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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章 ...

  •   这次俊辅她们执行的不过是个B级任务,勉强能沾上A级的边,佐助也因此才能允许同行。第二天黄昏时,他们已经到达叛忍所盘踞的山谷,如同平时那样,俊辅与朝比奈都没有动手,佐助也乖乖站在朝比奈身边,看着亘与谅从陡坡上飞掠而下。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双方实力相差太大,或者干脆可以称之为单纯的杀戮。夕阳斜垂,云霞低吻着地面,红光充满了每个角落,分不清那洒在地上的究竟是血还是霞光。

      惨呼、哀啼与咆哮从下方传来,在人群中,亘与谅精确地操纵着火焰与水浪,在忍术的间隙里刀锋如雪练闪动,从前一人胸口中抽出,立刻又割断了下一个人的喉咙。宛若舞步的节奏仿佛渗透到他身体的每一寸,腾挪转移,盈然翩翩。那是佐助从未在课堂上见过的搏杀,果决凌厉,精妙流畅,震慑人心,甚至连其中的残酷都让人目眩神摇。

      直至最后一人倒下,表上的分针不过堪堪走过一格,亘握刀站立,谅在不远处向他招招手,两人在一起说了几句什么,亘突然回头,招手要佐助过来。这边几个人看得清楚,躺在他们脚下的一人,胸口处仍然有着微微的起伏。俊辅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扣住佐助的肩膀,却被佐助甩开,头也不回地向亘跑去。

      他隐隐能猜到亘想要让他做什么,如果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来到亘面前,佐助松开汗湿的手,胡乱在衣服上抹干,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紧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还是害怕,甚至不敢去看脚边垂死的人,那个人紊乱的呼吸声传来,一声声像刮在他心口上。

      “佐助。”亘静静望着他,霞光为他披上了一件鲜血似的外衣,“你看好。”

      他突然举刀挥下,瞬间斩断了那人最后的生机。血液顺着刀锋淋漓而下,这突然的变故将佐助、俊辅与朝比奈都弄糊涂了。

      “亘君你…”朝比奈疑惑地问。

      亘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佐助懵懂的眼睛,“忍者以杀戮为耕作,你将来必然要接受这样的事实。你所杀的人中,或许会有老弱妇孺,或许会有这样哀哀垂死之人,你会不忍,同情弱者,这是人类的天性。但是,”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当你站在生死之境时,就要置对手于死地。不要去想其他,有关行动的理由,是否正义这样的问题,还是不要想为好。面临生死,你想多了,就不能活了。真正的刚者,什么也不说,只需要沉默地斩杀,纵然毫无意义。”

      他静静等了一会,等佐助将这些话记下来后,又开口说:“但这并不意味着要毫无顾忌地杀人,有的人将残忍等同于优秀,那样所谓的残忍,不过是将自己变成野兽一样。作为忍者,需要懂得克制,将这一份残忍放在应当的时候,而非整个生活中。人生如刀,不用时要收藏在刀鞘内,拔刀时才会雷霆之威。”

      这曾是斑先辈的谆谆教诲,虽然未能做到,斑却将它铭记于心,如今辗转传授给宇智波最后的后裔。

      俊辅望着亘的举动,恍然觉得他就像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思绪才这么一跳,又不禁对自己摇了摇头:只要佐助在这里,亘又会到哪里去呢。

      佐助若有所悟,眼睛深处有什么缓缓沉下。说到底,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明白了什么,但那一番教诲,却让他如获冰心,内外突然澄澈通透。他已经明白自己要走的道路,也将目标看得清清楚楚,复仇不再如隔云端。

      没有那种惶急感,他的生活突然从容起来。这样的平静为他带来了一份豁达,连鸣人的挑衅也很难挑起他的怒气。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不为了过去,不为了明天,而是活在当下。

      十一月中,柿树叶落,黄茅萧萧乱舞,山峦瘦瘠,河流枯槁,五六只乌鸦站在树枝上鸣叫,哑哑之声响彻山野。

      似是应和了这不祥的征兆,佐助刚随着同学从野外实践中归来,却骤然听闻了“宇智波亘刺杀队友久远寺谅”这样的消息。

      他霍地站起来,咬着牙,“这不可能!”

