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再见》舒云生

11、第 11 章

　　房间里幽暗的灯光下，赵如心在抽烟，长而细的滤咀烟，夹在手指中，腕上有几只银丝编织的手镯，极为别致，她穿一件白色丝袍，一种极薄的布料，长裙角几乎拖在地上，她也不理会。回想下午冼念辉打给她的电话让她半信半疑，“妈，我确定他是为了个女人才那么做的，你没有看见我问他的时候，他那尴尬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什么情圣，现在不一样想砸钱讨那个女人的欢心。。。。。。。”她心中一直担心的事真的过去了吗？冼念晟是否真的可以放下心结，忘记过去的各种恩怨？如果他可以再爱上一个女人，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即使要花费不菲，她也愿意。她的眼睛看出窗外，月光下的树影半明半暗，看不真切，试图遮掩世上的黑暗腐朽，千疮百孔。

　　赵如心从来是个自信的女人，自小她出生富裕家庭，父母极宠爱她，人又长得美，眼光颇高的她，男人只是选择的麻烦，选哪个去吃饭或者选哪个去看场电影实在是件麻烦事。可是上天有时会和你开个玩笑，让你碰到一个人，认识他，爱上他，甚至为他做出种种出格之事。赵如心碰到的是冼兆棠，那时他只是帮父亲跑业务的小职员，穿西装打领带，这样的人大街随便可以抓到一大把。她记得那天她从商场走出来时，外面下着暴雨，人群为了躲雨到处奔跑，慌作一团，很多人都躲进商场，等待突如其来的暴雨过去。前厅和大门之间的小小空间被挤得满满的。赵如心后悔没有让父亲的司机陪她一起来，现在她被挤在人群中，进退两难，后面好像还有双猥琐的手不断扫着她穿着薄裙的背部，周围人群呼吸的气息和潮湿的空气让她觉得呼吸困难，忍无可忍。她奋力挤到前面的墙边，希望可以倚靠一下，哪知道其他人也一起挤过来，坚硬的大理石墙面硌得她胳膊生疼。忽然间她发现她身上的压力减少了很多，一个高大的男人默默站在她身体侧边，他用手撑住墙，和她保持几公分的距离，即使后面的人不断挤来挤去，他始终保持着这个距离，没有压到她，让她可以舒服地深呼吸一下，她对他感激地笑笑，他亦对她笑了一下，他的眉毛很浓，眼睛黑且亮，挺直的鼻梁，她承认这是个好看的男人，但是他并没有向她搭讪，眼睛一直看着玻璃门外。雨开始小了一些，有些人开始冲出去，这人好像也准备离开。他手中有把黑色的伞，估计是因为刚才的雨太猛才临时躲进来的。赵如心准备截一部的士回家，可是在雨里淋了半天的她却无法拦到一辆车。她的长发湿透，薄裙贴在背后，她冻得瑟瑟发抖。突然一支黑伞递到她面前，她望过去，原来是刚才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他示意让她接过伞，在她注视中把身上的西服也脱了下来，给她披上。西服上还带有这个男人的体温，让她不断发抖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看着他因为被淋湿而显现出来的高大修长的身材，她的心底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慢慢变得强烈，让她希望认识他，了解他。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急急地问了一声，“你就这样走吗？其实我可以和你一起。。。。。。。打这把伞。他又笑了，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齿：“这把伞不够两个人，一起打都会淋湿，我家离这不远，我跑一会就到了。”她不放弃：“那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以后把东西给你送回去。”他犹豫了一下，“我在赵氏药业上班，如果你方便，可以送到那里，我叫冼兆棠。”赵氏药业？赵如心笑了一下，点点头。他转身踏着地上的积水跑过马路，而她则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呆，直到看不到他高大的背影，她感觉自己心跳加快，面颊微红，不由暗问自己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