府，搬出皇宫。刚提出来，就被嬴政拒绝。
“你若是想搬出皇宫，就得先成家。”对于胡亥的婚事，嬴政并不打算安排。给他自己选择。
胡亥愣住了，随即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地说：“父皇，我可不想成家，跟别人睡。”
嬴政挑眉，缓缓言道：“你年幼的时候，不是害怕独自睡觉？还赖在兴乐宫跟扶苏住过一段时间。”
胡亥解释道：“那不一样！当时我跟长兄睡在一起，图的是乖猫儿！”
一想到未来要娶个女子，跟他一起睡觉，他就不能跟猫睡觉了。胡亥就觉得烦躁。
嬴政无语，告诉他：“要搬出皇宫，除非朕驾崩，或者你成家。还有，若是搬出去住，小东西你不能带走，它得留在宫里。”
胡亥立马变了脸色，改口说：“那我不搬出去了！”
“你也不小了，每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像什么样子。要么找个心仪的女子成家，要么入朝帮扶苏做事。”嬴政看了一眼屈曲，又在睡觉。
胡亥趁机说道：“父皇，我提议。大秦应该搞个动物保护法！比如山上的某些动物，不能随意打猎！”
“那你让那些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怎么生活？”嬴政没有在意胡亥的话。
胡亥认真地说：“他们可以去种田啊！为什么非要打猎伤害动物呢！”
“等你哪日戒掉吃肉，再说这话。”嬴政拿起笔继续批改奏疏，不打算再搭理胡亥。
胡亥撇嘴，哪怕得不到嬴政的支持，他也想好了，要搞个动物救助机构！
跑到扶苏那里，胡亥将这个想法告诉他。扶苏听了之后，十分支持，夸赞了胡亥的仁心。
胡亥还跟他吐槽：“父皇却没有同意，他说等我哪天戒掉吃肉，才能在朝堂上提议立法保护动物的事情。”
扶苏若有所思，对胡亥言道：“寻常能吃到的家禽，不在保护范围内。山里的野兽，可以立法保护。”
胡亥鼓掌称好：“对对对！就应该如此！”
年纪越大，睡得越少。每天夜里，总是睡一两个时辰，嬴政就醒了。
这一夜，他走出去散步。倏地，发现夜空中有闪烁的光芒划过。
“那是——”嬴政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其他伺候的人，一脸无措，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不到两日，嬴政收到了消息。天降陨石，万幸没有伤到人。
但是这绝非好现象。荧惑守心，帝王有灾。
朝堂上众人面色各异，心思杂乱。
嬴政脸色阴沉，打算亲自去看看这天降陨石。
扶苏劝谏他留在咸阳，不要离开。提出替嬴政前往东郡查看陨石的情况。
嬴政不准，将扶苏留在咸阳。亲自动身巡游，前往东郡。
在马车上，他抱紧屈曲，低声言道：“小东西，你说为何会如此？”
嬴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统一天下，固守疆土，这些年安内攘外。所做皆为了大秦，为了天下，为了将来的后辈。可是上天为什么还要如此对他？
屈曲慢吞吞地回应了一声：“喵——”
它的声音沙哑低沉，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娇软骚气。
来到东郡，亲自看过陨石坠落现场。嬴政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屈曲从他的怀里跳下来，在地上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块碎石前，嗅了嗅。
觉得这味道不舒服，屈曲打了个喷嚏，回到嬴政身边。
嬴政弯腰，将它抱起来。命令道：“传朕命令，将所有碎石全都聚集起来，碾成粉末毁了。”
“遵命！”
嬴政抱着屈曲回到住处，不知为何，到了夜里，屈曲却异常的兴奋。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屈曲感到诧异，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它一直在冲嬴政叫，想告诉他，自己身子不对劲。
嬴政也察觉到了屈曲的异样，一开始还以为环境有问题。可能会有人行刺。所以命人加强戒备，甚至乔装打扮，换了个地方休息。
然而屈曲还是在叫。嬴政心情担忧起来，问它：“小东西，究竟怎么了？是朕不对劲，还是你不对劲？”
屈曲觉得烦躁得很，控制不住的嗷叫起来。还挣脱了嬴政，从他怀里跳下去。
好久没见到屈曲跑得那么快了，嬴政微怔。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屈曲就消失不见了。