      朝比奈神色平静,对佐助的怒气宛若未见:“这的确是事实,亘君也已经承认。”她微微颔首:“目前亘君已被关押,我只是特地来通知佐助君一声,再见。”

      “等等!”佐助强让自己镇静下来,沉着声:“我要见亘。”

      似是早已料到他的行为,朝比奈只是淡淡点头:“我会向上报告的。”

      她轻盈而去,佐助颓然坐倒,久久不能言语。

      这次的等待不同与上次,焦虑中带着苦涩,忐忑不安,心如油煎。直到四五天后,佐助才被带着来到一个极为僻静的地方。这并非木叶的监狱所在,佐助环顾四周,却听到朝比奈冷冷一声警告:“好奇心别太强。”

      他们顺着阶梯不断往下,经过长长的甬道,打开上锁的铁门,最后来到一间小小的石室内。室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与两条条凳,墙上嵌着火把,一扇门紧紧关闭着,不知通往何处。

      他们已经不能再往前,只能等着人来接应。佐助茫然望着墙上的光影翻搅变幻,左思右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里空白一片,就像连自己都记不起来了。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轻声问朝比奈:“这是哪里?”

      “这是特殊犯忍的关押地。”朝比奈似乎有点疲惫,声音里带着点低沉:“难以定罪、不确定、比较特殊的犯忍都会被关押在这里。”

      …是因为斑么…

      佐助突然想起亘对于南贺神社下密室的了解,族人聚集在那里是做什么?在鼬和父亲争吵中流露出的“集会”,究竟又是什么?曾经以为理所当然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透着阵阵古怪。

      佐助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正出神时突然门上的锁链一响,脸上戴着面具的黑衣忍者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面前,向他略一点头:“只允许宇智波佐助进入。”

      通向亘所在的门打开了,黑漆漆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什么光景。隐隐约约有一点红红的光,像是十五傍晚吊在电线上的月亮。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迈进门去。

      脚下有台阶,但并不平整,坑坑洼洼,好几次差点崴了脚。隔几十米才有一盏小小的灯,亮着烟头似的一丝红光,向上向下,都是一团漆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呻吟,侧耳静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带路的忍者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像鬼一样在黑暗中移动,只有在行走时带起的一点风才能让佐助觉察到他的存在。

      大约走了一刻钟,他们来到一扇厚厚的铁门前,也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那扇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条甬道向前延伸,在一面石壁前折而向左,看不见前方究竟有什么。

      “宇智波亘就关押在里面。”

      这话让佐助心突地一跳,本来心急如煎似沸,现在却不知怎么的,连一步也迈不动。这几天度日如年的等待,让他深深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以及忍村这个庞然大物的可怕。在之前,家族、父母与…鼬为他撑起了一片可以安心嬉戏的天地,而后则是亘。他的路途平坦,前景明亮,回头是温柔的母亲与不善表达的父亲,向前是鼬与亘的背影,直到这一切分崩离析,才知道风雨凉人。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亘又遭遇了什么,他不敢去想象,那些在脑海里勾勒出的模模糊糊的画面比十一月的寒风还要冷。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如今亘就在触手可及之处,但这几步路却走得他疲乏之至,连四肢都疼痛起来。

      但他必须走下去。

      转过折道,又走了几十步,右边一排牢门中有一扇半掩着,进去了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两排栏杆,从上到下密密布满了封印的咒符,借着墙上灯火的微光,影影绰绰看见监牢内的地面映出一个孑然的影子。

      佐助突然眼中一酸,颤巍巍喊了声:“亘…”

      顿时哽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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