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恋六骑士]深渊绝响》八汰猫

52、第五十二章

　　主仆两人回到被安排的房间，关上门，神泉院久司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说道说道某名义上的主人了。当然，他的说道，绝对不会是说教。

　　“这么说，你已经预料到会演变到现在的这种局面？”奉上热腾腾的红茶，神泉院久司颇有些不爽地开口道。

　　“呵呵，只是觉得，或许会有这种可能罢了。”风织往茶里添了勺凉凉的牛奶，搅了搅，随后才轻轻啜了口。

　　久司并不言语，只是静立一旁，眼睛微眯，等待着下文。

　　大约是某人的不满太过明显，风织收敛了调侃的兴致，接着道，“只要皇帝马克西米利亚斯并非如那人所言的那么愚蠢，不，应该说，从皇帝一直以来对他的所作所为来看，只要他还是那个攻于心计的篡位者，他就有关注梵恩主导的魔导宫的必要，毕竟，光大魔导士一人，就是战略级别的存在呢。”

　　“所以，他便从你下手？”神泉院久司似有所悟。

　　“至少从他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拉拢。”

　　“拉拢？”试探的话，久司可以理解，但是拉拢……？会有人采取这种蛮不讲理的拉拢方式么？他就不怕效果适得其反？

　　“别忘了，他是皇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能比服侍天底下最伟大的人更自豪和荣耀的呢？”

　　“……”神泉院久司静默了片刻，才道，“确实，他会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可你之前的态度，明显心有不甘……”

　　“或许他会认为，我是在欲擒故纵吧。”

　　在中世纪的背景下，贵族女子面对男性求婚，拒绝个一两次，好像都快成一种风俗了。某少女的回应已经算很含蓄了。

　　“这么说，他是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这一出？要是你长得丑呢，他也……”久司颇有些坏心眼地说道。

　　“所以我之前才问你，我美么？”

　　“……你不是说了不会动这方面的心思了么？”听了这话，神泉院久司有些来气。

　　“我可没去主动勾引他啊，是他自己凑过来看上我的。”某少女非常无辜。

　　“你……”神泉院久司真心无语。

　　沉默了片刻，他继而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刚才又提过他娶你的目的是为了拉拢梵恩，可实际上，你和梵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然而为了迎接我，梵恩可是亲自做了各种准备，安排得极其周到，你是皇帝，你会怎么想？”

　　“他即便不是你的血亲，也是和你关系匪浅……”

　　“是啊，而且……”风织有些故弄玄虚地停了下来。

　　“而且？”

　　“我长得这么好看，哪怕和梵恩没关系，他娶我也没什么损失啊，不如说是赚到了呢。”

　　“你都设想到了这种地步？”久司微微皱了皱眉，“你是真的准备好了要去搅和这趟混水？”

　　“只是作为一个预备选项而已，如果有机会，我会尝试，不过我认为，要从这方面下手，会很困难。”

　　“哦？”

　　“第一，时间不够。”

　　“确实。”神泉院久司会心一笑。

　　“第二，我可没想过要献身。”

　　“噗……”这回，某执事是笑出了声。

　　“好了。”风织放下喝干的茶杯，“虽然皇帝那边的说辞主要是由我和梵恩来进行，不过久司，你这边还是有些事情要准备。”

　　“尽管吩咐。”

　　“他那边，我需要亲自去说明，你能安排一下么？”说这话的时候，风织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神泉院久司当然清楚那个“他”是指谁。

　　“你真的，要亲自去和他提？”某执事几乎能够清晰地想象出某人该是如何暴跳如雷并竭力反对……

　　“是的，必须由我自己去……”风织的神情分外严肃。

　　随后的几天，在梵恩的引领下，某少女带着执事，把整个皇宫区域里能逛的地方逛了个遍，算是对地形有了一定的把控。

　　接下来，便是正戏，需要某人打起十足的精神。

　　这一天的上午，吃完早饭后，正在起居室里悠闲地打发时光的风织，终于是迎来了命定的一刻。

　　皇帝马克西米利亚斯再次起驾亲临魔导宫，来听某少女的答复了。

　　照例是端正地行完礼，风织低头站立一旁，并不言语。

　　马克西米利亚斯倒是很不客气，或许，他也不需要客气，张口便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风织显露出犹豫的神色，作为封建时代的闺阁少女，大大方方地谈论自己的婚姻这种事，并不是非常妥当。

　　好在梵恩机敏地道，“陛下，恕臣出言，在微臣的劝说下，风织她已经同意您的安排，不过在一些小细节上，还希望陛下成全。”