嬴政顿时慌了，赶紧让人去找它回来。
屈曲在地上疯狂打滚，用爪子挠木头，情绪很狂躁。
嬴政找到它，见这副模样，心里顿时感到不安。
“小东西，你不舒服？朕马上让医者给你看看！”
此时此刻，嬴政内心惶恐极了。生怕屈曲有事。
医官给屈曲检查了一番。实在是看不出它哪里出问题。只能询问它今天接触了什么。
得知屈曲接触了陨石，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都得赖在陨石身上。医官坚定的说：“就是这个原因！陛下，臣恐无力！”
克制住想骂人的暴躁情绪，嬴政让医官离开。不顾屈曲挣扎，嬴政将它抱回屋里。
“小东西乖，朕陪着你。莫怕！”
屈曲狂躁难受，奈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爪子对着嬴政挠。
被屈曲挠伤手，流着血，嬴政都没有在意。他心里忐忑，低声咬着牙说话：“若是要罚朕，尽可对着朕来。何必要让小东西为朕承担！”
嬴政觉得，屈曲一定是替他承受了上天的折磨，正在为他挡灾，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亲信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却不敢吭声说话。
无论是屈曲，还是嬴政这个模样，都像是魔怔了一样。
屈曲尚且清醒着，有理智。看到自己将嬴政伤了，它感到害怕。生怕自己再继续伤害嬴政，它猛地蹿下去，一口气跳上窗户翻出去。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
“小东西！快！把它找回来！”嬴政大喊，眼神惶恐幽深。
一连三日，翻遍了整个东郡，都没有找到屈曲。嬴政下令周围的郡县一起找猫。
在他心生绝望的时候，第五日，屈曲回来了。
这几日嬴政睡得不好，也吃不下东西，整个人变得憔悴沧桑。他闭着眼睛打盹，醒来的时候，发现屈曲就在自己的身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东西？”
嬴政不敢置信。
屈曲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地回应了一声：“喵——”
这几日，它躲在一个山洞里。山洞里都是它挠出来的抓痕。直到身体虚脱，屈曲倒地不动。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它找到了水源，喝了不少水后，才有精神回来。
“你真的回来了！”嬴政确定这不是梦，却不敢激动地抱着屈曲，伸出手，手掌颤抖的抚摸着它。叫来医官给它检查。
这回医官知道屈曲是什么状况了，语气肯定地说：“陛下，猫是太饿了。”
嬴政松了口气，赶紧让人送吃的进来，亲自喂给屈曲。
屈曲的牙齿不好，这两年吃的都是比较软的肉。
吃了一些东西后，屈曲才有精神。
“小东西，你真是让朕好担心。好在，你回来了。”嬴政抱着它，爱怜的抚摸着。
不敢在外耽搁，等屈曲身子好转后，嬴政就下令回宫。
回到咸阳皇宫，嬴政日夜霸着屈曲，哪怕胡亥跑来要猫，他都没有将屈曲让出去。
胡亥不知道嬴政这是怎么了，跑去跟扶苏吐槽：“父皇真是太过分了！从东郡回来后，就不给我跟乖猫儿相处了！”
扶苏是有情报的，面色担忧地说：“乖猫儿在东郡消失了几日。消失之前，身子有异样。父皇在意它，所以现在要守着它。”
哪怕嬴政不说，扶苏的想法也跟他一样。荧惑守心，帝王有灾。可是嬴政去到陨石现场，却毫发无损，一点事都没有。有事的却是猫，不得不让人多想是猫为嬴政挡了灾。
闻言，胡亥变了脸色：“什么！那我也要守着乖猫儿！”
扶苏拦住他：“坐下。别去添乱。”
“这怎么能叫添乱！我是去帮忙照顾乖猫儿！父皇年纪大了，又整日忙着政务，哪有空时时守着乖猫儿。我有空！我去看着乖猫儿！”胡亥反驳。
扶苏抓着胡亥的手，面色严肃地说：“胡亥，父皇老了，乖猫儿也老了，让他们相互陪伴彼此。我们少去掺合。”
胡亥愣住了，扶苏鲜少如此跟他说话。无论是扶苏的严肃，还是他的话，都让胡亥心里产生了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但是却觉得心里好难受。
“我、那我不去了……”胡亥声音很小声。
扶苏颔首，叹了一声，聊起了搞动物保护机构的事情，转移胡亥的注意力，让他先忙这件事。
直到他搞起了动物保护机构，开始救助动物。有些动物在救助的时候，已经身子不行了，挺不过来，咽了气。此时，胡亥才蓦地明白自己那个时候在害怕什么。
看着这只老虎幼崽一动不动，身子开始僵硬。胡亥背后发凉，心里的恐惧感增强。这才懂得，扶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父皇老了，猫也老了。他们在不久之后，会离开这个世界。
想明白这件事后，胡亥情绪崩溃。大哭了一场。
别人还以为他是在为这只救不活的老虎幼崽哭泣，只有胡亥知道自己在为将来发生的离别而悲痛。
胡亥突然懂事起来，没有再跑去嬴政那里，闹着要找屈曲。他也不出宫了，每日就在宫里陪着嬴政，陪着屈曲。
对于胡亥的反常，嬴政看出来了，却没有拒绝。他叫来了扶苏，跟扶苏单独聊了一个时辰。
扶苏红着眼睛从章台宫走出来，精神有些恍惚。
这一日之后，他下令征人，加快修皇陵的进度。
李斯发现了这件事，还特地跑来找扶苏试探。扶苏却难得对他冷漠，让李斯有些不安。这才反应过来，扶苏对他并非完全信任。
一晃眼，五年过去。嬴政已经五十五岁了。他突然想出去巡游，看看大秦山河。
当他提出巡游一事，遭到了群臣与扶苏的反对。
嬴政不顾他们反对，坚持要巡游。
他带着屈曲，车队走得很慢。
屈曲近来一直在掉毛，跟从前不同。以前无论掉多少毛，都能长得浓密。可现在，掉一撮毛，身上就少一撮毛。它秃了，变丑了。可嬴政不嫌弃，他照旧每天都对它亲亲。
巡游途中，嬴政做了个梦。梦里，荧惑守心，然后有人在陨石上刻字，说他不久就会死。次年，他驾崩在沙丘。
睁开眼，嬴政精神恍惚。抱着屈曲，亲了亲它，低声呢喃道：“谢谢你，小东西。朕这一生，能够遇到你，真是人生大幸。”
屈曲知道嬴政在跟它说话，但是它懒得睁开眼睛。
翌日，嬴政下令启程返回咸阳。
回到宫里，嬴政的精神状态特别好。宴请了群臣，笑着跟他们吃酒聊天。尤其是跟那群老臣，聊着过去的事情。
众人都聊得很开心，这一场宴会尽兴而归。
嬴政抱着屈曲来到章台上，俯视着咸阳宫的景物，笑了笑，言道：“真好啊。大秦有扶苏，朕可放心去了。”
这一晚，嬴政早早就寝。屈曲陪伴着他。
睡到夜里，屈曲睁开了眼睛。感觉不到身旁有温暖，它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脑子才转过来。
屈曲扯开嗓子，大声喊叫。
没人进来，它只能跳窗出去叫人。
原本漆黑的皇宫，突然四处亮起了灯火。众人哀痛大哭。
宫里宫外，都很忙。扶苏要把屈曲接到他那里，被胡亥拦住了。
“长兄有很多事要处理，就把乖猫儿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它的。”胡亥的声音很沙哑。
扶苏沉默了片刻，将屈曲交给胡亥。
看着屈曲吃好喝好，一副不悲不痛的模样。胡亥低声呢喃：“乖猫儿，父皇不在了。你知道吗？”
屈曲像是听不懂话一样，埋头吃着，每一口都吃得很费力。这些年都是皇帝大佬一口一口的喂它吃东西，现在它得自己吃东西了。
胡亥眼睛发红，再次哭咽起来。
“乖猫儿，我好难受。”
屈曲看了他一眼，继续吃东西。
维持着这种状态，直到出殡当日。屈曲特别有精神。它跟着队伍出宫，前往骊山。
扶苏与弟弟们一脸悲痛地扶着梓宫进入地宫。屈曲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将梓宫放到滑道上，扶苏等人放声痛哭，只能送嬴政到这里。
“大秦有我们守着！父皇走好！”
屈曲使出浑身力气，在他们推动梓宫的时候，跳到了梓宫上。
见状，扶苏跟胡亥大惊。激动地喊着它：“乖猫儿！快下来！”
屈曲却抬起一只手，跟他们挥了挥。
梓宫开始滑下去。
扶苏跟胡亥瞪大眼睛，只能目送它陪着梓宫进入地宫里边。兄弟两悲痛哭嚎。
他们待在这里，失声痛哭，群臣在外面等得焦虑。
直到天黑，扶苏才被人搀扶着带着弟弟妹妹们走出去。
得知屈曲随着梓宫进入了地宫里边，李斯等人心情复杂。没想到一只猫能做到这样。
屈曲跟随着梓宫一路滑呀滑呀，终于停了下来。撞到底，发出巨大的声音，震得它脑壳疼。
等缓过来后，屈曲愣住了。
这里灯火辉煌，头顶上方，这是日月星辰。一眼望去，下方万里山河。密密麻麻的兵马俑，气势磅礴，威严震撼。
这是——
屈曲现在的脑子虽然不太好用，但是努力想了一会儿，总算是想起来了。
原来它一直陪伴的皇帝大佬，是始皇帝。
所以带它回宫的人，是扶苏。
那个不省心的小子，是胡亥。
原来，它来到了历史里，有幸陪伴着他们。
屈曲趴下来，脸贴着梓宫。
猫猫我啊，竟然能跟始皇帝葬在一起，这辈子，够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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