　　“呵呵，好说好说，我都可以答应你。”马克西米利亚斯不以为意，只要对方点头答应就成，其他的，对他这个皇帝来说都是小事。

　　“是这样的……”既然有人起了个头，风织便也能够顺着说下去了。

　　“感谢陛下的厚爱，给民女一个服侍您的机会……”

　　“朕和你的关系都要变得更加亲密了，无需如此生分。”马克西米利亚斯明显是要某少女直接提条件。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在我的家乡，关于嫁娶，还是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首先是要下聘……”

　　“放心，这个面子朕一定会给你，朕下的聘礼一定会让你的家人们都满意。”

　　“陛下的心意，我怎会怀疑，只是，这下聘，除了聘礼本身以外，上门求亲的人选，也是要有一定的要求，最好是夫家德高望重的长辈亲自登门，以示对女方的尊重。”

　　“这个么……”皇帝到一时语塞，他的家族即是皇族，要说找个一两个人去女方家下聘也并不是不可以，可他毕竟只是娶小妾，不是正妻，女方的家族位于穷乡僻壤，一看也不是什么高贵的出身，这要是派个亲王出马，多少有点不给人面子。

　　眼见对方犹豫了，风织立马俯身行礼，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知道，我是在给陛下出难题，可是，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女孩子，父母如珠如玉地抚养我长大，如果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嫁的话，他们……不知道会有多么伤心，我不求是什么位高权重的王爷，只要是个皇族便好，至少，给我父母一个交代……”

　　话到这里，再也无法说下去，某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到真是让某大男子主义的皇帝看的有些心疼。

　　罢了罢了，既然她只要随便去个皇族下聘便可，他也并非真的一个可去的人选都无。就让他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去展露出他仅存的最后的价值吧。

　　“看你左右为难，朕也着实不舍，这样吧，朕就叫朕的皇兄走这一趟，再派出百人的下聘队伍，一路浩浩荡荡，一定不会拂了你们家族的面子。”皇帝的这话很是说得冠冕堂皇，叫自己的亲皇兄去乡下给小妾的家族下聘，这得多大的面子，不知内情的女方家族还不得感恩戴德？

　　风织自然是流露出万分感激地样子，连连低头施礼，“感谢皇帝陛下成全……”同时，少女的心中，也是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

　　之前在和梵恩闭门讨论的时候，她就已经提出了这一点，要通过下聘的借口，安排雷比亚斯的父亲麦里亚斯离开王都。

　　因为待到雷比亚斯进攻王都的时刻，以马克西利里亚斯的攻于心计和不择手段，他是一定会把雷比亚斯的双亲拉来当挡箭牌，到时候，不论是雷比亚斯做出何种抉择，都一定会对他造成绝大的打击。这种事情，如果能够事先避免，则一定要尽力试试。

　　“只是，你怎么能够肯定皇帝一定会让麦里亚斯大人离开王都去下聘呢？你别忘了，皇帝他对于麦里亚斯大人可是有着一定的戒心的，不一定会轻易放人走。”梵恩提醒道。

　　“虽说皇帝对麦里亚斯有戒心，可他还不是有过让对方去对付雷比亚斯的决断？或许他那时还怀有其他目的，可既然有第一次，当然也可以有第二次。”风织微微一笑，“而且，除了麦里亚斯以外，实在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不是么？”

　　她指的，当然是去穷乡僻壤的小妾家下聘，这种丢脸的行为。这样的事，只要不是曾经往死里得罪过皇帝，一般皇帝也不会好意思让关系还算和睦的亲族去做吧，更何况，还有麦里亚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在。

　　“而且，要是皇帝真的提了其他人选，到时候，梵恩大人，就要你想办法劝劝了，我这里倒是可以提供给你一些思路和说辞。”风织的盘算，可以说是考虑得周详了。而事实上，倒也没有让她祭出第二段计划，皇帝很自然地就把麦里亚斯给扯出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不可以把安娜夫人也……”梵恩心思一动，不由提议道。安娜夫人当然就是麦里亚斯的妻子，雷比亚斯的生母。即便这对父母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尽到身为父母的责任，毕竟和雷比亚斯有着血缘关系，这当中可能会造成的负面影响，还是应该一并摘除。

　　“不可以。”风织却断然否定，她继而解释，“梵恩大人知道为什么皇帝会安心放任麦里亚斯大人偶尔离开王都么？那都是因为安娜夫人还留在王都的缘故。如果让他们两人一起离开，皇帝一定会怀疑你的居心。”

　　“那安娜夫人……？”梵恩问道。

　　“以后再找机会吧。”话虽有些含糊，不过风织却似乎很有些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